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調查過嗎？”
“水槽附近還沒弄完，估計一會兒就……”還沒等劉鐸回答完，孫琦就開啟了櫃子，鐵鏽的味道飄出。
裡面隨意地放著一個水桶，水桶後面有一個拖把，樣式隨處可見，在拖柄前端的墩布上可以看到已經褪色，但依舊十分顯眼的鮮血。
孫琦邊低喃了一聲邊拿起拖把，螺釘似乎已經鬆脫，連著墩布的根部搖搖晃晃的。
那上面殘留著濃厚的血液，同樣混雜著白色的纖維，可是到了墩布前端，顏色就漸漸變得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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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用水清洗過的樣子。
“兇手在水池那兒就是沖洗的這個吧。”
“看來是這樣沒錯。”
如果在清洗前把沾滿血液的拖把扣在地上的話，就能留下那種長方形痕跡了。
孫琦接著用手提起水桶。
這個水桶比排放在架子上的水色水桶深色略深一點，也是塑膠制品，直徑和高度都是二十五公分左右。
而在水桶底部，沾附著血液與紙質纖維。
“嗯？”對水桶的各處望來望去的孫琦突然吐出了一聲。
趙雅也以同樣的角度朝水桶看去，發現有些許光線從水桶的底部射出。
“裂了啊……”
如果將水倒入這個桶後提起來走路的話，水就會漸漸地從裂縫處滴落，就像是沿著那道足跡留下的水滴那樣。
“兇手就是用這個從水槽提水的。”已經沒必要送去鑑識了，任誰都能一眼看出，孫琦把拖把和水桶交給劉鐸，“這下就明白了，兇手不是那麼謹慎的人。接下來就是正戲，只要調查相關人員的不在場證明，就能鎖定嫌疑人。”
沒錯，已經可以初步推斷嫌疑人了，雖然從現場沒能發現指紋，但也找到了好幾個證據。
趙雅收起筆記本，翻看著那疊照片，然後她“咦？”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這些現場照片，有好幾張的角落裡拍到了人……”
體格健壯的短髮青年，肥胖的中年女性，挽著手臂目瞪口呆的老人。
還有其他幾個穿著黃襯衣的人，似乎是水族館的職員。
“忘跟你們說了，這些照片裡有幾張並非我們拍攝的。”劉鐸比著手上的照片，“地板的足跡，排水口的狀況，從外面拍攝的懸掛天橋，這些都是一位目擊者拍下的。”
“從展廳拍攝鯊魚的照片也是？”
“嗯，都是同一個學生拍攝的照片。”
趙雅皺起了眉頭，等等，學生？
“今天正好有高校的新聞社來採訪，事件發生的瞬間，他們正和館長一起站在鯊魚水槽的前方。事件發生後他們馬上來了這裡，為了儲存現場，新聞社就拍了照片。”
“這樣啊……是哪所高校？”
趙雅和孫琦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種討厭的預感。
但接下來劉鐸說出的話，讓這個預感成為了現實。
“聽說是T大的學生，可能你們還見過面呢。”
“……”
“戴著……紅色眼鏡的女孩子？”孫琦腦海中浮現出體育館前舉著相機、嘴裡喊著“民眾也有知情權”的孩子。
“沒錯，你們果然認識她啊。”
“T大是被詛咒了麼……”孫琦用單手捂著額頭，仰視著滿布管道的天花板。
…………
“你們好，真是好久沒見了，過得怎麼樣？”
“還好。”孫琦平靜地對一個禮拜前拒絕過的女生說道。
“這次我總有知情權了吧？！”槐詩晃了晃胸前的照相機，仰著頭得意地說道。
趙雅沉默著點了點頭。
在新聞社成員的身後，嘴角有小鬍子微胖男人，以及平頭的男人以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對望了一眼。
聽說他們是館長和鯊魚飼養員。
孫琦輕咳了一聲，迴歸到正題，“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怎麼樣？”
劉鐸連忙取出筆記，“嗯，先前也稍微說明過了，館長和新聞社的學生們從九點五十分到十點零七分，這段時間都一直共同行動。照片能證明他們當時的確在展廳，而且又有採訪錄音，不在場證明完全沒問題。”
孫琦伸出右手再次面對槐詩等人，“感謝你們拍了照片，這對我們很有幫助。”
“沒什麼啦，這都是應該做的。”槐詩害羞地與之握手。
“趙倉當時出了很大力，是他指揮大家的。”面容稚嫩的男生開口說道，他所說的趙倉估計是指那個混血兒
孫琦對其點了下頭，又望向那個平頭男人，劉鐸看著筆記說道：“劉波一直在另一棟建築，不在場證明沒有問題。”
詢問工作順利進行著，趙雅在筆記本上將事件的狀況詳細地記錄下來。
根據監控的影像記錄，槐詩等人從工作區出來的時間是九點五十分，被害人似乎在這之前不久進入過鯊魚水槽所在的房間。
落水的瞬間是十點零七分，這點已經從照片中得到了確認，據說館長把身在B棟工作區的全部職員聚集起來的時候，時間也只是經過了一分鐘左右。
“你們有沒看到有人從工作區逃出來？”
館長和新聞社的成員們齊齊搖頭否定。
這個兇手逃得真快啊，做著筆記的趙雅在心頭嘀咕了一句。
可能是由於緊張感刺激了記憶力，趙倉清楚地記得職員們來到水槽間的順序，都是兩人結伴而來的。
他們當時很快就察覺到這是起殺人事件，為了保護現場，館長讓聚集起來的職員們到第二會議室裡等待，還親自聯絡了警察和水族館全員，以及鯊魚飼養員劉波。
據劉波所言，他最後檢查水槽的時間是在九點左右，不過那時候沒有任何異狀。
“張雨生以前有沒有進過鯊魚水槽呢？參觀之類的。”孫琦問道。
“不，基本上沒有，雖然飼養員之間互換工作是常有的事，不過張雨生負責海豚表演，平時光是自己的工作就忙不過來了。”劉波用與其外表相符的沙啞聲音答道。
“謝謝，不過現在還不能讓你們自由行動，請先回會議室吧。”孫琦禮貌地低下頭來，讓人把兩人送了出去，然後他面向新聞社的成員，“放下你的相機，老老實實地去會議室待著好嗎？別擅自走動。”
“噢……”心裡打定主意的槐詩應了一聲，拉著趙倉與小池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