韓東在讓歐陽敏猜,他自己當然有了答案。

常豔華肯定不敢賭。

次日,韓東一早就駕車送歐陽敏去機場。回家路上,接到了鍾思影電話。

他前陣子在臨安,求她幫忙留意陳彥豐案。每次跟她手機通話,韓東心裡都有些忐忑。

這種極少出現的不安感,只在牽扯到一些他生命裡重要之人的時候出現。

怕聽到不好的訊息,又不能不聽。

“東子,陳彥豐全撂了!”

韓東忽略了前方禁止吸菸的標誌,點了一支:“全部?”

“是,全部。”

“那警方夠厲害的,能讓這種足以死一百次的人開口。”

“很多犯人並非你想的那樣毫無破綻,陳彥豐在國外有一個女兒。他如果執意不配合,警方會有辦法,你應該懂……沒有無辜不無辜,她是靠陳彥豐資助成長,換而言之,用在她身上的錢沒有一分是乾淨的。”

韓東吸了口煙,順手把還剩一大截的菸頭摁滅在車內的菸灰缸內:“白雅蘭有沒有訊息?”

鍾思影組織了下語言:“有。陳彥豐說,魏海龍早在幾個月前,就有暗殺白雅蘭的想法,並且已經付諸過行動。”

韓東靠著座椅,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他知道那次暗殺,不知道背後的主使是魏海龍。難怪白雅蘭近期瘋了一樣去端海龍集團的產業……

應該是抓不到直接證據,所採取的極端措施。

畢竟,那次暗殺,導致了警察方面一死一傷。

“還有嗎?”

鍾思影道:“白雅蘭時刻都處在旋渦中,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實……不然上京那邊,也不會專門派警力過去,對她實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保護。”

“雖如此,可海城畢竟形勢糟亂,靠近邊境……現在我得到的訊息是,恐怕有境外勢力要插手這個案子。”

韓東又點了支菸,還是只抽一兩口摁滅。

鍾思影沉默著,等不到男人回應,跟著說:“東子,你要有心去海城一趟。打聲招呼,我跟你一塊。”

“嗯?咱們倆沒到夫唱婦隨的階段吧!”

“滾一邊去……我是閒的骨頭都要腐朽了。也順便想看看,你那個紅顏知己,到底是何方神聖。”

“認真的?可惜我沒打算過去。”

鍾思影笑,她自問透過表象能看出點韓東內在。繞過了這話題:“你最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當心吶,有人肯定要整你。”

韓東直接聯想到最近輿論的變化,隨口問:“誰要整我?”

“應該是樊。這人做事風格極其鮮明,舍一人保百人的典型人物,不完全在乎是非。還有,他是常豔華的姐夫,雖然不是親的,但畢竟……”

韓東想了想,隨即明悟。

他還真知道鍾思影口中的那個“樊”是誰。

這樣的話,整條線就明朗了。

樊滄海,緊鄰南省的MY市一把手。當然,並不止是這麼簡單,複雜的是其背後家族環境。且MY市,在整個國內而言,都是標準的超一線城市。

韓東在電視上不止一次的看到過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巧合的是,傅立康曾跟韓東談到過樊滄海,言語間不乏讚歎跟欣賞。

大意是說他把一個之前遠不如臨安的城市,十幾年間帶到如此境地,整個國內無出其右。

手段硬朗,作風正派果斷……

韓東想不通,這種人為什麼要幫常豔華一把。

不懂這些事,他也就懶得再想。

剛結束通話鍾思影的電話,夏夢緊跟著打了進來。

“媳婦,我快到家了……”

“別回來,我剛才在視窗看到別墅外頭有幾輛來歷不明的車子,是臨安的號牌!”

沒等韓東說話,夏夢失措打斷。

來歷不明?

