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阿德和春蕾一直說你膽子大,我也算是領教了。”聽罷,古琳琳也有些無語的說道:

“你居然直接就向雲洪挑戰了,還是在你明知道他之前暗算了司奕星的情況下。”

“不試試總不會有切身體會的,而且當時司奕星在旁邊,我料想他也做不了太多小動作。”文天澤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讓你們擔心了。”

“可結果是,你直到現在都沒看出來,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法,才看透了每一張牌吧?”古琳琳毫不留情的吐槽。

“我至少也做出反擊了,一樣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其實他可以完全不用管那一局的勝負,堅持他之前的戰術進行下去總能獲勝。”古琳琳犀利的指出了關鍵要點:

“你和司奕星聯手打出的奇襲反擊,或許能讓他一時之間防不勝防,卻不可能永遠有效。”

“……你說的對,所以當他提出將勝負暫時擱置,日後在進行對決的提議時……說實話,我是打心底裡松了一口氣的。”

文天澤搖搖頭說道:“這一次的確是我的魯莽,下次再有確切的把握之前,不會再重啟和他的對決了。”

“對了,說來那兩人呢?”古琳琳問道,“司奕星和雲洪,該不會現在還在一處吧?”

“正好,臨走之前我也想看一下司奕星的狀況,一起過去吧。”

居薇葉之前將文天澤拉走的地方並不遠,只是附近這一帶是人造的丘陵山巒地形,所以阻隔較多。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方才對決的地方,靠近那張石桌旁,雲洪和司奕星果然都還在原地,兩人像是在說些什麼。

文天澤剛想要喊出聲,卻看到除了那兩個人以外,石桌邊居然還有第三個人——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被各種滑稽的油彩和貼紙佈滿,配合身上的玩偶裝,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小丑。

但奇怪的是,司弈星和雲洪這兩個高手,面對這滑稽的小丑,卻是完完全全的畢恭畢敬,任說任罵。

那小丑似乎是在告誡雲洪,讓他不要趁機用許可權欺壓司弈星,爾後又囑咐司弈星要全力工作以贖罪——聽起來,他倒像是兩個人的長輩似的。

“古琳琳,你說奇怪不?這個小丑到底是什麼來歷,連雲洪都對他那麼的服服帖帖……”文天澤推了推身邊的女孩,卻忽然看到對方,那劇烈顫抖的雙手和身體。

“你……怎麼了?”文天澤感到有些不妙,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身體不舒服麼?怎麼發抖得那麼厲害?”

“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人,不會錯的……”古琳琳顫抖的嘴唇陡然發白,臉上的血色似乎都褪去了幾分。

“誰?你認識這個小丑?”文天澤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然後又下意識的朝小丑的方向望了一眼。

然而,對方似乎像是已經發現了兩人的蹤跡,忽然停下滔滔不絕的話語,朝著文天澤方向,報以一個異常燦爛,也異常詭異的微笑。

不對,那個笑容似乎並不是給自己的,而是對著身邊的古琳琳!

“快走,快離開這裡!一刻都不要停!”古琳琳來不及解釋,直接拉住文天澤的手臂,沒命似的朝外逃去。

兩人一直跑出了將近一公里,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文天澤只覺得滿腹疑問,說道:“你到底在緊張什麼啊,我剛才仔細觀察過,這個小丑身上的衣服有神經元森標誌,也是正經的執行官,在居薇葉的地盤上,不敢對我們倆怎麼樣的。”

“文天澤。”古琳琳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身後遙遠的丘陵,輕輕說道,“我從沒有告訴過你,我進來要塞之前,曾經歷過什麼吧?”

“是啊……我看你從沒有想談起自己過去的樣子,所以也不敢問。”文天澤咕噥著說道,“怎麼?難道你在外面就見過那個小丑?”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就挑重點部分吧——”古琳琳嘆了口氣,記憶彷彿回到多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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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嘀嗒……

令人厭煩的水滴聲還在耳邊不斷持續徘徊,只是對於當時的古琳琳來說,它所代表的含義,遠遠不只是單純的厭煩而已。

雖然被蒙上了眼睛,但從肚子裡的飢餓感和身體的疲倦感來判斷,大致可以推測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

雙腿因為長久保持著同一個坐姿,已經有些麻木了,只是她並做不到更換動作這樣一個簡單的事,理由很簡單……

她的雙腿和雙手,都被皮帶牢牢的綁在了椅子上,別說是抽身出來,就是想稍稍偏轉角度,活動一下筋骨都非常勉強。

而將她綁在這椅子上的人,在臨走之前,用鋒利冰冷的刀刃輕輕在她手腕上劃過一刀,藉著插入了一根冰涼的導管。

導管的另一頭……是空的。

沒錯,並非是向她體內輸液,反而是讓她的血從身體中一點一點的倒灌出來。

但他的目的也並非是收集血液,只是任憑從導管中流出的殷紅鮮血,不斷滴落在地面,發出嘀嗒嘀嗒的,令人厭煩——並極度恐懼的聲音。

儘管視野都被蒙在雙目的毛巾所阻擋,但古琳琳非常確定,那水滴聲在這幾個小時裡都完全沒有停止過。

雖然速度很慢,約莫兩三秒鐘才落下一滴,可是節奏卻十分均勻持續,完全沒有停下或是乾涸的意思。

手腕上那麼小的傷口,過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應該癒合了才對。

即便沒有癒合,那些就在細細導管中的血液,應該也慢慢凝固堵塞了。

可這一切都沒發生,那象徵著體溫和生命力的血液,一點一點從導管盡頭滴落的聲音,還是那麼的綿綿不絕。

這是一種漫長的,持續的恐懼凌遲,並非是面對巨大危險時的劇烈應急反應,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生命,卻無可奈何,反而聽著死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絕望。

這種如同慢性自殺般的絕望,此刻就像是一隻無形的魔爪,緊緊的捏住古琳琳的心臟,卻又不立刻將她捏碎,只是緩慢的,漸漸的不斷施加力量,在柔軟的心臟表面留下越來越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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