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白回到超市，站在玻璃門口看著裡面琳琅滿目的商品，裡面亮堂的燈光給予黑暗中的李不白些許暖意。
石頭跳下車，現在已經12點多，城市還未睡去，但對於未成年來說，是該睡覺的時候。
不過，李不白叫住了她。
“石頭，肚子餓不餓？”
“恩？”
石頭回過頭，看見李不白掛著燦爛的微笑，對自己說，“你知道這裡的夜晚和黑都的夜晚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石頭茫然地眨眨眼，覺得這裡和平而安靜。
“是安全嗎？”
李不白搖搖頭，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不，最大的區別是——這裡是一座不夜城。”
不到30分鐘，李不白就點了一桌子的外賣，隨著最後一位外賣小哥送來大龍蝦，卿塵、楚小葵他們終於來了。
“好香啊。”
月月搶先一步跳進來，就看到石頭手裡捏著她最愛的雞腿。
“雞腿！不白哥哥，我也要！”
“都有都有。”
在坐著一圈幾乎都是肉食動物，李不白特地點了一堆肉類。
這一趟九死一生，雖然大家都掛了彩，但都安然無恙，是該好好慶祝慶祝了。
李不白給每個人倒上一杯啤酒，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雷伯呢？”
月月百忙之中，把嘴巴從雞腿上挪下來，“屋裡面呢。”
“哦。”
李不白拿著酒瓶走進儲藏室改造的房間，看見雷伯端著一盤食物放在魚蜥蜴的面前。
李不白默默看了兩秒，重新倒上一杯酒，放在盤子旁邊。
“虧你還能想到他。”
雷伯抬頭，順著酒杯看見李不白，他搖搖頭。
“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我被關押的這幾天，經常能看見他。他大部分都是瘋狂的獸形狀態，很少有人形。每次變化為獸形，就會失去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只是極端地暴躁，想要破壞一切。”
“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實驗嗎？”
雷伯下意識抹了抹被掀掉一層皮的脖子，“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什麼正經實驗，外界一直謠傳保皇神系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一項秘密實驗，但沒有人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麼。”
他忽然想到今天人神和木偶神的對話，低聲道，“也許人神會知道這項實驗。”
李不白想起那份實驗日誌，二十年前的實驗室是神明的力量移植到普通人身上，而現在的實驗似乎是在創造新的神明，很明顯是不一樣的。
但這兩種實驗，都是同樣的殘忍。
雷伯拍拍李不白的肩膀，走了出去，只留下李不白一人和魚蜥蜴呆在一起。
魚蜥蜴因為恢復人形，上半身幾乎是赤裸的，只有下半身披著幾根破爛的布條。李不白從衣櫃裡找出幾件偏肥大的衣服，給魚蜥蜴穿上。
還別說，魚蜥蜴的身材高大，要不是自己的身高足夠，又喜歡買寬鬆的衣服，還真沒有合適的衣服給他穿。
就在李不白胡亂鼓搗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道黃褐色的視線。
魚蜥蜴醒了。
李不白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地想跳開，但是對上魚蜥蜴的眼睛時，他又改變主意了。
這雙眼睛雖然也充滿野性，但是同時充斥地恐懼、害怕和擔憂。
李不白低頭看了看魚蜥蜴的手環，因為有鎖神環的存在，魚蜥蜴無法變成獸形，還能保留一絲理智。
他乾脆把盤子推到魚蜥蜴身邊，“別怕，吃點東西吧。”
魚蜥蜴看看盤子上的美食，又看看李不白，終於抵不住空腹的誘惑，抓起肉腿就開始撕扯，因為人神已經把他的舌頭接上，所以吃東西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慢慢吃吧，沒人跟你搶，不夠的話喊我，我叫李不白。”李不白站起身，準備離開，就在拉開門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一個問題還沒問。
“你的名字叫什麼？”
他扭頭看著狼吞虎嚥的魚蜥蜴。
可是對方頭都沒抬，似乎沒聽到，似乎不想回答，似乎根本沒有對話的智力。
就在李不白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舉的時候，魚蜥蜴忽然停住嘴巴，眼中有光芒閃爍。
“韓昆，我叫韓昆。”
李不白點點頭，“我記住了。”
雖然他變成獸形的時候極端暴躁，但是恢復人形的時候，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李不白重新回到超市正廳，正廳裡吵吵鬧鬧，月月正在和石頭爭搶，阿蠻和小葵因為香菜該不該放而爭論不休，人神和雷伯兩人嫌他們吵，遠遠地坐在窗邊看玻璃外的燈火。
李不白從貨架上再取下一瓶酒，遞在人神和雷伯的桌前。
“對了，這個計程車是哪租的？”李不白看到窗外停著的計程車，順嘴問了一句。
他今晚最慶幸的事情就是，自己順嘴問了一句。
因為人神接下來的話讓他想要罵娘。
“你說那輛車啊……路上搶的。”
我擦……不愧是罪惡之都出來的，說得理直氣壯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是大哥，這裡是和諧城市啊，被發現車子在自己這，分分鐘要去警察局走一遭。
李不白連忙問清楚人神是在哪裡搶的車，風風火火地坐回計程車上，趁著這一路段沒有監控，連忙開向人神搶車的地方。
只要失主找回車子，不報案，應該就沒有多大問題。雖然李不白對失主還呆在原地不抱希望，但是把車送回原位，失主應該也能發現。
不過，李不白還是低估了人神搶車的刺激程度，等李不白到了搶車地點已經是凌晨1點，但是計程車司機還呆若木雞地坐在地上，嘴裡念念叨叨地“不要動”、“我不能動了。”
用腳想就知道人神肯定是直接控制他了，他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以為見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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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白悄悄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下車，大喊一聲，“可以動了！”
計程車司機渾身一顫，兩眼茫然地回過神來，看見自己被搶走的車出現在自己面前，興奮地什麼都忘了。
躲在樹後的李不白看到這一幕，也稍稍安心。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自己怎麼回去啊……
凌晨的郊區，很難打車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