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麼我就宣言了。”不待司弈星說話,雲洪便迫不及待的說道,“我的牌型是10順子——從6到10,但並不同花。”

他看了一眼文天澤,言下之意很明顯。

“而我的牌型則是……”文天澤深吸一口氣,才慢慢說道:

“方塊同花。”

“居然是……方塊同花?”在聽到這個答覆的瞬間,司弈星腦內閃出的第一個反應,是文天澤撒謊了。

理由很簡單,因為按照最開始所規定的牌型大小,三條之上是順子,順子之上是同花,再往上才是更難得的滿堂紅、四條乃至於同花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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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順子的機率是0.4%左右,而拿到五牌同花的機率則是0.2%左右,相差了近一倍,因此同花的牌型還要在順子之上,本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巧就巧在,當雲洪宣言了自己是非同花的順子後,文天澤不偏不倚的報出了同花,恰好不多不少只壓了對手一檔。

這樣的巧合在外人看來,就有些過於微妙和刻意了,不由得讓人聯想到,是文天澤不願輸給對手,因此故意誇大了自己的手牌,但又忌憚於過大的牌型對方不肯相信,因此才挑了個剛剛好的答案。

或許他自己還沒意識到這點,但這種人為刻意雕琢的痕跡,於他人眼中,實在是非常顯眼。

如果自己是雲洪的話,一定不會放棄這個質疑的絕好機會。

“在這種時候抽到同花麼?”雲洪皺了皺眉,但似乎卻一點都沒有懷疑的念頭:

“該說是你的手氣實在很好麼,其實你今天不該玩質疑撲克,而是去打實實在在的牌呢,比陪我這個半老頭子,玩這碰運氣的遊戲要有意思多了。”

“所以,雲前輩是相信我了麼?”文天澤微微冷笑,卻沒有給對方回答的機會,“不,其實你自己現在心裡都沒有底吧?可是我卻很清楚,你沒有撒謊,你手上的牌確是一個10順子。”

“你說什麼?”雲洪猛然抬起頭來,眼神中迸發出了驚訝與質問。

“不必演戲了吧,雲前輩,你有辦法透過卡牌的背面,來確定其正面的數字,這對我來說並不是秘密了。”文天澤冷哼一聲。

“說話要有根據,年輕人。”雲洪聽了這話,卻是不怒反笑,“撲克牌是你所信任的司弈星買回來的,無論洗牌還是發牌,都是只經他手,並且全程在他的監視下進行,我就算是想要偷偷落焊都沒有機會啊。”

“不,你根本不需要落焊,因為這種紙牌本身,就有類似落焊的標記——”

文天澤從旁邊散落的牌堆中,拿起一張3,又拿起一張K,將它們全都翻到了反面。

兩張牌的背後,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格子花紋,看上起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同。

“但是,這些紙牌背後花紋在印刷時,因為切割工序而斷開的部位並不一樣。”文天澤分別指了指兩張牌的邊緣。

司弈星定睛一看,發現的確是3的紋路,邊緣斷開在正方形花紋格的結點上,而K的紋路,卻截斷在了正方形花紋格的下方兩條邊靠四分之三處。

這是極其微妙又無關緊要的區別,雖然對司弈星來說,只需要稍微一注意就能看出區分來,但儘管他是接觸紙牌最久的發牌員,卻完全沒有往這方面去考慮過,因此全程都是視而不見。

畢竟從撲克加工印刷的工序來說,一般都是將相同數字的牌統一模板製作並切割,最後將不同的牌按順序各自混在一起,打包成一副完整的撲克。

所以,背面紋路的切割節點有些許微妙差異,也是人之常情的事,童兆洲和文天澤都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幅牌,並沒有預先觀察和記錄的時間,因此司弈星完全不覺得,他們之中有人會依靠這個方式作弊。

但這一次,卻是自己失算了。

不但童兆洲發現了這個秘密,甚至就連被他所算計的文天澤,也在幾次挫折後慢慢領悟出了這一點。

“居然會注意到牌背後的紋路,關注點真是特別啊,連我都沒有發現啊。”只是,雲洪似乎並不打算承認這一點,“我年紀大了,老花眼可看不清那麼細微的花紋,是你想多了。”

“從方才那幾輪,你一直能夠準確無誤的確定我的牌面開始,我便覺得你一定是透過了某種方法在作弊。”文天澤卻不依不饒,完全不接受對方的推脫言辭:

“除非你真的有讀心術,否則不可能猜的那麼精準無誤,司弈星不可能幫助你作弊,這就說明唯一的破綻紕漏,出在紙牌本身上。”

“即便紙牌是由司弈星挑選並買來,但實際上因為時間和距離的關係,他最多隻會光顧周圍的那幾家便利店,只要你提前做好調查,確定了每一種撲克牌的牌背切割紋路,便可以事先做到胸有成竹。”文天澤繼續說道:

“這些撲克牌並非誓約對決時使用的,來自進化要塞官方提供的高階賭具,而是出自民間的小商品,因此存在切割紋路上的區分度這種小問題,也是很正常的——這也是你在比賽開始前,說什麼都要拒絕進行正式誓約對決的理由之一,因為官方用牌為了保證其公平性,一定會在列印與切割時統一好紋路的節點。”

“在經過無數觀察後,我已經勉強記下了大部分數字所對應的切割處紋路,好在它們之間是有排列規律的,從3到KA2,花紋格斷開的結點是不斷朝下移的,我想這可能是廠家印刷時的排版問題。”

“也就是說,你在看到我牌背的瞬間,就明白了我的牌型麼?”終於,雲洪收斂起了笑容,抿了一口茶,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沒錯,我可以確定你沒有說謊,因此我不加質疑,但你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確定我說的是不是實話。”文天澤嘴角勾勒出一絲積壓已久的笑意,“因為,所有的牌型中,只有同花是跟數字無關的。”

沒錯,既然跟數字無關,就無法從牌背後的切割紋路上做出判斷——一個念頭在司弈星的腦中,猶如流星般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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