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的脫口而出,他感到身上的負擔立刻如雲煙般消散無痕,那施加在三脈七輪上的阻塞,都隨著腳下的法陣一同消弭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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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終於……”

文天澤感到兩腿發酸,不禁跪坐在地,雖然身體並不疲憊,但他卻不由得全身都鬆懈了下來,畢竟那種瀕死體驗不好受。

“你終於參透了這座神廟的本質秘密,看來,你的確是預言中,為我們和這個世界帶來末日的神之使者。”摩奴淡淡的說道。

“你看上去似乎非常平靜,既然我是會帶來毀滅的人,你怎麼一點恐懼和敵意都沒有?之前的剎帝利可是差點砍死我呢。”文天澤怪道。

“我已經活得夠久了,從第一個宇迦一直守望到第四個宇迦,這世間的一切我都經歷過,也明白生死滅亡輪迴,是這個宇宙的基本規律,誰都無法改變也不能例外。”摩奴平靜的回答:

“而這個末法之世,的確也應該受到盪滌了,首陀羅和吠舍早就已經散去,剎帝利也已投火自焚,剩下那些固步自封的婆羅門們,也該為這無數歲月中造下的業障來付出代價。”

“……所以,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會帶你去往前面的房間,來到眉間輪所在的房間,帶你見識這座神廟中的真正神蹟——三相之眼。”摩奴伸出手,說道,“跟我一起前進吧。”

“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將神廟建造成這個模樣。”文天澤說道,“單純只是為造而造,還是有什麼特別目的。”

“在第三個宇迦結束,全世界即將不可避免的陷入戰火紛亂之前,三相神共同向我下達了神諭,讓我建造了這樣一座神廟。”摩奴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用意為何,畢竟人無法揣測神意,我想一部分的可能原因,或許是想以模擬的神之軀,來給維護正法的教徒們一片亂世中的淨土吧。”

“我並不這麼覺得。”文天澤說道,“亂世之中不可能有淨土,這樣一座神廟並無法拯救任何人,連用來逃避世俗都做不到。”

“你說的沒錯。”摩奴輕聲笑道,“跟我一起前進吧,三相之眼會給你帶來神諭,那時候你就會明白,要如何得到三相神的神器了。”

文天澤不再多言,和他一同走到辯梵經堂的盡頭,摩奴的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推,一道無形之門就從牆上顯現,門後卻是一片虛無渺茫的星空。

“進來吧,記得把你的常識拋掉,接下來就是神的領域了。”摩奴說道,“你將見證真正來自三相神本身的神蹟。”

儘管門後的房間裡,看上去沒有任何立足之地,除了一片虛空和遠處璀璨的星辰外,就只有漂浮在房間中央的,一顆晶瑩巨大的眼球。

那眼球看上去像是用黑曜石雕刻的,但換一個角度看,又流轉出猶如翡翠瑪瑙般的流光溢彩,再轉一個角度,竟又散發出青金石的深青光澤,和珍珠的粉嫩圓光。

文天澤沒有猶豫,兩腳一同用力,跳到了房間之中,他並沒有墜落下去,而是被一種莫名的虛空物質所托住,身體不輕也不重,卻感到異常的自由,彷彿塵世的一切束縛都從他的身上被解放。

到處都是絢爛多彩的星光,無數恆星明滅、碰撞和爆炸,黑洞與超新星相互吞噬,蔓延的星雲宛若神明的手掌。

“走到三相之眼前吧,那是梵天、毗溼奴和溼婆三位神明的眼睛,三位一體互相重疊,重歸宇宙至高超梵意志的神蹟。”

順著摩奴的話語,文天澤慢慢走到了三相之眼前,心中稍許有些不安,但還是將臉湊了上去。

那巨大的黑色瞳孔中,忽然散發出凜冽水光,無數透明的液體在瞳孔裡湧起,托住中央的一顆金卵,萬物空寂無垠,彷彿一切存在的種子,都匯聚在這枚金卵之中。

那是梵卵,創世之卵,梵天誕生的地方。

【將我犯下的罪孽贖清,以正法處置離經叛道的我,你就會得到我的寶物。】

一個蒼老無比的聲音在文天澤耳邊響起,彷彿帶著洞穿歲月世紀的風霜和滄桑。

這是……梵天的神諭麼?

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眼前的景象便立刻發生了改變,原本清澈無匹的透明水光中,忽然泛起了無數美麗的蓮花。

水的顏色也變得深沉蔚藍了起來,不再是最開始原初之水那般的絕對透明,它們先變成荷塘,進而化作了奔流的大海,波濤洶湧,托起其中的一隻百頭蟒蛇。

那是龍王舍沙,毗溼奴的坐騎。

【代替我為這世界建立秩序,開闢三脈,為七輪點亮指引之燈,我會將自己的寶物賜予你。】

這個聲音孔武有力,兼具著雄厚的力量與溫柔的慈愛,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這就是毗溼奴的神諭吧——當文天澤這樣想時,瞳孔中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但這次的景象,卻跟之前截然不同。

那是火。

熊熊燃燒的燎原之火,盪滌世間一切存在,就連宇宙本身都無法倖存的劫末之火。

無論水池的靜謐禪意,還是海水的繁盛洶湧,都在一瞬間被無邊的火海蒸乾,就連那美麗的蓮花,也一併成為漆黑的齏粉與灰燼。

整個世界都毀滅了——文天澤心中立刻閃過這樣的念頭,雖然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片小水池的消失而已。

【讓末日之時到來,屆時我將毀滅一切,而你也會得到期望的終局。】

這個聲音如此的森冷又炙熱,無情又多情,帶著濃濃的殺意和慈悲,卻有著孩童一般的音色。

人們稱溼婆為天真之主,而這就是他乖離的神諭。

當火焰逐漸平息,眼前又再次出現了那片寂靜清澈的元初之水,無數金色的光點向中央匯聚,文天澤知道,那是又一個輪迴被開啟了。

“你應該已經得到了神諭了。”身邊的摩奴說道,“我也聽到了來自三相神的命令,因此,我會盡自己所能來幫助你。”

文天澤抬起頭來,卻看到自己身後的虛空中,飄著好幾件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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