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車上看了那些照片，你就得出剛才的想法了嗎？”
“不用看照片，我早就想到了。”
“早就？”
“我是指兇手單獨作案這點。”之前掛電話的時候，江寧就已經對他們說過這回事，“要是有共犯的話，那就無需特意用詭計來製造不在場證明，只要互相為對方說謊就可以了。所以這是起單獨作案，而且從對方詳細調查了漏水的位置，準備了圖釘和衛生紙這幾點來看，兇手已經謀劃了很久。”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趙雅臉上大寫的服氣。
江寧露出戲謔的笑容，“可以作為參考嗎？”
“別臭美了……在調查完那些紙之前，你的說法還不知道是否正確，而且我們也早就知道這是計劃殺人了，還有兇器的問題。”
“兇器？我猜那不是館裡的東西，而是從某處帶進來的吧，可以認為是兇手事前就準備好的。”
“確、確實沒錯。”趙雅一時語塞。
“既然這樣的話，在那個時間點就……”江寧望著懸掛天橋更深處的位置，之前就是在那裡找到的兇器。
他停下了話頭。
“怎麼了？”趙雅出聲搭話，但江寧沒有回應，一段時間內一直沉默著。
只能聽到周圍機械低沉的運作聲，以及從管道掉落的水滴打在門鎖上的水聲。
不久後。
江寧拿出手機，一番操作之後，“只有一道。”他小聲嘀咕道。
“嗯？”
“留在溼透的紙張上的足跡，就只有一道。”江寧剛才再次確認了現場的照片。
“啊，是啊……那是犯人行走的足跡吧？”
“說的沒錯，可是，這……”江寧用手捂住嘴巴，再次沉默起來。
這個時間有點長，手頭事情一大堆的孫琦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即便刑警已經離開了現場，江寧還是在思考著什麼似得留在原地，趙雅推著他的後背帶他離開，華美也安靜地跟在後面。
江寧邊慢吞吞地走著邊問道，“趙姐，可以把筆記本借給我嗎？”
“噢……倒是可以，要快點還回來喔。”
江寧一接下就專注地看了起來。
“怎麼，搞明白了？”華美發問道。
“也不是搞明白，是突發奇想，雖然沒有根據……不過，也許……不對，大概我搞錯了吧。”江寧停下翻動書頁的手，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華美眨巴著眼睛，一副不解的樣子。
離開天橋後，江寧立刻在附近展開詳細的調查，他在水槽周圍轉了幾圈之後又去眺望一樓的情況，相當專注地沿著地上的足跡行走，還一邊確認筆記本上的內容邊把臉貼近牆邊的管道，之後又擺弄起手機，動作十分麻利。
“我們要不早點回去吧……”
這是魔怔了啊……華美注視著他的身姿。
江寧沒答話，仍在專心致志地調查著。
在擰開水龍頭確認沒有水流出之後，“水滴，水，血，血跡，排水口……”他在口中反覆地唸叨著，然後面對鏡子，在長方形血跡前停下了腳步，突然又一口氣向儲物櫃走去。
他像是在鑑定架子上的東西似的，開啟儲物櫃後一動不動地站著。
“趙姐，你們找到了拖把和水桶對吧。拖把上沾上了血跡，水桶底部有裂縫。”
“沒錯，筆記本上也寫著呢。”
“拖把和水桶……原來如此……有意思，原來如此……”
在場的兩個女人互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江寧在說些什麼。
結束了夢遊般的調查之後，江寧從來時的房門走到走廊上。
這裡毫無人影，關閉的房門帶來了寂靜，他遠望著走廊深處的方向，“嫌疑人都聚集在那邊的會議室對吧？”
“你該不會是想要進去吧……”
江寧並沒有這麼說，相對地則是沉默地開始往走廊深處走去，以行動表示出自己的意思。
“等一下！你去那幹什麼啊。”
“我想找館長和學生們確認幾件事情。”
“跟我說就行了，我去問他們。”
趙雅總算在辦公室前阻止了江寧，然後獨自進入會議室，馬上就把證人帶了回來。
槐詩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接著出來的是留著鬍子的男人和兩位新聞社學生。趙倉和小池直接把目光投向江寧，然後兩人同時“噢噢”地叫出聲來。
“真的是學長啊！”
“喔？你們認識我？”江寧皺著眉頭彷彿在回憶著眼前的人是誰。
槐詩的眼睛閃著光，“你是體育館的偵探！”
江寧一頭霧水，警方的保密工作是怎麼做的……
趙雅尷尬地回答道：“呃，他就是那個，類似顧問之類的。”
“哈啊……”
話雖然這麼說，但無論怎麼看都很可疑，陳館長皺著眉頭，表現出警戒心。
可是他的態度卻因槐詩隨意說出的一句話而為之一變，“解決體育館殺人事件的就是學長吧！”
“原來是這樣啊……年紀輕輕居然就……”
看來陳館長也透過媒體得知了那個事件，他望著江寧，像是打從心底感到驚訝似的。
“你好，我是這裡的館長，陳仲平。”
“你好，我是江寧。”
兩人客氣地做了自我介紹。
“恕我唐突，這裡的所有飼養員都穿黃襯衣對吧？”
確實是有些唐突，陳館長邊感到意外邊回答了問題，“那是相當於館內制服一樣的東西，除了辦公室職員以外所有人都會穿。”
“是水族館配發的吧。”
“是的。”
“工作區內有幾個放有那種襯衣的房間呢？”
“……”
江寧提問的意圖越來越讓人感到不解。
“你是說新的襯衣嗎？”
“就算不是新的也沒關係。”
“……男女更衣室裡有備用的，還有一樓的倉庫，裡面有嶄新的。”
“倉庫。原來如此。”
江寧轉向趙雅，“監控沒拍到有人進去倉庫吧。”
“嗯，沒拍到……”所以又怎麼了，這句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江寧間不容髮地向槐詩拋去問題。
“你們在事件剛發生的時候，在現場和職員們碰過頭是吧，有沒有哪個人樣子有些奇怪呢？”
“樣子奇怪……比如說？”
“頭髮凌亂啦，或是衣服溼掉之類的。”
新聞社成員們互相對看了一眼，紛紛表示沒有發現那樣的事，“照片裡可能拍到了職員的樣子，也許會拍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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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已經看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是確認一下罷了。”江寧點了下頭之後，又再次對館長提出奇怪的問題，“工作區應該有廁所吧？”
“廁所……嗯，就在走廊那邊拐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