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李世民從長孫無忌的敘述中，明白了經過。
老李覺得……嗯，李道宗的兒子、李孝恭的兒子、高士廉的兒子……真他媽欠揍……
可心裡這樣想，卻不能說出來，老李最終把目光對準了斐俊，“斐愛卿，你不在大理石述職，怎麼也去了煙花之地？”
“陛下……”斐俊從懷裡掏出來程懷亮寫好的狀紙，由內侍交給李世民。斐俊打心眼裡是喜歡程懷亮的，似乎有個困擾依舊的心事……也就程懷亮能幫他給做了……
“陛下，涉及到諸多皇親和國公之子，長安縣令不能擅自審問抓捕，只能有臣這個大理寺卿去了……”斐俊躬身對著李世民施禮，一臉正色義正言辭，“陛下，這是遊騎校尉程懷亮、左右武衛大將軍親衛遊騎校尉李長思、遊騎校尉牛見虎，共同呈上來的狀紙，狀告懷化中郎將李景仁，倒賣軍糧、販賣軍械……已經在幾十名文士面前得到了證實……浣溪沙內，目睹這一切的文士，都可以為三人證明，懷化中郎將李景仁親口承認……那啥……長孫大人當時也在場，也可以證明……”
“什麼？”老李的臉一下子黑的像是一個黑炭頭，“斐愛卿，此言當真？”
“陛下……”
斐俊剛要說話，卻又有內侍來報，“陛下，左屯衛倉曹參軍兼左右武衛倉曹參軍斐行儉求見……”
“又來一個？”老李一下子就蒙了，“宣……”
“陛下……為臣做主啊……”就看見一個禿頂的大叔，圓滾滾的連跑帶爬的來到李世民近前，手裡還拎著一個小布袋，“陛下，臣要告御狀啊……陛下為臣做主啊……臣……臣好苦啊……”
“這……”在場的所有人，不光是老李，其他人也變得好奇起來……
大唐耍流氓的人，程咬金敢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可偏偏有個人就敢站在老流氓面前說第三……雖然每次這個人都沒在老流氓面前討過便宜……可依舊樂不此比……
這個人就是左屯衛倉曹參軍斐行儉……也不知道斐行儉是怎麼想的，去軍營就是去鍍金的，早晚也是清流的牛人……可偏偏這個斐行儉……丟了他爹斐仁基的威風……誓死不從文，老李幾次要把他調到吏部，都被斐行儉拒絕了……
“守約……你這是……要狀告誰啊？”老李無奈的看著斐行儉，出了程咬金以外……老李還真想不出誰能把斐行儉鬧得這般田地……
“臣……臣要狀告遊騎校尉程懷亮……遊騎校尉李長思……遊騎校尉牛見虎……”斐行儉簡直是老淚縱橫，“他們騙的臣好苦好苦啊……請陛下給臣做主……”
“說……給朕說說……朕給你做主……”老李一下來了底氣，正愁沒啥把柄收拾程懷亮三人呢，雖然說程懷亮三人的出發點是好的……可你不能把人打的半死啊……這讓老李咋辦？
“陛下……”斐行儉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進來的時候光顧著給老李演戲了，現在才注意到，很多大人物都在啊，文臣三巨頭也在啊……
斐行儉的眼睛轉了轉，思路反轉很快，按照之前預計的，“陛下，臣就是要狀告程懷亮三人欺騙臣啊……”
“怎麼欺騙的？”老李動心了，只要能抓住把柄，任何不是理由的理由都可以成為老李懲辦程懷亮的理由。
“陛下，臣查到有人貪墨左右武衛、左右屯位的軍糧軍械，又找到盧國公程知節詢問情況……誰知道，程知節直接縱兵搶糧……然後程知節說了，屁大點事別去煩他……沒糧食沒關係，他老程可以搶……無奈下，臣秉承著父債子償的原則，只能是找程懷亮討債，程懷亮答應臣日落之前給臣一個答覆……可現在日落了……程懷亮沒了蹤影……陛下，您得為臣做主啊……忠人之事這道理臣是懂得，可以敷衍臣，可他程懷亮不能騙臣啊……今天……陛下得給臣一個說法……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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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行儉開啟手裡拎著的糧食袋，直接開啟倒在地上，白花花的大米裡面居然有三分之一的沙子……
“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他們心裡都陰暗的很，不為別的，只因為……你斐行儉真的是來告狀的嗎？
怎麼感覺倒是像……倒是想給程懷亮三人來求情的？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斐行儉這麼做真的好嗎？
更何況，你這不是在求情，你這是在給老李上眼藥，你這是在和老李耍渾啊？
老李也一下子癟茄子了，之前還要懲治程懷亮的氣勢一下子都沒有了，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長孫無忌。
“陛下，臣覺得……覺得……”長孫無忌也懵逼了，憤恨的瞪了一眼斐行儉，尼瑪的……真是沒事找事的主……可對付斐行儉……何況還是做過御史言官的斐行儉……出了老流氓程咬金，別人還真就拿斐行儉一點辦法沒有……
“陛下……”一直訴苦的斐行儉直接打斷長孫無忌，“陛下，臣覺得……您就該嚴懲……”
沒說名字，也沒說嚴懲誰，可大家心裡都知道，這特麼哪是要嚴懲程懷亮啊，分明是要嚴懲李景仁啊……
魏徽拿眼睛掃了一眼斐行儉，不冷不淡的問道，“斐大人，進來之後就一身酒氣……還有點……嗯，還有點火鍋的味道……恐怕是在程家莊……”
“光祿大夫好眼力……”斐行儉一臉不在乎，“陛下，臣去了程家莊討債……不給臣答覆臣肯定不能走啊……程家莊必須管飯啊……吃了喝了，到約定的時間了，臣就進宮了……這和喝酒吃肉無關……任何賄賂都不能打動臣的心，臣就求陛下，必須嚴懲……這可是幾萬將士的命啊……”
說到這，斐行儉再次施禮，“掌管京城十二衛所有軍糧器械的官員，就那麼幾個，臣認為這件事必須徹查，現在是京城有人貪墨，如果我大唐遠征之時，出現這樣的事情……恐怕就不是捱餓這麼簡單了，那可是幾十萬將士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