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覺得大娘如此聰明過，好像以前都沒有見識過她展現這一面的時候，好像什麼都知道，但是，卻又不喜歡說破，喜歡讓他自己去揣摩。
有那麼一刻，他就覺得自己眼前站著的人，是爹爹，而不是大娘。
“娘。”
“你，你叫我什麼？”大娘睜大了眼睛，有些吃驚的問道。
程懷亮低頭一笑，又叫了一聲，當即，就看到那大娘的眼裡滿是淚水，她等這個稱呼已經等了很久了。
以前是也聽到過，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認真過。
張蘭和李敬的心裡現在也不好受，怎麼這一次程懷亮回來，狀態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呢？
“主子，你就不要太擔心了，等到公子心情好一點的時候，自然就會來了！”下人勸說張蘭。
張蘭聽了以後，搖搖頭，並且還跟著嘆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自己去世的爹爹，對自己說一定要再要一個孩子，具體的原因是什麼，她每次都問不出個答案來。
所以，這一次程懷亮回來了，她才這麼著急的。
沒想到就因為這件事情，自己現在就快要失去他對自己的寵愛了！
“主子，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叫叫公子，讓他來好了！”
“行了，我都沒有用，你一個小下人，能夠做出多麼不得了的事情來？”
說完，張蘭就自顧自的做起了刺繡，心裡面想，自己怕是想要再生一個孩子的願望，就此要破滅了！
程懷亮接下來的幾天裡，都沒有回家，不是待在書院裡面，就是待在店子裡。
這年頭，皮毛生意是不好做了，所以，他即將迎來自己在這個時代裡的新一輪的轉行。
在這個時代，勞動人民是有自己的智慧在的，可是那些對於程懷亮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所以，他便想要做一些，能夠被這個時代的人所接受，但是卻也能夠彰顯的出新新技術的事情來。
知道了他忙的事情以後，縱然現在李敬和張蘭想要有點什麼舉動，都也要忍著了。
大娘都看不下去了，託人給程懷亮帶了很多次的話，可是每一次都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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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大娘爆發了，領著他的兩個媳婦兒殺到了書院裡來。
程懷亮當時都驚呆了，自己這些日子是有點忙了，不過她們要來的話，也要提前打個招呼，好讓他換個衣服，順便刮個鬍子。
“程懷亮，你到底什麼意思！這兩個人把你怎麼了，你就這麼不想要見到她們！”大娘生氣的說道。
“娘……”程懷亮低聲叫了一句，然後看到外面已經有學生開始圍觀了，頓時就讓阿宏將他們給帶回教室裡面去，然後又順帶著把這個屋子裡的門給關上了。
張蘭和李敬委屈極了，一直低著頭，從他回來的第一天起，她們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何他會是這樣的態度。
“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我最近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不回家的！”
“可是你一直都對她們倆的態度不好啊！”大娘願意為了自己的媳婦兒說話！
這兩個人差到哪裡去了？平日裡家裡面的活兒都是搶著幹的，就連李敬現在都是做飯的一把好手了！
這樣的女人，他還想要去哪裡找！
“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是是，娘說的對，我就是這樣的人，今晚我就回去，好嗎？”
程懷亮現在不想要討論那些有的沒的，過兩天是慕容雨珊的三七，他是肯定要去的。
有什麼事情，等三七過後再說吧！
李敬忍不了了，直接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強迫他一定要看著自己的眼睛。
“公子，你若是對我厭煩了，那你可以直接說，我不會纏著你的！”
“我是真的不想要說這些事情，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可是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有孩子，你有家人！你有屬於自己的事情！你想靜的日子，這些天你也已經過過了，你該給自己的家人一個答案了！”張蘭也衝出來說道。
終究一個人的力量還是過分淺薄了些。
程懷亮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能說了，沒想到在這兩個女人的面前，自己還是輸了。
當晚，他就被帶回了程家，而且，按照大娘的安排，先是睡在了李敬的房裡。
張蘭對於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是大娘提起來的。
只是，程懷亮躺在那床榻上的時候，一丁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甚至看起來要比開始冷淡的多。
“公子，這些日子您到底是怎麼了？”
程懷亮無話可說，他也是不知道關於慕容雨珊的事情，該如何對她講起。
李敬看到他這個樣子，再加上自己這些日子的分析，他之所以會這樣，多半是因為慕容雨珊吧！
“慕容雨珊現在已經死了，你何必這麼折磨你自己？”
程懷亮終於看向了她。
“當年也是她自己要去皇宮裡的，是她要和父皇在一起的！不是因為你才去的！她就是想要在皇宮裡面混出個地位來給你看看，她不是個沒人要的女人！而且要她的那個男人，比你強了很多很多倍！”
而李敬不知道的是，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比不上皇上的，也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差勁兒的人。
只是，她的話，再加上大娘那天的話，也算是再次給他的腦袋上面澆了一盆水，來讓她清醒一下了！
“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和蘭兒妹妹都會離開，我們不想要因為一個和我們沒有太大關聯的人，而毀上自己的幸福！”
“離開了我，你們還能夠去哪裡？”
這句話雖然聽的人會很悲傷，甚至會覺得有點不服，可是確確實實是讓李敬沒有話說的。
宮中已經不是她的歸宿了，再次去了，還是會被委婉的給趕回來。
其他的地方，她就是想去，條件也不會允許，一個沒有人要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再者，她有氣節，憑什麼就因為程懷亮冷落自己，就不在這個家裡了呢？
她可是有了三個孩子的人！
“我不會走的！”
“那你剛剛說那樣的話！”
“我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做到和蘭兒妹妹一起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