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西洲一雙手推開滿是塵土的木門時,入眼的是漆黑的小廳,一道玄關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西裝伸手拿過懸掛在走廊上的油燈,驅散裡面的黑暗,這才勉強能看清裡面的佈局。

明誠老道士微微搖頭,抬腳便邁了進去,西洲招之不急。

“萬一有機關呢?”

可瞧著老道士走了數步並無任何差池,西洲提著的心這才落下,反問道:“這裡沒有機關?”

老道士憨厚一笑:“你太祖父當年就在這裡雕琢玉器,哪裡來的機關,又不是皇家陵寢。”

西洲瞪了他一眼,這才向裡面走去,只瞧這樓閣一連三層,裝修很是簡單,白玉屏風與一些雜七雜八的玉石堆在一處,一張落滿塵土古舊長桌擺放著一些雕刻工具。

“你太爺是個人物,”老道士很是念舊,“可惜他與我終究走了兩條路,當你知道你不能改變這個國家的命運時,你的心中是多麼憤懣與絕望,時來天地皆同力,命去英雄不自由。”

西洲瞧著裡面的螺旋樓梯,直上二樓,因為年久失修,踩上去整棟樓梯都顯得微微搖晃。

二樓擺放著很多木箱子,裡面大多是一些久不用的舊物,西洲開啟了窗戶,只瞧這個方向正對著皇宮的方向。

老道士費力的搬開木箱子,只瞧牆壁後露出了一扇隱藏起來的木門,上面掛著大鎖。

他指了指裡面:“你要的東西,都藏在這裡面了。”

西洲皺著眉:“可我沒有鑰匙。”

老道士兩手一攤:“我也沒有。”

“鑰匙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

西洲走到門前,握住了那扇木門上顯得陳舊的鎖,輕輕一拉,只聽到一聲脆,那鎖“啪嗒”一聲,從中間斷開。

西洲將斷鎖舉在手中,滿是驚疑的望向老道士:“木頭做的!”

“木頭做的?”老道士一把搶過了西洲手裡的鎖。

西洲將木門推開,裡面一股木頭長時間散發的黴味撲面而來。西洲揮散眼前震起的灰塵,向裡面走去。

老道士跟在後面,不停的絮叨:“你太爺究竟在這裡面藏了什麼寶貝,值得日本人跟你四叔那麼窮追不捨,說來你四叔也是個可憐人,最後還丟了性命,你那三叔倒是個聰明的,就是太過聰明了些。”

西洲往前走,只瞧不過數平的房間裡,陳放著十四柄精鋼寶刀,以檀木紅匣盛放。

老道士一把撥開了身前的西洲,眼底滿是震驚:“大明十四勢!”

“大明十四勢?”

老道士眼底凝重起來:“這大明十四勢來源久遠,其中八柄名為,天、地、將、法、智、信、仁、勇,作為審問之用;另外六柄專用以處決,一殺,違旨抗命、二殺,干政弄權、三殺貪贓枉法、四殺通敵叛國、五殺同袍相殘、最後一柄稱為,奉天成仁,是在執行任務失敗時,用以自裁的。”

在這十四柄寶刀下,還放著一本棋譜。

西洲將那柄奉天成仁捧在手裡,只見刀柄處有人為刻痕,回想太爺留下的那幾尊玉佛,西洲微微用力,將刀柄後擰下,裡面居然露出了一幅罕見的地圖。

兩人將地圖在面前展開,因為年代久遠,很多河流山川都改變了。明誠老道士心下一驚,幾乎脫口而出:“這是金陵,你這山是紫金山的獨龍阜。”

西洲眉頭皺著:“明孝陵?”

老道士急忙噓聲,猛地回頭,只瞧破舊木門的漏洞外,突然發現了一個人亂動的眼睛,他高聲大喝“有人”,提起拂塵就追了出去。

西洲收起地圖,也顧不得這大明十四勢,便跟在後面追了出去。

待來到外面走廊時,只瞧夜色深沉,老道士凝重的四顧,卻是沒有發現一個人。

不遠處,徒弟小西跟月樓兩人急匆匆走來,說有人在府前留了一封信。西洲接過信拆開,八貝勒相邀明日城西宅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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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西洲便帶著李維去了城西八貝勒的老宅子。

這處宅子是當初皇帝賞賜下來的,也的確頗為不俗,庭院三進三出,府前還有一顆粗壯的老槐樹。

西洲望著老槐樹輕聲一笑:“門前栽樹,招財進寶,這八貝勒果然名聲在外。”

丫鬟領著兩人去了後院,只瞧這後院改造的頗為現代,花園裡都立著電燈。僕人給西洲奉上茶點,請兩人在此等候。

西洲端起奉來的茶碗,在手上轉了轉,不禁輕笑,心想這八貝勒還真是大手筆,這琺琅彩虹的茶碗,雖然不算久遠是清代嘉慶左右的,但畢竟是宮中御製精品,很是難得了。

不多時,毓方披著外衣從遠處走了過來。他人長得乾淨,身材頎長,頗有君子之風。

“小七爺,我們又見面了。”

西洲唇角微微翹起:“貝勒爺請我來,有事?”

毓方笑了笑:“替宗社黨的左先生傳句話。”

“左冷遷?”西洲微微遲疑,“帝師找我有事?”

“欲救吳清如吳當家,需用晉北匪王顧臨淵的人頭來換!”

西洲端著茶碗的手一緊:“帝師要殺顧臨淵?”

毓方搖了搖頭:“帝師想看你跟顧臨淵兩虎相爭。你死了,蕭旦禮沒了你們幾個故宮世家的幫助,南遷助力自然小了很多,方便他在津門坐鎮,統領全域性,一舉奪下南遷國寶。顧臨淵死了,帝師以宗社黨的名義,將顧臨淵旗下勢力收為己用,又去掉一個心頭之患,兩全其美。”

西洲突然笑了:“難道他不怕,我跟顧臨淵合夥對付他?”

毓方搖了搖頭:“吳大當家的解藥,只有他有,你若忍心看著吳當家香消玉殞,帝師就當沒說過這句話。”

西洲面色肅穆許多:“帝師知道顧臨淵跟鬼酉泉西設局殺我?”

毓方點了點頭:“知道。”

“他想讓我去送死?”

毓方點頭也搖頭:“你也可以殺了他。”

西洲明白了:“這是陽謀,雖然知道是陷阱,但我非去不可。”

“不錯。”

“那我明白了,”西洲站起,叫上李維,“我們可以走了。”

李維跟在後面,眉頭蹙著:“小七爺不能去,顧臨淵會殺了你。”

西洲點頭:“我知道,當年王家救下他大哥,害整個顧家遭受連坐,他不記恨宗社黨,記恨是我王家多事,我王家與九軍門同仇敵愾,顧臨淵殺我,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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