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而自己也依舊紋絲都動彈不得。

那兩人既然說過三小時後再回來,也就絕不可能中途食言,而一牆之隔外的那些孩子——他們看到這如同噴泉般失血的景象,首先就會被嚇哭吧,而且這裡也缺醫少藥。

指望他們來救自己,還不如絞盡腦汁思考一下,目前還剩下什麼自救的途徑。

對了——止血,當下最要緊的事是要被狂湧不已的血液止住,畢竟這裡怎麼想都不可能有輸血的條件和裝置,所以失去的血液越多,自己生還的機率就越低。

這時,古琳琳才發現,剛才J將膠帶放到自己膠帶旁,並用刀片割開手腕時,也順便將手腕上的束縛綁帶鬆開了一些。

雖然還無法徹底自由的揮動手臂,但移動的幅度範圍,的確比起之前的紋絲不動要好太多,至少可以在270度的活動範圍內,做出任何動作。

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用止血繃帶,但古琳琳也明白這裡不可能有那麼好的條件,退而求其次,她必須找到一塊可以扼住手腕的布條。

扼住手腕——隨著這個關鍵詞在腦海中浮現,古琳琳眼前立刻閃過了一件唾手可得的事物。

那就是之前將自己的手腕牢牢綁死的束縛綁帶,雖然原本是囚禁自由的可惡鐐銬,此刻卻成為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現在不是計較它是否衛生的時候了,古琳琳用牙齒咬住綁帶的一頭,手腕傷口略微朝上的地方,則死死壓住另一頭,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兩邊拉扯,綁上了一個死豬結。

但終究只是單手加牙齒,再加上古琳琳還是個小孩子,力氣有限,哪怕拼盡全力將傷口上方的手腕綁住,可力度還是有限。

她能明顯感到,鮮血在傷口處湧出的速度慢了很多,滴落在地的聲響,也不似剛才那般如同下雨般密集。

可是,滴血的聲音卻沒有徹底停下來,比起之前那兩人進來前那靜謐的滴答聲,現在的血滴聲還是如同一陣細微的小雨,雖不猛烈卻仍很明顯。

不行,單單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止血方法,根本不可能處理傷及動脈的嚴重傷口,不如說現在不去直接搶救,而是還被綁在原地,本來就已經是凶多吉少。

古琳琳儘可能的將受傷的手腕舉起,透過重力讓血液迴流,但仍舊可以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劃過手臂,而耳畔那猶如死神絮語般的滴答聲,還是這般我行我素。

這樣的情況下,真的能撐過三個小時麼?

不,就算稍稍進行過止血處理,但既然失血還在持續,恐怕要捱過第一個小時都非常艱難吧。

那兩個人究竟在想什麼啊?什麼“考核”“試煉”“瑰寶”?從J那顛三倒四的話裡,根本聽不出這兩個變態的目的來。

如果他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透過考驗,為何卻又要將自己丟入這麼一個無解的死局裡?

就算是成年人,也無法熬過三個小時的動脈失血吧,他們這不是明擺著要自己去死麼?

這是人體機能的極限,除非極少數體質極為特殊的人,否則根本沒人可以透過這必死的試煉。

等等——必死的……試煉?

古琳琳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真的是必死麼?還是——他們希望我這樣以為?

說到底,我眼前蒙上的黑布還是沒有被摘掉,依舊無法看清楚自己傷的到底有多重,血流的有多快,自然無法估算,自己還能生存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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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反過來說,如果傷口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嚴重,如果自己現在心中的焦慮和緊張,就是那兩個變態所追求的效果,這也一樣說得通啊。

這個變態而殘忍的酷刑,就和之前滴水放血的事一樣,都是讓被害者以為自己在不斷失血,然後在驚恐中,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自己可以確定手腕是被割開了——但仍舊不知具體的深淺和嚴重性。

仔細一想,這和之前的處境似乎差別並不大,都是無法得到第一手視覺情報,只能憑藉耳朵的聽力來判斷身體情況。

如果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其實自己現在傷的並不重,至少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而那不斷滴落到地上的水滴聲,其實是他們稍稍調大了那個水龍頭開關呢?

或許正是因為自己之前透過透明膠帶,窺視到了這場殘忍荒唐的酷刑,因此並沒有多少恐懼,所以他們才臨時改變計劃,用超出自己瞭解之外的行動,讓自己再次感到面對未知情況時的恐懼。

不然的話,他們在離開房間之前,大可以掀開我的遮眼布,讓我親眼看到血流如注的手腕,若他們真的想把我逼入絕境折磨,這樣做才是最高效率的行動呀。

一旦想通了這一點,古琳琳忽然冷靜了下來,之前那種感到死亡正在快步逼近的緊張感,雖然沒有消除,但怎麼也算是稍許平復了一些。

自己這個假設的可能性很高,因為從J之前的話來看,他們並不只是單純想要自己的性命,所謂的虐殺更像是一種變態的選拔和考核。

若是自己真的被割斷了大動脈,就算四肢能自由活動,在這缺醫少藥的環境裡也很難倖存,更別說是現在這種情況了,客觀上的生還率幾乎為零。

結合他們之前對其他孩子做出的行徑,也從來都不是直接用暴力手段傷害身體,而是透過不斷灌輸,讓那些孩子們自己嚇自己——恐怕我現在的處境,也差不多是如此。

手腕的確是被割破了,鮮血的確也在流出,但很可能J控制了下手的力道深淺,讓這種程度的失血,可以在進行勉強自救包紮後,不危及性格。

剩下的,便就是取決於,我有沒有自己嚇自己了——若我堅定相信,自己正在大量失血隨時會死,那恐怕一兩個小時裡,就會被自己嚇的痙攣休克過去。

但若我是看穿了這一點,仍舊像之前那樣,冷靜的用理性說服自己,那血滴聲只是他們的偽裝,不會危及生命,或許就可以撐過這三個小時,也就是所謂的“透過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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