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什麼都沒了……”
首領府內，年近五十的孟由孝，一屁股坐在地上，丟掉手中的長刀，開始呢喃，“一切都完了，批族也完了……批族也沒有了……”
“首領，我們都是批族最能征善戰的勇士，別看我們只剩下五百人，可拼死保護您出去的本事還是有的……”一名戰士跪在孟由孝面前，“首領，拿起您的刀，和我們一起殺出去……”
“首領，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轉了……大家都是一個肩膀上扛著一個腦袋……”又一名戰士跪在孟由孝面前，“大唐的人也是有鼻子有眼睛的，砍一刀也會流血，也會丟了性命……首領，帶著您最優秀的戰士，衝殺出去……”
“衝殺出去……”
“衝殺出去……”
“打敗唐軍……”
“打敗唐軍……”
“活捉唐將……”
“活捉唐將……”
孟由孝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意氣奮發的五百批族戰士，緩緩的拿起刀，他又想起他年輕的時候……
當時批族內鬥嚴重，眼看著被其他種族消滅，是他孟由孝靠一把菜刀統一了批族，有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讓批族恢復了人口，原本窮的叮噹響的批族，現在也能買得起中原人的用度……
可現在，幾乎就是眨眼之間，批族再一次陷入進水深火熱之中……孟由孝有些自責，難道和大唐和平共處不好嗎？為什麼要反對大唐？為什麼要造反呢？
批族沒有了，孟由孝清楚大唐那些將領的心黑手狠，大唐哪一個將領不是屠城之輩呢？
手心中出現了打量的汗水，孟由孝決定拼死一搏……一揮手中的刀，“批族的戰士們，跟著我殺將出去……”
殺……
殺……
殺……
人在平時溫順的很，逼急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動物……
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喊殺的聲音，蘇烈的嘴角露出一股子嗜血的冰冷，“投手，自由投射……把你們手中的竹筒都扔出去……給老子把這裡夷為平地……”
轟轟轟……
轟轟轟……
火光四起，飛沙走石……
正向蘇烈說的那樣，整個首領府，確實被夷為平地……
“有沒有俘虜？”蘇烈看了看首領府，問向身後的軍卒。
“稟將軍，此戰共俘虜批族老弱婦人五千……該當如何處置？”軍卒壓著一眾老弱病殘，把他們圈進在一個還冒著青煙的角落……
“西南方是披沙族的聚集地，那裡有一處狹小的牧場，把這群人趕到披沙族的聚集地……老子沒有閒糧去養活他們……去披沙族聚集地的給他們一塊乾糧，不想去的，就地斬殺……”
蘇烈軍令穿了下去，批族的老弱病殘們開始紛紛表示要去披沙族的聚集地。
畢竟，批族和披沙族是一個祖宗的，也就是三國時期孟獲的玄子玄孫……
披沙族，男子身材高大，挽髮髻，插銅簪子，衣著多為氈製品，披氈衫，赤足，善走山路，以蕎麥為主食，常用皮囊、水桶背水。
因為披沙族是以畜牧業為經濟收入的主要來源，所以，不論寒暑，男女共同放牧，這也讓披沙族男女自幼開始騎馬，學習齊射，在東爨各大部落中，最讓人抓不到的像是泥鰍一樣的部族就是這個披沙族……
蘇烈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帶來的一千八百人不足以幹掉披沙族，相反，還很可能被披沙族給反殺了，所以，蘇烈不介意給披沙族找些麻煩……這五千批族的老弱病殘，就是給披沙族找麻煩的基礎……
邕州城內……
李績看著遠方，突然睜開眼，眼睛裡釋放出一陣陣陰冷的光芒，“別康，把所有的軍隊都壓上去，別管是步兵還是騎兵，只留下五千人馬看守大本營，其餘人馬用最快的速度，圍住涼州城……”
“將軍，近百里的路程，就算是馬不停蹄的跑到那裡……恐怕……也來不及了……”別康很是擔憂，“佔領涼州城的是孟族主力，足足有四萬多人，咱們火急火燎的過去……恐怕還沒站穩腳跟，孟族的族長孟天昌就會帶著主力反攻……”
“他不敢……”李績藉著吩咐道，“所有人輕裝上陣，步兵為第一梯隊，沒有戰馬的騎兵，扛著馬槊也要跟在步兵後面，為第二梯隊……弓手、盾手為第三梯隊，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給老夫保護好僅剩下來的三千騎兵就好……傳令去吧……切記，只圍不打……如果孟天昌趕出來，就把三千騎兵全壓上去……衝散他們的陣型就退下來，用步兵和他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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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損失是不是有點……”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傳令去吧……”李績頓了頓，“這次所有軍隊都交給你指揮，我明日午時必到……”
“末將領命……”
一夜之間，邕州城外的唐軍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夜之間，木棋古變成了一座鬼城……
一夜之間，李績搬出來一把椅子，就坐在軍營的營門前，足足等了一夜。
天剛剛放亮，一隻一千多人的隊伍緩緩的出現在地平線上，在這支隊伍的正前方，是五輛牛車，牛車上各豎起一根木樁，木樁上筆直的用繩子捆著一個人……
見到了這只隊伍，李績的嘴角微微揚起，隨後放聲大笑起來……
蘇烈、斐宣機、田萬志拜了英國公李績，把昨夜的破襲戰和李績簡單訴說一遍，隨後，斐宣機一指後面的五根木樁，“老公爺，正中央的就是批族首領孟由孝……其餘四個是他的兒子……至於孟由孝的其他家眷……都已經被震天雷炸得屍骨無存……木棋古……從現在開始……就從歷史上消失了……”
屠城了，一定是屠城了……可心裡這麼想，卻沒在意，英國公李績 不也是一個屠城之輩嗎？大家無非就是大巫見小巫……李績沒像斐宣機三人這麼狠，直接滅族……
“好……你們也修整一下，準備前往涼州……”
說完，李績緩緩的閉上眼，將身體斜靠在椅子上……
終於，李績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