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板著一張臉,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而坐在對面的雲洪,在看到對方如此順利,用遠超自己的速度和精度滿足要求時,卻也竟沒有一絲的不安,相反還笑眯眯的捧著茶杯,彷彿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顯然,雲洪看上去極為淡定,完全不懼對方是正確還是錯誤,能否成功得分。

硬要解釋的話,倒也說得通,畢竟就算司弈星得了一分,這局兩人明面上還是打平,但他浪費了指認作弊的機會,後面的比賽雲洪將多出這項優勢。

然而,就在司弈星成功拿出第二張牌後,雲洪卻忽然將茶杯朝著桌子上一碰,徑直向著還在演示過程中的對方走去。

眾人都有些驚訝他這看似衝動的行為,而月槐也立刻閃身擋在兩人中間,神色冰冷嚴肅的警告道:“再靠近一米,我就將判斷你的行為是違規干擾對手,並且取消對決資格。”

“放心,站在這裡就可以了。”雲洪笑道,“現在,我也要使用指認對手作弊的機會。”

此言一出,原本剛才因為雲洪的連環計而沸騰,直到司弈星開始演示後,才稍微平靜下來的人群,再一次炸開了鍋。

“居然,這麼快就要用掉這個優勢?他到底在想什麼?”就連林一奈都有些錯愕,不禁脫口而出,但很快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閉口不言。

“實在有些奇怪,保留著這次指認機會,可以作為一種潛在的威脅性,從心理上威壓對手,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要丟擲。”古琳琳的語調中,也帶著些不解和驚訝:

“他會這樣做,只能說明他恐怕已經確認了答案,有十足把握可以指認成功。”

與此同時,螢幕中的月槐也開口,公事公辦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指認機會只有一次,確定要現在使用麼?”

“是的。”雲洪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抬起手臂,指著司弈星的額頭:“我認為他眼前的紗巾有問題,並非你剛才交給他的那一條,而是經過了調換。”

“雖然,就連我都沒有看清楚,他調換的手法和過程,但想來這早就不是之前你提供的那一條了,你只要將它扯下來,仔細檢查一番便可斷定真偽。”

正當眾人都在討論,雲洪這個說法的可能性時,文天澤卻注意到,司弈星的臉色變得蒼白,雙手雖然沒有顫抖,全像是被凍結了一樣,一下子僵住了。

“好,那麼之前的二分先計入儲存,接下來暫時中斷演示,我將檢查這條紗巾。”

月槐說完,便從司弈星的頭上扯下那條紗巾,而紗巾之下的那雙眼睛,卻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目光不偏不倚,絲毫沒有變化,似乎十分瘮人。

月槐先是用手仔細觸控了一番紗巾的質地,便立刻皺起了眉頭,接著她將紗巾蒙在自己的眼前,雙手用力朝外圍一拉。

“這的確不是我給你的道具紗巾。”月槐冷冷的對司弈星說道,“只要稍稍用力拉扯,視野中就會出現許多細微小孔,足以勉強看清牌面內容。”

現場眾人一片譁然,沒想到之前司弈星質疑雲洪時,鬧出了那麼多的事端和波折,最後也沒能成功,可反過來當雲洪出手時,卻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實錘。

果然,司弈星也沒有狡辯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爾後轉身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所問的物件,自然就是雲洪了。

“我也不太確定,蒙一下運氣而已。”雲洪的回答,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我看你之前在準備階段時,全部注意力都在盯著我的雙手,自己的牌根本沒有多看幾眼,就算你有比我還高明的落焊方法,也不至於對牌這麼不上心。”

他稍稍停頓了下,拿起了桌上尚餘溫熱的茶杯,才繼續說道:“我想,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你的手法重點不在撲克牌本身上。”

“原來如此——”不需要雲洪繼續解釋,文天澤便明白了大概是怎麼一回事。

所謂的矇眼抽牌,實際上可以分成兩個重要的因素,一是用來抽取的撲克牌,二是用來矇眼的紗布。

一般來說,人們都會慣性的認為,必須在撲克牌上面做些手腳和措施,才能方面等會兒抽起牌來時,心裡能夠有數。

不過,這種想法就忽略了一個明顯卻隱晦的死角——那就是可以動手腳的東西,並不只有牌本身,若是讓矇住眼睛的紗布失去效果,或是換成別的外觀相似,卻可以看清楚牌面的道具,也同樣能達成相同效果。

這麼做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在每張牌上落焊標記,就算手法再嫻熟,也需要花上著實不少的精力,才能做到雨露均沾。

但如果只是在矇眼紗布上做文章,過程就來得直觀簡單許多,只需找到一個機會,用自己準備的紗布,代替掉月槐發到手中的,便可以大功告成,甚至不需要什麼事前準備。

這樣一來,司弈星就可以空出大段時間,留出許多精力,去監視雲洪的一舉一動,給對手造成心理上的威壓,還能巨細靡遺的觀察對方的出千手法。

雖說稍微覺得有些奇怪,為何司弈星身上,會恰好帶著一塊外觀乍一看能以假亂真的黑色紗布,不過魔術師隨身帶著常用道具,似乎也不算太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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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是一個一箭雙鵰的好法子,如果像雲洪那樣,老老實實的給每張撲克牌落焊,是踏實穩妥的解題方法,那麼司弈星的偷樑換柱,便是巧解謎題的快速捷徑。

只可惜,在這個辦法為他帶來不少好處的同時,也同樣埋下了一個隱患。

他的行為,幾乎就是在告訴對方,我根本不關心撲克牌,比起手中的牌來,我寧願將所有精力集中在對手的身上。

那麼,既然司弈星沒有當場放棄這一輪的演示,就只能說明,他手頭剩下的手段,便只有在這條矇眼用的黑紗巾上動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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