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眾人被帶到了警局,也真正見到了童兆洲的廬山真面目。

黃磐和譚嘉華被派出去蒐證,而衚衕則像是狐假虎威的小丑一樣,站在童兆洲的身邊。

就像是君王在睥睨自己的奴隸,猛獸巡視著自己的獵物,童兆州只是不經意的一眼掃過,就讓眾人感到後背一寒。

原本那張甚至有些和藹的國字方臉,轉眼之間,就變得像是閻羅的逼視,冥神的審判。

那是由內自外所發出的精神威壓,是只有歷經過真正的血雨腥風,歲月滄桑的成熟男性,無需矯揉造作,就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壓迫氣場。

在場的人,除了林一奈以外,全都是從未真正踏上社會過的年輕人,面對這在巨大的熔爐和染缸中掙扎倖存、並成為一方之霸的童兆州,即便還沒有開口,氣場上就已經矮掉了一截。

“呵,終於見面了,文天澤。”

童兆州微微張嘴,聲音內斂而雄渾,乍一聽並沒有什麼特別,也不是很凶神惡煞,但彷彿在那句話的底層,卻蘊藏著一種深不可見、無法估量的力量。

若是願意爆發出那股力量,它或許能夠碾壓摧毀一切,無論是一個人的精神、尊嚴還是身軀。

“你好,童兆州先生,前陣子,我可是受你手下照顧了不少呢。”

文天澤昂起頭來,正面迎上對方的目光,儘管和身旁的孟良德、季春蕾一樣,眼前之人讓自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敬畏感。

但他知道這第一輪意志上的交鋒,自己絕不能輸得太慘,否則後續一切都會一敗塗地。

“你是說衚衕麼?哈哈,這是個不成器的傢伙,踢了一塊差點把自己腳指頭踢腫的硬鐵板。”童兆州並沒有興師問罪,相反,話語間似乎還像是在數落衚衕的不是

然而,在場的人誰都能夠聽出來,他只是將憤怒藏的很深,壓得很緊,彷彿將燃燒的熊熊怒火,凝固成了不動神色的冰塊。

當那道脆弱的外殼被敲破時,釋放出的怒火,便足以吞噬一切敢與自己作對的螻蟻。

“不,勝負只是兵家常事,我對衚衕也好、對您也好,都沒什麼意見,也不想跟您做對。”文天澤仍舊微笑著回應,一邊不動神色的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

“是麼,那為什麼,你很想要帶走我們的人呢?”

童兆州指了指文天澤身旁的季春蕾。

季春蕾從頭到尾都埋著頭,根本不敢抬起與對方的目光交匯。雙臂雙腿不斷顫抖,還不斷的抬起手臂,擦掉臉上滑落的冷汗,無需多留意就能一眼瞥到她有多緊張。

“用那種不公平的騙局和交易,來把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騙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實在無法讓人視而不見——我想,若遭遇這種事情的人,是您的女兒或者妹妹,您也一定會覺得太過卑鄙的。”

“卑鄙?的確衚衕的手段是有些卑鄙,畢竟他的腦力和實力,也只夠耍耍這種手段。”隨著童兆州的話鋒一轉,他的臉色也陡然變得嚴肅起來,收起了最開始擺出的一絲禮貌微笑:

“衚衕對季春蕾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這座要塞內的律法,沒有一絲逾越的地方。在允許的社會規則下,如何最大限度的爭奪利益,彼此廝殺,是吞吃掉別人,還是成為別人的口糧,那都只能自己為自己負責。”

“是啊,為自己負責,我很認同這一點。”文天澤說道,“所以,我這不是來赴約了麼,如果我能在這場副本中擊敗您的話,就意味著我可以代替您,來為她所負責了吧。”

“呵,那是當然,這是一開始便說好的規定。”童兆州冷笑道,“能勝出的話,你就可以帶走她,若是失敗,你和你的朋友們,就要揹負和她一樣的債務,希望到時候你還能說出這樣硬氣的話來。”

他似乎不願再多浪費時間,而是轉身對衚衕點了點頭。

衚衕會意,直接一把揪住季春蕾的手臂,說道:“先從你開始把,你跟我到審訊室來——”

季春蕾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慌無比的神情,朝著其他幾人投來求助的目光,身體顫抖比剛才還厲害。

“不要怕,總之記住守口如瓶就好。”文天澤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按照副本規則,童兆州他們是警方,自己是無權阻止警方查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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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面對你最初的恐懼吧,如果能克服他的話,說不定你就可以開始享受這個遊戲了。”林一奈倒是絲毫不為所動,不以為然的說道。

只有孟良德的眼神仍舊有些閃躲,似乎是不忍看季春蕾把拉走的樣子,仍舊低著頭,胸口有些起伏,看上去像是在深呼吸。

“等等,先停一下——”

孟良德的神情,又怎麼逃得過童兆州的毒辣目光,他立刻叫住了衚衕,說道:

“第一次審訊先從那人開始,剩下的人,分別送到不同的房間裡候審。”

孟良德臉色鉅變,身體重重一震,隨後便被衚衕扣住手腕,強硬的拉到了房間裡。

關上房門,昏暗的斗室之中,只有桌子上一盞幽幽的黃色檯燈,屋內氣氛極其壓抑,讓人忍不住想要不顧一切的衝出去。

光是這樣的環境,正常人就不願意多呆一秒,更何況,一臉凶神惡煞的衚衕,與表情深不見底的童兆州,也於自己同處一室之中。

“我總覺得今天那個女孩的反應太大了一些,畢竟她落在我們手裡,也不是第一天了,早就應該麻木了,即便害怕,也不該是這麼誇張的反應。”童兆州冷冷說道:

“簡直,就像是要演給我們看一樣——”

聽到這句話後,孟良德身上的顫抖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個人就像被抽取骨架,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傾倒在了椅子上。

“原來,這一場戲的目的,只是為了隱藏你,你才是這群人中心理素質最差,最害怕接受拷問的物件。”童兆州冷笑道:

“用早就已經習慣和我們共處的季春蕾,假裝弱勢,再加上她身為唯一的女性,的確很容易給人留下柔弱、恐懼、容易逼問的印象——不過,她似乎是太希望能夠幫上忙,所以做得太過頭了,過於逼真的演技,反而就顯得虛假了。”

孟良德低著頭,一言不發,視線更不敢和童兆州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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