她長期住在哪裡,差不多別墅區內的每一輛車都見到過。她說陌生的幾輛臨安號牌車,值此節點,確實是警察的可能性比較大。

比他預想的快。

韓東稍感疑惑,安撫道:“你別急……”

夏夢已經沒有理智:“老公,我求你了,聽我一次。先在外面躲著,我現在幫你找律師,等律師過來,你等我電話。”

聽她聲音有些發澀,韓東忙道:“行行,我聽你的。”

對韓東來說,早晚要面對的事,喜歡早面對。

只夏夢明顯擔心的厲害,他並不介意為了她拖延幾天。

一天抓不到自己,睡不著覺的肯定是常豔華。這麼一想,他還真不急著回家了。

打方向盤,掉頭。

韓東轉換路徑去找關新月。

前些天,她不聲不響的打了五千萬過來。倆人說了一週內見一面,因最近這些爛事,韓東遲遲沒赴約。

沒錯,直至現在,他仍舊沒有半點擔心,所內疚的無非是家人因此受到了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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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別說這種看似大事的小事,就算是死亡,也不至於讓一名曾經死過無數次的退伍軍人驚慌失措。

……

夏夢也不是普通女人,留過學,拿到過國外一所名校的碩士學位。年齡不算大,經歷一點都不少。

她不至於哭哭泣泣,是關心則亂,尤其牽扯到自己老公。

心裡埋怨死了他亂惹麻煩,又不捨得苛責半句。

剛放下手機沒多久,外面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

夏夢大致猜到來人是誰,沒急著去開門。開啟手機放在了客廳一處植被的後方,能錄到門口,且不容易被發現。

做好這些,她才走到了門前。

透過貓眼,外面來了至少十幾個人。有穿制服,有穿便衣。敲門的正是一個制服男子,砰砰砰的動靜不絕。

保姆這時也從房間走了出來,夏夢擺擺手,讓她別管。跟著問:“誰啊?”

敲門聲止,外頭響起了一個回應:“警察,請問這是不是韓東的家。”

夏夢置若罔聞:“真警察還是假警察?”

有人拿出證件對著貓眼亮了亮。

夏夢當然認得這個,仍道:“這不是他的家,你們找錯地方了。”

帶隊的警察叫吳康,就是那個新聞裡被拍到側臉,去抓常豔華的人。

二十六歲,警校畢業剛剛四年。至今,肩章已經是四角星花,三級警督,現任臨安市局的刑偵部門副隊長。

本來,類似常豔華舉報的入室盜竊,跟其它罪責,不歸他管。可上頭親自指派,吳康自然要跑這一趟。

碰到過不少夏夢這種情況,他不緊不慢:“我找你們保安亭打聽過。這位女士,你不會想我們一直等在這吧。挺多人已經要往這邊來看熱鬧……”

“我又不認識證件!”

“那我幫你找幾個鄰居,看他們認不認得。”

咯吱,門開了。

吳康自問心性堅韌,可看到女人之時,仍不免恍惚了一下。

現實中,實在難以輕易碰到這種女性,容貌氣質出格到皆讓人自慚形穢,難以直視。

這是犯罪分子的妻子,他透過資料瞭解過。好像,邱玉平就是因她跟韓東結怨……紅顏禍水,難怪……

只是瞬間,吳康等她讓開,走進去四處打量:“您是夏女士?”

夏夢不答反問:“你們要抓韓東。”

吳康瞥了眼植被方向,不動聲色:“是請他協助調查。”

“逮捕令呢?”

吳康讓手下出示。

夏夢掃了一眼:“明明說是請人協助調查,逮捕令都拿出來了。有什麼理由,這麼武斷!”

言多必失,吳康在發現可能有偷拍設施後,便有所計較。

十年前執法,同僚上前就能把對方的手機摔掉,這是常態。現在執法,公開性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他現在過去拿對方設施,保不齊是正在直播……

他覺得自己說不通女人,便道:“請夏女士現在聯絡韓先生。”

“稍等,我會聯絡他,前提是等我律師過來。”

說著,徑直回了臥室,把吳康等人晾在了一旁。

“頭……這麼等肯定不是辦法,她保不齊已經通知她丈夫跑了呢……”

吳康也少見這種對待警察的方式:“在門口等一個小時。”

“要不要搜一下。”

“這房子屋主不是韓東,別節外生枝。”

“那還怎麼抓人!”

“留倆人跟我在這等,其它人去找東陽警方,讓他們協助。”

“那幫人……之前就聯絡過,一推三六九。”

“少廢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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