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可憐人。
李不白搖搖頭，既然和神明沒有關係，也找不到剛才釋放一剎那神壓的人，李不白就準備離開。
重新坐上貨車，準備開火的時候，他忽然透過車窗，看見一位西裝革履，身材消瘦的男人。
男人的背挺得筆直，腦門上的每一根頭髮都精心梳理過，身上的西裝幾乎沒有一絲褶皺，像個剛剛入行的銀行工作者。
雖然這身打扮確實引人注目，但他吸引李不白的地方並不是他精神的著裝，而是他的行為。
他走在街道一旁的人行道上，目不斜視，步履匆匆而鎮定，每一步都像是邁著節拍器，沒有被周圍的環境，甚至是熱鬧的人群有一絲影響。
一般正常人，看到大一群人聚集在麵館門口，還有警車急救車停靠，肯定會好奇心作祟跑過去看看，再不濟也會扭頭瞅兩眼，很少會無動於衷連一眼都不看。
李不白心裡冒出個大膽的想法，這個男人會不會——是一剎那神壓的製造者？
想法剛剛冒出來，李不白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魔怔了，最近看誰都像神明，剛才那個牛比他差點都以為是神明，這個世上哪有那麼多神明啊，要是卿塵在這裡就好了，她感覺靈敏，就算有些神明收斂神壓，還是會被她察覺到。
李不白甩甩頭，把神明的事情丟到一邊，這幾天就好好享受正常生活吧。
回到超市，把新進的貨物擺上貨架，再整理整理倉庫，李不白就留下卿塵和月月看店了。反正阿蠻雷伯都在，他們剛好可以湊成一桌麻將，一邊打麻將一邊看店。
李不白收拾好東西，就陪人神去看酒吧。
按人神所說，他在超市不遠的地方找到一件轉讓商鋪，邀李不白陪他去看看。
商鋪位置在繁華區的一角，周圍都是飯店之類，人流量大，是個好地方。
走進電梯的時候，李不白都感覺有點奢華。
“這商鋪得很貴吧？”
人神搖搖頭，“不，很便宜。”
“怎麼可能？這地段，便宜不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老闆定的價很便宜，比周圍的價格要低三分之一。”
李不白震驚了，“還有這麼好的事兒？”
三分之一的讓利，這老闆是缺錢缺到腿抽筋嗎？
“恩，而且這商鋪以前就是酒吧，剩下我一大筆裝修費和宣傳費。”
如果說價格低一點，李不白還能找到理由，但是不僅價格低，還剛好是酒吧，這就奇怪了。
李不白弱弱地試探道，“這老闆不會是你舊相識吧，這麼送錢。”
“沒有啊，我沒見過，這不是帶你來見見，看看什麼情況嗎？”
說著兩人就走到酒吧門口，看著夜歸人酒吧四個字。
李不白蹙起眉頭，“有點耳熟啊。”
人神推開玻璃門，“就是那家死過人的酒吧。”
“啊？”
李不白在原地愣了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好的店要低價租出去了。
他馬上追上去，“那你還敢租？”
“那又有什麼關係，人又不是老闆殺的。”
“不是，做生意有忌諱的，這種不吉利的事兒……”李不白還想再說下去，但是一想到黑都就停住了，對黑都來的人神來說，這都不算忌諱吧。
在黑都，開店死幾個人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說不定他們還當開門紅呢。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不在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這裡條件都很好，離我那兒也近。”
李不白找個椅子坐下，酒吧裡面很快就有老闆走出來。
因為酒吧都是晚上做生意，所以這時候也沒有什麼人，整個酒吧空空蕩蕩的，想到曾經死過人，還覺得空蕩中有點陰氣逼人。
“你就是任先生吧，我姓黃，叫我小黃就行。”黃老闆熱情地伸出手，準備跟人神握手。
但是人神點點頭，直接坐在椅子上。
“他手上有痔瘡，您別介意。”李不白嘿嘿笑兩聲，主動跟黃老闆握手。
黃老闆的尷尬神情轉瞬即逝，主動和李不白攀談起來。
“我這個人實在，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跟你們說了，前兩天店裡死了個吸毒犯，不算個光彩事，但後續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和我們酒吧沒關係。只是我母親年紀大，又迷信，所以這店不得不盤出去了。”
本來，李不白還以為對方會隱瞞這件事，沒想到一見面對方就說出來了。他和人神相視一眼，都覺得還算靠譜。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具體談談了。”
在商談的時候，黃老闆還帶著兩人到處轉轉，這家店是家新店，裝修不滿一年，而且還算精緻，確實是一樁好生意。
走著走著，大家轉到了廁所邊。
黃老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哎，就是那，那個吸毒犯就死在裡面，第三間廁所。”
李不白好奇問了一句，“新聞上說吸毒過量才死的，是這樣嗎？”
黃老闆擺擺手。
“哪裡是吸毒過量，這些癮君子，每次能碰到的毒品就那麼一點，哪來的過量？其實吧，他的死因很奇怪，估計是那些小報記者沒搞清楚，聽了一言半語就亂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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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勾起了李不白的興趣，“怎麼奇怪了？”
黃老闆皺了皺眉，似乎在組織語言。
“當時發現他的時候吧，其實他還沒死，正趴在廁所水龍上上像吸毒一樣吸水，當時有人覺得奇怪就拍拍他，他也沒理，就一個勁地吸。那人覺得這人精神不正常，行為舉止又特別怪異，就好心找到我們的酒保準備過去看看。但是等到我們酒保過去的時候，發現那人倒在地上，已經被水嗆進肺裡，嗆死了。”
李不白聽得張大嘴巴，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