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
牛人中的牛人。
只是傅奕生不逢時罷了。
如果傅奕要是活在李治的年代，傅奕的作為定能名留青史。
怎奈生錯了年代，最後冤死獄中。
可現在不同了，傅奕也是有堅強後盾的人了，這個人就是程懷亮，程懷亮相信自己會給傅奕開啟另外一扇門。
兩個人的辯論很激烈。
御史言官們都覺得，王士晉的《勸農經》當為農業第一經。
一旁的蔡文豪向後退了幾步，生怕沾身上血，因為從傅奕的幾句話就能聽出來，自己的《耕農經》也是垃圾中的垃圾，不為其他，辭藻太過華麗了，尋常百姓根本就看不懂。
在心裡，蔡文豪也是不斷祈禱，戰火千萬別燒到他的身上……
“王士晉，既然你能寫出一篇奢華無比的《勸農經》，你應該記得裡面有句話，交作勞作光榮吧？”傅奕的心情很激動，見到了程懷亮，一首憫農詩更是激動的無以復加，三天來壓抑在心裡的怨氣，一下子就想要爆發出去。
這股怨氣，起初是對程懷亮，逐漸的……傅奕的怒火開始向天下文士蔓延。
“沒錯，鼓勵莊戶勞作而已，怎麼了？”王士晉不明白傅奕為什麼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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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作光榮？想必你們這一眾御史言官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傅奕冰冷的眼神看向御史言官們。
“沒錯，莊戶不勞作我們吃什麼？”
“莊戶不勞作，哪來的軍糧？”
“莊戶不勞作，經濟怎麼會增長？”
“無恥至極……”傅奕氣的渾身發抖，“你們口口聲聲勞作光榮，你們可曾勞作過？可曾知道勞作的辛酸？”
御史言官們對此很是不屑，莊戶就是最低賤的人，本身就看不起，何曾會想過？更何況，勸農經的本質就是鼓勵莊戶勞作的，至於怎麼耕種啥的……無非就是噱頭罷了。
“大師兄……”傅奕看向斐宣機，“大師兄，把你今天中午吃剩的乾糧給我……”
“好。”斐宣機拿出一塊糠餅遞給傅奕，只是很小的一塊。上面還帶著幾個牙印。
傅奕接過之後，直接丟在地上，還上去踩了幾腳，在所有人不解的時候，從泥土裡撿起糠餅，“這是糠餅，是你們世家和勳貴、乃至門閥家中喂牲口的……可它卻是莊戶青黃不接時候的口糧……謙遜書院學子四十名，每天與莊戶同吃同住，原以為恩師就是想虐待我們，用他武將的身份報復文人……”
“你們可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傅奕轉身看向其餘的書生。
“有，一直有。”所有書生口徑如一。
“看見了嗎？不光是我，是全部的人，都誤會恩師了……”彈了彈糠餅上的泥土，傅奕一口咬了下去，“你們御史言官們，口口聲聲大唐仁以治國，以民為本，可你們真正做到仁義了嗎？”
“仁義乃聖人留下千年的學識，傅奕，你難道還要誹謗聖人不成？”王士晉聲音有些尖銳。
“聖人？”傅奕苦笑連連，“既然你踢到了聖人，咱就說說聖人之書《神農百草經》……聖人已經給你留下了怎麼種植、怎麼採集的耕種方法，我們要做的就是在聖人留下的耕種之法上推陳出新，可你呢？你洋洋灑灑一篇《勸農經》，你可曾想過你已經顛覆了聖人留下的理論？”
“我沒有……”王士晉臉色慘白，真怕傅奕找到什麼把柄，辱沒聖人可不是鬧著玩著，那可是要承受天下文士的口誅筆伐的。
“傅奕，大司農卿郭懷仁郭大人就在你面前，既然王士晉說沒有，那就找郭大人當面對質一下……”一旁的程懷亮知道種田種出了成效，立馬提醒王士晉。
“傅奕，有什麼想說的儘管和老夫說……”老郭正了正身形，“老夫自認為公平公正，當然也有疏漏的地方，傅奕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在農業這方面……老夫幫理不幫親……就算是陛下……在道理面前，老夫也要向著道理……民，畢竟是國之根本……”
李世民的臉一黑，這算是無辜躺槍了。
“郭大人，草民想問《神農百草經》是不是農業、醫學的鉅著？算不算聖人留下的寶貴遺產？”
“算。”
“那麼，以《神農百草經》為藍本，歷朝歷代都會把耕種的經驗編成《經籍志》，把最精良的方法，最便捷的方法傳授給天下百姓，讓百姓多種糧高產糧……那麼草民要問了，王士晉的《勸農經》，先不說百姓能不能看懂，就說種植的方法……是不是與《經籍志》衝突？”
傅奕問到了根源。可老郭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說是的話，那以前幹嘛了？說不是，有對不起傅奕。
老郭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老閆，老閆也很無助。
就在這時，小閆抱著小兕子站了出來，“陛下，當年《勸農經》和《耕農經》被奉為農業經典，臣曾經上了奏疏，說他們狗屁不通，卻被駁回了，這件事我的兄長和郭大人都知道，當時是聯名上書的，為什麼駁回……”
小閆不懷好意的看向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王士晉是洛陽王家的門人，蔡文豪是十八學士的子侄……想必……這份奏疏被人壓了下來也說不定……”
老李把目光對準了文臣三巨頭，臉色發黑。如果是別的事情也就算了，關乎到農業的事情居然被壓了下來？可想而知，自己這個做皇帝的……
文臣三巨頭臉色也很難看，當時還真是因為兩個人的背景就把小閆的奏疏壓了下去，至於是不是聯名的那可就不知道了，當時誰也沒細看。
“陛下……”老郭知道此時不說話，李世民會更尷尬，也難免會訓斥文臣三巨頭，現在的目的是讓程懷亮贏，“陛下，臣和大閆小閆一起上書，確有此事，只因這兩面農業著作確實狗屁不通，完全不知道寫的是什麼，這樣的著作只會愚弄百姓……”
老李的臉色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