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許會忌憚某些重要資訊的情報價值,而故意對自己隱瞞,但若項圈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早就應該搶先說出來邀功,表示出知無不言的態度,來取得自己信任才對呀。
那麼,難道說事實是恰好相反?
項圈是一件非常關鍵的重要物品,秘密到以至於他們在確定自己加入之前,都不願明說?
不,也不太對——這種初始物品,就算再重要,再秘密,難道還會嚴重到,就連一個字的風聲都不能透露麼?
只是,這項圈雖然戴在脖子上,文天澤卻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感受,若不是它那隱約依稀的藍光,常常在視野的盡頭勾勒出一圈藍盈盈的地平線,文天澤幾乎都要忘記了它的存在。
算了,還是先搜尋一下四周吧,如果這是一間屋子的話,說不定牆壁上就有燈光開關。
文天澤將身體下俯,放低了身體的重心,雙手平舉,小心翼翼的朝著前方前行。
畢竟黑暗中他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也不確定前方是否有障礙物,這樣的行走方式,最不容易摔倒或被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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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走幾步,他便感到腳下踢到了什麼軟軟韌韌的東西,而且還尚且溫熱,體積頗大的橫在地上,差點將自己絆了一跤。
與此同時,他感到喉嚨中的血腥氣味變得更濃了,甚至濃到……他的鼻腔中都能夠聞到。
“不,不對——這氣味是……!!”
文天澤猛然意識到,那漸漸變濃的血腥味,並非來自於體內,而是發源於身旁、腳下——那個剛剛被自己所踩到的“東西”。
柔韌的材質,龐大的體積,溫熱的溫度……還有,這四肢分明的輪廓。
文天澤蹲下身子,強忍住頭皮發麻的噁心感,用雙手將地上的物體,從頭到尾摸了個遍。
然後,他確定了自己的結論。
這是一個人。
確切的說,不久之前,這還是一個人。
但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具新鮮的屍體。
文天澤根據手感,摸到了對方的胸口,只是裡面的心臟已經停止搏動。
他也找到了對方的鼻子和口腔,將手指探在這兩處地方,沒有一絲氣流劃過。
很顯然,這是一具死去沒多久的屍首,那新鮮而強烈的血腥味,還沒有僵硬和冷卻的身體,表示死者在這裡躺著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
但文天澤心中,下意識的有種沒來由的預感,他覺得恐怕這個受害者,是剛剛才死去的,那可能只是十幾分鍾、甚至幾分鐘前的事。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人開局就死在了這個地方?
這只是單純的NPC,來烘托氣氛的麼?還是方才那二十個玩家中,已經有人一上來就遇難了?
不管是哪個原因,這都說明了一件令人恐懼的事:
這個地方很危險!
一具屍體暴死在腳下,如果沒有人刻意搬弄屍體的話,說明這就是死者生前到達的最後地方。
要麼就在腳下,要麼是附近,恐怕有什麼置人於死地的因素,才導致了這具屍體的產生。
文天澤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無形的大手攥得更緊,甚至勒出了道道瘢痕。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逃開,並不曾試圖立刻就遠離這是非危險之地。
因為在這片無邊的漆黑中,他根本不清楚哪裡才是相對安全的,哪裡才是更危險的。
雖然這個人死在了腳下,但不代表這裡就是當場致命的現場,說不定對方掙扎著逃出了幾步,才倒在這裡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一味的因為驚慌而亂跑的話,只會害的自己一頭闖進致命的死亡陷阱中。
文天澤冷靜的伸出右手,輕輕拂上了那個人的臉龐——方才在對全身的搜尋摸查中,文天澤並沒有在他身上發現明顯的傷口或者兇器。
尤其是心臟、肝臟、脊椎等幾個關鍵方位,根據指尖的大致觸感,似乎都沒有什麼明顯受傷的痕跡。
這裡的血腥味如此濃郁,死者應該受了大量流血的重傷才是,如果軀幹上各處都沒有問題的話。
那麼,就只剩下頭部,還不曾排查過了。
文天澤小心翼翼將手指一點點上移,終於在移過鼻尖時,沾到了一些黏膩的液體。
它們已經快要凝固乾涸起來,但手指越往上移,便越能夠接觸到更溼潤的液體。
文天澤將指尖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輕輕聞了一下。
一股強烈的反胃感沖天而起,讓他差點嘔吐出來——這種血腥味比鮮血更加劇烈和刺激,而指尖的觸感也如同碰到了肉凍一般,竟富有黏膩的彈性。
“這是……腦漿!”
文天澤忍住噁心,將手指繼續上移,這才終於確定了,地上那個受害者的直接死因。
“他的額頭腦門……被直接刺穿了!”
文天澤的指尖摸到,屍體額頭的正中央,有一個十分深邃的血窟窿,鮮血混合著腦漿仍舊在緩緩的從中流淌而出。
但因為此人已死,沒有血壓的身體,血液也不再流動,因此這些腦漿,只是順著重力慢慢淌下,而且大多在半途就凝結成塊。
文天澤試探的將中指插入對方腦門的窟窿中,發現其顱骨已經被完全洞穿,手指剝開兩旁的結締組織後,竟然可以毫無阻礙的深入顱腔之中。
只是,似乎還有什麼不對勁——
“他的大腦呢?”文天澤不由得脫口而出。
指尖穿過額頭的皮層和肌肉層後,卻仍舊能毫無阻礙的深入,彷彿顱骨內偌大的腦子已經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個空空如也的顱腔。
他又將手指插得更深,確定整個中指都沒入屍體的腦袋中,可指尖依舊沒有接觸豆腐的質感,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
這一次,完全可以確定了。
這具屍體的大腦被抽走了,也有可能,他在還活著的時候,就被強行奪去了大腦,才導致了這慘烈的死亡。
難怪這頭部捧在手裡如此輕鬆,失去了大腦重量的頭部,自然會輕許多。
雖然弄清楚了死因,但文天澤卻感到更加恐懼了。
周圍那原本只是寂靜神秘的黑暗,變得越發詭異和可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