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走後,唐豔秋又一次拿起手機打給夏夢:“夏總,人安排妥了。”

未見其人,也能從聲音上聽出夏夢心情不錯:“秋姐,晚會請你吃飯。”

唐豔秋雪白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逝:“我挺好奇那個韓東到底是什麼人,讓你這個公司老總如此處心積慮的挖坑。”

夏夢哪會說自己跟韓東的關係:“是我父親朋友的兒子,非塞到振威來。我對他尤為看不上,礙於面子,又無可奈何。”

說的隱晦,唐豔秋卻聽的明白。

夏夢話裡的意思,就是想讓她幫忙找個理由將韓東趕出振威。

她抿了口茶:“我剛才讓他去跟法務的一個專員共同討喬六子的那筆債務,恰好,夏總不想用韓東,我不想用劉明遠。追不回錢款,找機會將兩人一併開除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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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秋姐。”

喬六子是整個城中區很有名氣的一個滾刀肉,老賴般的角色,道上人稱喬六爺,背後關係不淺。

振威因其主動找上門不好不賣面子,跟他手底下的幾家物流公司有過兩次短期合作,涉及到的金額約九十萬左右。

夏夢跟他合作最擔心的就是錢款方面的問題會不好結算,可怕什麼來什麼,喬六子臉皮厚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境界。

迄今為止,振威幫其走了那麼多趟貨還沒有拿到一分錢。

催債專員換了一批又一批,要麼是見不到對方的面,要麼是連喬六子邊都不敢沾,總之就是要不到錢。

硬碰硬夏夢不怕,她還是願意相信法律的。

偏偏喬六子用軟招,一躲二藏三威脅,讓她下不了起訴的決心,又要不到錢。

畢竟做生意的,挺怕惹上這一類人,不到萬不得已,夏夢也不願意徹底撕破臉把人得罪死了。

之所以讓韓東去要債,是料定他要不到一分錢。這樣的話,她就有了把人趕出振威的理由,為離婚做好第一步。

促使她下定決心的是昨晚跟妹妹夏明明的一番談話。

她夏夢未來的男人,就算不是邱玉平那種人中翹楚,也絕不該是韓東這一類平庸到極點的人。

以前的她會顧慮自己父親意思,會顧慮韓東父親韓嶽山的想法。可是,誰來顧忌她?

……

劉明遠今年二十四歲,大學畢業後當過兩年兵,經人介紹進的振威押運。

他也不清楚自己哪得罪過唐豔秋,總之,這樁法務專員人人避而遠之的討債任務落到了他頭上。

喬六子那是什麼人,劉明遠從小生活在東陽,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他巧合之下還在夜店裡見到過他一眼。

眾人簇擁,一副黑道大哥的派頭,連牛逼哄哄的老闆都對其百般討好,生怕得罪。

由此,喬六子這人的印象就在他心裡扎了根。

在他之前,也有專員攬過這件任務。

要麼是消極怠工,要麼是私底下被恐嚇甚至捱揍。

被安排來討喬六子的債,劉明遠自己清楚,自個快要從振威被趕出去了。因為唐豔秋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債討不回,遞辭職報告。

上午九點鐘,國通大廈門前。

穿著一身牛仔褲跟普通T恤的劉明遠站在涼蔭處,四顧盼望。

他身高約在一米七五左右,體型壯實,面貌卻似笑非笑,給人一種滑頭的感覺。

這次任務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倒黴鬼。好像是叫什麼韓東,剛進法務。以前是個保安,他還見到過幾面,只是沒說過話而已。

電話叮鈴鈴響起,劉明遠看是生號,便猜測韓東到了。

果然,接通後,就是他。

“國通大廈東門。”

他報了地址,不消片刻,穿著一套休閒服的韓東出現在他視線內。

韓東是那種看上去比較溫和的性格,外形上特別容易讓人起好感。而劉明遠則自來熟,待人親切。

“哥們,這兒!”

他招了招手,不等韓東走近,就掏出了煙來。

見韓東不抽,他自個點了一支,吞雲吐霧。說話自帶了些吊兒郎當:“咱們現在算是難兄難弟了,純粹是倒黴催的。”

聽他話裡有話,韓東追問道:“怎麼了!”

劉明遠驚奇:“你不知道咱們追的債是喬六子的?”

喬六子。

韓東一頭霧水,他常年當兵,確實沒聽說過這個城中區的大混子。

劉明遠見狀站直了身體,丟掉煙介紹起來。

韓東越聽眉頭擰的越緊。

他就說夏夢把他安排到法務部沒安好心,現在看來,她估計是想把自己給趕出公司了。

如果按照劉明遠所說,這筆債如此難追,對夏夢來說正是一個趕人的絕佳藉口。

第一步趕人,下一步就該離婚攤牌了吧。

他失落且失望,心裡傲氣叛逆油然而起。

她認為自己追不回這筆債,韓東偏要追回來給她看。

閒聊著,日頭慢慢熾烈。

劉明遠破罐子破摔道:“走吧,去喝杯茶,然後在茶館睡個午覺,混一天算一天。”

韓東不動聲色,跟著他到了一家就近的茶館。

劉明遠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兒,跟老闆十分熟悉。

茶館也不單單是茶館,簡簡單單的一個門店裡,鬥地主的,打麻將的,應有盡有。吆喝聲,罵咧聲,沸沸湯湯,煙氣燻人。

韓東不太習慣這種環境,獨自坐在桌上飲茶。劉明遠朝牌桌湊去,輕車熟路的組織幾人開始鬥地主。

看得出來,這幾天說是追債,劉明遠估計天天就耗在這。

韓東心想難怪唐豔秋看他不順眼,以他看人眼光,這劉明遠應該是那種隨性,沒時間觀念,並且口無遮攔的型別。

這類人,在職場上不被人排擠才怪。

韓東一個人坐著也挺無聊的,索性過去看劉明遠打牌,感覺快到中午之時,他提醒道:“是不是該工作了?”

劉明遠回頭呵呵直樂:“哥們,你要有事就該幹嘛幹嘛去,我幫你兜著。領導問起來,我就說咱倆在盯梢。”

韓東蹙眉:“那你能不能把喬六子的動向給我,我自個過去看看。”

劉明遠隨口道:“他一般上午九點鐘到下午兩點鐘會在公司,晚上嘛,隔三茬五的去銀河KTV……聽說過銀河吧,漬漬,真他娘的有錢,有次哥們請客,我去瀟灑過一次。猜猜一晚上花了多少,整整一萬六。不過裡面的姑娘是真水靈,全特麼校花級別的妹子。”

韓東點頭,暗自把劉明遠的話記在了心裡。

就是聽到銀河KTV,條件反射的有些鬱悶。

昨個岳母挑事的由頭,可不就是銀河KTV,說他去裡面消費了,簡直冤枉死人。

要知道,就算是現在把他所有家當歸攏歸攏,也湊不夠去銀河喝杯酒的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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