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來到這裡了。”摩奴嘆了口氣,說道,“或許你不敢相信,但這裡就是梵首之室,你旅途的終點,也是你得到最後神器的地方。”

“我原本以為,這最後的房間會更加……呃,神聖一點。”文天澤說道,“就像之前那漂浮在虛空中的三相之眼一樣。”

“你有聽說過這個傳說麼?”摩奴不以為意的笑道,“梵天在創造完世界之後,便創造了桌上的漢諾塔,讓自己的祭司,每次只能移動一張圓片,而且小片必須擺放在大片上面,直到六十四枚圓片,都從一根寶石針上移動到另一根針上,那時,就是世界的終結和重新之日。”

“而這裡,就是世界盡頭的計時之所,當六十四枚圓片都被移動完成後,世界末日就到來了。”

文天澤忽然想到了在三相之眼那裡,最後聽到的溼婆神諭:

【讓末日之時到來,屆時我將毀滅一切,而你也會得到期望的終局。】

之前,這句最抽象的神諭,讓文天澤一直難以理解其含義,如今卻再清晰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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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完成漢諾塔,就是四個宇迦時代的盡頭,就是世界歸於烈火中湮滅的末日。

“如果要移動一片圓片,只需要一步,如果要移動兩片圓片的話,則需要三步。”文天澤仔細計算道,“因為先要將小的那片放在一根寶石針上,再移動大的那片到另一根針上,最後把小的疊回大的上,就是正好三步。”

“至於要移動三片的話,步驟就更複雜了,應該至少需要……七步。”文天澤一邊心算一邊說道,“總得來說,要移動多少圓片,就需要行動2的N次方減一步,如果是64片一起移動的,則需要……上億兆步。”

“即便一步只需要一秒鐘,那也是5800億年才能完成的工作——”文天澤失神說道。

“而這樣的工作,我已經做了無數次了。”摩奴輕輕將手一揮,桌上漢諾塔的排列就變了模樣,現在第一根寶石針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圓片了。

“過去的歲月中,我遵循梵天的命令,一直撥弄著漢諾塔,如今只剩下了最後的步驟。”摩奴說道,“雖然仍舊還是需要十分漫長的年歲,才能完成這項工作,但請你耐心等待,一切結束之後,這個世界的末日就會到來了。”

說完,他轉過身子,開始仔細。重複而機械化的,專心致志的移動起了圓片。

那麼,我就坐在這裡幹等麼?文天澤仔細估算了一下,雖然剩下的時間沒有幾千億年如此誇張,但也是上萬年的蹉跎,就算有甘露的不死性維持身體,但到那時,自己恐怕早就已經瘋了。

忽然,他想到身上還有最後一件道具沒有使用。

——從帕瓦蒂女神舌頭中落下的,大時母迦梨的沙漏。

那個全身黑色的女神,曾經說過,她就是時間與法則的真身。

那麼,這個沙漏,會否就是控制時間流動的關鍵道具呢?

文天澤拿出那個黑色的沙漏,將它倒扣過來,這一瞬間,文天澤就看到摩奴的動作,如同殘影一般迅速加快。

果然,自己的猜測沒錯!

他又再次轉動沙漏,摩奴的動作又加快了一倍,文天澤的肉眼,幾乎已經趕不上那風馳電掣的殘像了。

不過,這樣還不夠——

轉動、轉動、繼續轉動。

隨著沙漏的每一次翻轉,時間的流逝就都又加快了一倍,終於,文天澤已經連摩奴的人形輪廓都看不到了,桌前只有一團晃動的白色光影,那是不斷變幻著動作的摩奴。

在不知道將沙漏倒轉了幾次後,文天澤終於聽到一聲嘆息傳來,手中的沙漏立刻崩碎,連帶這間屋子的牆壁,也開始漸漸崩塌。

漢諾塔的六十四枚圓片,都移動到了另一個寶石針上,摩奴回過頭來望著自己,他雖然還是一點都沒有便蒼老,但彷彿已經失去了說話能力。

按照傳說,漢諾塔完成之時,便是末日的來臨之刻。

忽然,一叢黑色的火焰在桌上燃燒起來,接著火勢迅速蔓延,吞沒了整個房間,吞噬了摩奴的身軀,但他一動不動,絲毫不覺得痛苦。

文天澤看到周圍的一切都被火焰吞噬,天地宇宙萬物都墜入到了無盡的火海之中,所有的秩序和造物都被完全打碎成純粹的能量,湧入至高意志的混沌中。

茫茫虛空之中,除了仍舊倖存的自己之外,就只有眼前漂浮著的,那顆漆黑的眼珠,而無邊的火焰,正是從這眼中噴射而出。

傳說,溼婆的第三只眼一旦張開,就會噴出毀滅世界的烈火,讓一切歸於虛無。

“原來,這就是最後一件三相神的神器。”文天澤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了溼婆之眼。

【梵天之首,毗溼奴之光,溼婆之眼,三件任務道具均已經集齊,恭喜你,完成了情境臨真·薄伽梵歌】

電子聲結束後,文天澤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房間,還有——一張不能更加熟悉的臉孔。

“林一奈……”

文天澤猛然坐起來,驚訝又驚喜的說道:“你終於回來了,尋找模組線索的事還順利麼?”

“很順利。”林一奈笑道,“那件事之後再說,另外驚訝的,倒是你們不但跟童兆洲打平了,你還單獨出面和衚衕對決,用死亡賭局絕地反殺了他。”

“那件事……直到現在,我自己都感到有些不真實。”文天澤有些後怕的說道,“或許當時如果運氣差一點,血濺當場的就是我了。”

“其實我不太贊同你做這麼危險的賭命舉動。”林一奈認真的說道,“至少我認為,沒有什麼能夠比生命更重要,但我看過你們對決的錄影,你的戰術雖然簡單,卻非常漂亮。”

“多謝誇獎了,不過,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文天澤拿起枕邊的金球,說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和你上次那個銀球有點像,都是不由分說把我拉到一個情境臨真的副本中,但既沒有報名費也沒有獎勵。”

“這是童兆洲費盡心思才搞到的,據說是用隱喻的方式,將許多有關進化要塞的秘密情報與資訊,都以情境臨真的形式再度演繹。”林一奈說道,“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把這個贏了過來,童兆洲現在一定嘴都氣歪了,哈哈哈。”

“你說,這個副本中有很多關於進化要塞本身的情報信息?”文天澤不解的說道,“怎麼可能,我覺得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很神棍的印度神話串燒嘛。”

文天澤將一路上的見聞複述給了林一奈,後者聽後仔細思索了一番,才面色沉著的說道:

“其中的神話與人物是否有什麼隱喻,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有一點非常值得注意,那就是神廟是以仿照人體結構製造的,這很可能是在隱喻進化要塞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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