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喝大了……
回憶過往，老李激動非凡。
“可世人只知道黑騎軍殺人屠戮無所不用其極，他們又怎會知道，黑騎軍當年的英勇和無畏呢？”
“程家的雜碎，和朕飲酒，朕曾經對那雜碎說起過……那雜碎直接送給朕一首詩……”
老李站起身，一手拎著酒壺，一手端著酒碗……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李世民每每想到這句話都會豪放的哈哈大笑，“程家的狗犢子……當真是見縫插針的主……這句話說到了朕的心坎裡……也是對你們常家無盡的羨慕和褒獎啊……”
常溫的手在抖。
要說一個人沒有啥子功名利祿之心是不可能的，只是作為老李最親近的人，誰都可以表現出來，獨獨常溫不可以，因為這關係到常家的未來。
所以，常溫只能等待一個好的時機，自打程懷亮出現之後，常溫也沒覺得這是個契機，相反，老常覺得這可能會禍害了常家……誰知道，鬼使神差的，程懷亮居然不動聲色的，稀裡糊塗的就把常樂從常溫的手裡給挖走了……
一個喬豬的，常溫有時候還會覺得作嘔……甚至是很牴觸常樂現在的職業……可現在看來……常樂的選擇是對的……
誰他媽的說喬豬的獸醫就是一輩子下賤的，現在常溫可以站直了肩膀告訴所有人，咱常家未來要出牛人了……
“世璟……”
老李還是很激動，又拉著常溫和李君獻的手，老李牽頭，老李念一句，常溫和李君獻念一句，又把這首詩重新念了好幾遍……這才坐下……
“世璟……”
“奴婢在……”
“抽空去拜會下程知節……要是讓老流氓……要是讓知節知道這件事……非一斧子劈了你的府門不可……”
常溫重重的點點頭，老李隨後又說道，“前幾日，有使節送來一尊珊瑚，一柄戰斧……那柄戰斧，朕和君獻來之前以經差人送到你的住處了……知節這輩子……啥也不喜歡……就他娘的喜歡斧頭……你就送給知節好了……”
“奴婢……”常溫激動的嘴角都在抽搐，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什麼叫大恩不言謝？老李日理萬機的人，還能想著你常溫家的這點破事兒……就問那個皇帝能做到？就問那個做內侍的不肝腦塗地？
“小家子氣了不是？”老李有些恨鐵不成鋼，“拿出你當年黑騎軍大統領的氣勢出來……你是朕的內衛兼內侍……”
無語言表，李君獻對著常溫含笑的點點頭，常溫這才站起身，給老李斟滿酒，老李很是滿意，“今日，咱們君臣就是喝……一醉方休……”
正說著，常樂端著一大盤子蔥爆牛肉放在桌上，隨後有抱著一大罈子酒進來，拿起竹勺，一次次的為這三人添酒。
老李在常樂的家裡大吃二喝，卻苦壞了房玄齡和長孫無忌。
一封封奏報呈上來，房玄齡就覺得自己頭大，長孫無忌的臉色更是黑的不要不要的。
“放肆……簡直是太放肆了……”
奏報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程放走了敬君宏，還把敬君宏的兒子敬繼亮留下來，協助敬君宏平叛東爨……
最可氣的是，英國公李績居然對這件事視若罔聞，直接就退兵了……就把蘇烈、斐宣機帶著的一千多人留下來了……
英國公李績五萬多人都不能平叛，你老程自作主張，就一千多人你要平了東爨？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再者說，敬君宏這個人，真的可信嗎？
大家都知道，誰都可以活，唯獨敬君宏必須死，你老程這是抗旨不尊嗎？
當然，這還不是罪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晉王李治和程懷亮……奏報上說了，烏水房周圍足足百十來口崔家的男丁，一字排開，刀都架在脖子上，就逼著崔家的老祖宗就範……
更可氣的是，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居然還在奏報裡寫下了李治的原話：“常殿英，帶著本王的兵符，只要崔德傷了一根汗毛，給老子踏平烏水房……”
期間，還有程懷亮的軍令，“李德鎧，老子把一半的貞觀雷交給你，給老子炸平了烏水房……”
這尼瑪的……
房玄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帶著無奈的目光看著長孫無忌，“輔機，這二人……還真是放飛自我了……天高皇帝遠了……”
哎……
長孫無忌嘆了一口，“陛下，現在在哪？咱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悲天憫人了，是要去見陛下啊……程家滿門都他娘的一個操蛋德行……尤其是程懷亮，那絕對說得出做得到……真的踏平了烏水房……後果……後果……不堪設想啊……”
“來人……”房玄齡對著門外喊完，一名軍卒走進來，對著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施禮。
“常世璟現在哎何處？”
“常公公今日告假，去了程家莊……”
哦？
房玄齡到沒怎麼樣，長孫無忌倒是一臉狐疑，“羽林衛大將軍何在？”
“三個時辰前，陛下召見，李將軍陪陛下去了程家莊……”軍卒如實回答。
“這……”長孫無忌搓搓手，看了看房玄齡房玄齡的眼睛一亮，長孫無忌的眼睛也是一亮，“常溫去見何人？”
“這就不知道了……”軍卒有些無奈，“最近三月，也不知道怎麼了，常公公每月都會告假幾日去程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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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疑惑了，常溫你不好好的伺候皇帝，你總往程家莊跑啥？
長孫無忌卻在此時一拍大腿，“玄齡，帶著奏章，咱們也去程家莊，我知道陛下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