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事情，程懷亮知道自己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現在就算是老李知道了，也無濟於事。
他除非就是將那武媚給殺了，但是殺了又有什麼用？只能夠加速李氏的滅亡。
“父皇，你就不要多想了！現在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想的這麼多，只能加速您的心慌。”李敬見到程懷亮有些為難的樣子之後，率先替他解了圍。
程懷亮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謝謝她之類的話。
老李聽了女兒的話以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的心裡對於未來充滿了無數的不解與茫然。
李敬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想得太多，也順便告訴他，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作為當今聖上，這些事情，是不用一個女流之輩來教的，只是，他現在自知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不知道還能夠看自己的國家繁榮昌盛多久。
“懷亮，來，你來我的跟前來！”老李這個時候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程懷亮乖乖上前，也沒有坐在那兒，倒是直接很是親切的蹲在他的旁邊，等著他發話。
“我知道你這個孩子心腸很好，曾經，我也承認自己的對你起了不少的疑心，也害怕你對我的敬兒不好，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我多慮了！咳咳咳……”說著，他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李敬趕緊拿來旁邊方才熬好的藥，準備給他喂，卻被李世民給一把推開了。
“不，我不喝這個藥了！什麼庸醫給我開的藥，分明就沒有治好我的病！”
當即，李敬聽完這話就將自己頭上的銀簪拿了下來，快準狠的扎了進去，果然，是沒有毒的，銀針並沒有變色。
“父皇，是您自己又想多了，這藥是慢性藥，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就顯露藥效。您看看這針便知道了！”
老李見到女兒親自試毒之後，一方面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另一方面，就覺得自己現在的境遇還真是可笑的很，一個當皇帝的，竟然害怕別人給自己下毒。
越是想到這裡，他就越想要笑，李敬看到自己的爹爹這樣，心裡滿是擔心。
“敬兒，來，來父皇身邊，再往父皇身邊坐坐。”老李的精神即刻就好了很多。
可這在程懷亮看來，並不是個什麼好兆頭，男怕精神，女怕糊塗，現在，怕是，真的就應了外面所傳的那句話了，老李，怕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李敬來到他的身邊，老李的手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肚子，然後就感受到了那皇孫兒有勁的一踢。
老李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開心的了不得。
“父皇，您還真的是厲害，這孩子還是第一次胎動呢！”
李敬顯得就自如多了，畢竟生過一個了，具體的過程也經歷了，所以他現在看來也沒有那麼的緊張和激動。
倒是老李，忍不住又將自己的手給挨了上去，那小家夥在肚子裡面就又開始撲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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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亮在一旁看到她的肚子一會兒起來一會兒下去的，竟還覺得有些恐怖，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衝動。
“朕這一輩子，該經歷的，不該經歷的，全部都經歷過了，這樣一想，也就值得了！你們呢，年紀還輕，懷亮啊，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說完，老李又咳了兩聲。
程懷亮認真的點點頭，從娶了李敬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想要辜負任何人的期望！
既然女人選擇跟了他，那他就有義務給予她最好的！
“另外，以後李治若是真的繼位了，你一定要幫我看著他，還有輔佐他！那長孫無忌雖是個聰明的，但是心思太多，我怕，我怕治兒玩不過他！”
這些事情，程懷亮看的甚至要比李世民還要透徹，畢竟他是知道歷史的。
“還有就是，治兒現在也不簡單了，城府也有些深，你幫我好好的盯著，別讓他學壞了！”
這李家的江山，日後就要交到太子的手裡了，要是太子再不爭氣的話，那這山河就徹底完蛋了！
老李是不希望看到自己一手打下來的天下，變成他人的囊中物！
“至於那武媚，你幫我挑個時機，將她給殺了！”
“陛下，兒臣以為，急不得！”程懷亮這是冒死反駁了一句，氣的老李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是為何。
於是，他便自己解釋了起來。
“現如今，你我都看得明明白白，李治一個心思都在那武媚的身上！而您現在纏綿於病榻，一切都還沒有個定奪，若是現在就將那武媚殺了，無疑是太子的那顆安定的心給再次打亂了！所以，陛下，武媚早晚都會死的，這事，您交給我就好！”
聽得他這番話，老李第一次覺得自己心裡面沒有底，可就算沒有底，又有什麼用？他自己也想了，現在殺武媚娘，沒有幾個人能夠近的了她的身的！
這女人整日都伺候在這大殿周邊，李治動不動就來了！就算是殺，也找不到合適的下手的機會！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牽制，不單單是牽制武媚娘，也是在牽制了李治那顆被女人攪動的，不安定的心。
越是想要這些，老李的心就越是慌張。
最後，還是太監進來了，將他們的話給打斷了的。
“陛下，您該喝藥休息了！”太監站在那裡，面帶微笑，看起來和善的很。
程懷亮打量了一下，知道他是平日裡伺候皇上的人以後，也便放心了！
臨走的時候，老李仔仔細細的摸了摸女兒的手，李敬的眼淚也不斷的從眼眶之中滑落。
“父皇，您放心，這幾日，我會天天帶上敬兒來的！沒有人會攔得住我！”程懷亮對老李這樣道。
老李點頭，頗為賞識程懷亮方才說的那一番話。
回家的路上，李敬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夫妻之間的第一次沉默，倒是沒有那麼的尷尬，反而自然的很。
真正相愛的人，就算是在一起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彆扭吧！就好像他們現在之間的狀態一般。
下了轎輦，李敬就說自己有點累了，自顧自的回了房。
程懷亮也是徑直去了張蘭那邊，現在心煩，怕是唯獨她能夠為自己解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