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市中心那棟大樓的路並不算遠，只是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司弈星並沒有直接上到樓頂，而是在不遠的地方蹲守著。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並非一人，而是穿了一身性感的裝束，在一男一女的左右陪伴下一起進入了大廳。
怎麼回事？
他正欲追上前去，一個人影卻攔在了面前。
“你這樣救不了她。”
“是你？我說過，我對你的組織沒興趣。”
對方的一身黑衣實在是太熟悉了，而那沙啞的聲音此刻聽來更是諷刺。
司弈星自然是無心去理會對方，只是不耐煩地試圖繞過。
然而對方只是朝著他挑起了嘴角。
“我來並不是為了遊說你加入我們——至少現在不是……但你真的以為，你就救得了她嗎？”
“至少好過幹等著吧？難道我就該看著她去死？”司弈星毫不猶豫地反駁道。
“但至少我不會選擇這種救不了人的方式……”對方話鋒一轉，“而且，你只知道她是含恨而亡，但你又知道別的什麼嗎？你知道她在死前經歷了什麼嗎？你又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選擇嗎？你不過是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要去阻止她的死亡罷了，但你能做到什麼？”
“我至少能想辦法救她！”
司弈星有些氣急，發出一聲怒吼。
然而對方並沒有任何生氣的徵兆，聲音裡反而是又一次帶上了笑意。
“既然想要救她……那就努力試試吧。”
拋下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沒頭沒尾的話，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頭。
而此時，大廳裡也早就沒有了她的身影。
再晚點的話或許就要錯過機會了……
對方能出現在這種地方，顯然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知道有關她死亡的內幕，但顧及情勢，司弈星也沒時間再去細想其中關鍵。
暫時把這神秘的黑衣人的問題拋在腦後，他快步朝前，進入了那棟樓內，隨即直奔樓頂。
時間已經拖得太長了，他沒有再去搜尋她究竟在哪個房間的機會，唯一的方式就是在天台守株待兔——
在親眼目睹一絲不掛的她從某個房間裡走出來之前，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然而當司弈星的視線再次對上她的眼睛時，雙方都猝不及防地睜大了雙眼，而後陷入緘默。
“你……”
同時開口之後才意識到境況有多尷尬，她愣在原地，偏過頭，局促不安地試圖掩飾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
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塊塊碎裂崩落，司弈星艱難地壓制住自己的憤怒和痛苦，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苦澀。
“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不起。”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司弈星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力度之大，幾乎瞬間就在她的肩頭捏出幾道深深的印痕：
“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就走？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難道我們之間不可以商量嗎？難道有什麼困難不能告訴我嗎？”
“不……”她咬住嘴唇，搖頭，“你不明白……我不能那麼做，不能連累你……我自己的問題已經夠難過了，但如果這些事情還要連累到你……我不能那麼做，除了離開你，我沒有其他的辦法……”
“什麼叫連累……”那樣的語氣讓司弈星的心臟都彷彿凍結，他放開她的肩膀，後退一步，“你到底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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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說……”她拼命搖頭，淚水漣漣滾落，“事情已經這樣了，放過我好嗎？我家裡的事是我自己的事……別管我，求你了好不好……”
“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我們不該一起分擔這些嗎？難道我就真的什麼都不能幫你嗎？”他大喊出聲，而後看到她沉默了下來。
“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忙了，一直沒能照顧好你——可是我……”
她打斷了他的訴說。
“沒有什麼需要道歉的……該道歉的人是我。”
像是做夢一般，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
“其實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從一開始就是。可我不能這樣任性下去……”
司弈星望著她梨花帶雨的臉。
“我應該早一點明白這點……我和你在一起，只會給你帶來不幸，我不能連累你，絕對不能……”
她後退了一步，身體倚上走廊盡頭敞開的窗。
“謝謝你……”
她一字一句說出的內容，如千鈞重錘砸在他的心口。
“祝你幸福……”
“來世再見……”
“不——”
司弈星大驚失色，毫不猶豫地從視窗探出身子，然而任憑他的手伸得再長，也無法抓住那飛速下墜的身影。
然後便是失重的感覺——
“不要……不要！”
他又一次醒了過來，面前站著的，卻是滿臉堆笑的小丑。
“怎麼樣，是不是看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我剛剛看你在睡著時候，一直在手舞足蹈，一定是一段很精彩的夢吧。”
“她在哪裡？”司弈星迅速坐起身子，似乎還沒分清現實和夢境的界限。
“誰？我可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夢啊。”小丑依舊笑著說道，“但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難忘呀。”
司弈星沒有理睬對方的話語，只是在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之前的場景——
那些是都我過去的回憶麼？
那個女人，是我曾經的戀人麼？
可是，我為什麼完完全全的把她給忘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司弈星抬起頭，一把抓住小丑的手，雙目通紅的說道：“為什麼夢境沒有繼續下去？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我看到後面的故事——是再啟動一次麼？”
“不，這個銀球能夠喚醒的記憶有限，如果有些事情你沒有想起來的話……”
小丑故意將語氣拉得很長，就像是在賣關子一樣。
“那麼，再試一次的結果也是差不多的。”
“可是，我……”司弈星用手按照額頭，感到一陣詭異的深寒感，彷彿遍佈了自己的腦髓。
“以後若是再有類似機會的話，我會考慮你的。”小丑說道，“不過嘛，今天我有更想看的東西，我相信你一定也有興趣。”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自己的ID卡，輕輕一按，一個投影螢幕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而螢幕中的影像，赫然正是文天澤、古琳琳、雷伊與老華頭司徒明的賭局。
看到雷伊手上丟出的六顆紅寶石，司弈星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瞳孔緊緊收縮了起來。
“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