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霽眼眸深邃的凝視面前的少女。

他還記得小時候腿出事後,他有一段時間得了自閉症,不願意搭理家人。

江顏那時還是個小姑娘,總是會跑來找他,跟他聊天。

江顏是旁支所出,傅家人其實不太愛搭理她,她跟他說,她在舅舅家裡寄人籬下,感覺全世界都拋棄她了。

傅清霽內心很受觸動,就願意跟她聊天。

對於傅清霽來說,江顏就是一個讓他很心疼很信任的人,他內心不願意相信江顏真的是在圖謀算計他。

“那你現在可以確定了。”傅清霽緩緩開口,“這瓶藥確實不是因為你送來的。”

江顏眼皮微跳,“三哥,你知道是誰送你的了?”

“你覺得,會是誰送給我的。”傅清霽問。

說話的時候,手輕輕摸著藥瓶,雪白的袖口往上抻出一截,露出的手指乾淨白皙。

江顏唇角抿了抿,“那天只有我跟小聽去了,不是我,也不可能是小聽吧,或許是你的朋友在幫你?”

傅清霽道,“是傅聽。”

江顏整個人震了一下,臉頰一下子繃緊了,“真的是小聽?這不可能吧?”

她顯然不信,那副錯愕的反應,同他當時一模一樣。

可事實,就是傅聽。

知道傅清霽不是開玩笑,江顏很快冷靜下來,“真是沒有想到,小聽竟然會這麼好,給你送藥,這真是讓我驚訝。”

她心裡簡直震驚,傅聽怎麼會認識寧海神醫?

傅聽又想從她手裡搶走三哥嗎?

傅清霽眼眸清冷,“你覺得奇怪?”

“是有點奇怪。”江顏垂眸,掩飾住眼底的陰暗嫉妒,語氣聽起來很無辜,“你不知道,小聽可維護傅霈了,你跟傅霈不對盤,就是小聽的敵人,她怎麼會對你那麼好,不會是往藥里加了什麼不該加的東西吧?”

傅清霽眯了一下眼睛,眼底情緒不明。

“三哥,如果是小聽送的,你可不要隨便吃這個藥。”江顏苦口婆心的勸說,“傅霈現在在娛樂圈混的那麼好,都是因為小聽的幫忙,他們感情很好,你如此介懷傅霈,傅霈不可能待見你,我覺得,小聽這麼做,目的很不單純,我非常擔心你。”

傅清霽輕嗯一聲,“我知道了。”

江顏緊接著哽咽道,“三哥,對不起,是我沒用,沒能勸服向菲女士,但是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傅清霽輕聲說,“不用自責,你很好。”

畢竟就算寧海神醫答應救他,沒有好的醫療裝置,也是徒勞無功。

但江顏能有這個想救他的心,傅清霽就覺得很感動。

江顏眼角紅紅,“三哥,為了能讓向菲女士對我改觀,我一直很努力的想設計出很好的服裝,等設計大賽結束,我如果可以得到第一,我會再次去請求的,希望可以幫到你。”

江顏很清楚她一早提的條件是為了業績,向菲女士不可能改口讓寧海神醫幫忙,但是先把好話說出來讓傅清霽開心一下也是好的。

傅清霽眼眸柔霧一片,“謝謝你,顏顏。”

儘管心裡還是有些怪異,可江顏這麼用心為他著想的態度,還是讓傅清霽溫暖了一下。

江顏看他兩手空空,隱晦的說道,“三哥,你今晚去提股份的事情了嗎?”

“股份的事情,再等等吧。”傅清垂眸,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打亂了他的心緒。

他心裡總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如果今晚他把股份給了江顏,不久後一定會後悔。

傅清霽決定還是考慮一下。

江顏見狀,心直接沉了下去,神色越發冷然。

傅清霽從來沒有對她說話不算話過,看來傅聽送藥的舉動,有一點擾亂了三哥的心態。

她不能任由傅聽從她手裡奪走這唯一的籌碼,不過還好設計大賽要開始了。

*

傅聽跟岑倦回家的路上,傅聽覺得好奇,“你怎麼會知道,那瓶藥是我送的。”

“我看到了下面的字。”岑倦在開車,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低低的笑,“那字寫的那麼可愛,除了好可愛的聽聽,還有誰能寫出來?”

傅聽,“……”

這人真是隨時隨地都在釋放騷氣。

快要到別墅時,傅聽的電話響了,是傅南衍打過來的,聲線聽起來有點緊張,“聽聽,你爸爸他出了點意外,我們現在在醫院,你過來一下吧。”

傅聽臉瞬間一白,一瞬間沒了思考能力。

岑倦把車停下來,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

“我爸出事了,在醫院。”傅聽用力抓住岑倦的手,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別怕,會沒事的。”岑倦很鎮定的安撫傅聽幾句,拿過她手上的電話,從傅南衍嘴裡得知他們正在中心醫院,立即飛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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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岑倦扶著因為害怕走路都不穩的傅聽來到了急診室門口。

傅南衍垂頭喪氣站在那裡,身上髒兮兮的,看起來還很狼狽。

“二伯伯,我爸爸怎麼了?”傅聽緊盯著傅南衍問道,眼睛一點點紅起來。

傅南衍抓了抓頭髮,愧疚的說,“對不起聽聽,是二伯伯沒有保護好小弟,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小弟被石頭砸了一下頭。”

正說著話,急救室的門被開啟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道,“不用擔心,病人只是後腦受到撞擊,有點輕微腦震盪,但是顱內沒問題,好好休息幾天,吃點補湯養養。”

得到這個答案,傅聽的心才真正落下來。

傅南衍的身上還很髒,得知傅霈沒事,就去附近找了家酒店洗漱。

傅聽等傅霈轉到病房後,就迫不及待進去看他。

少年臉色蒼白躺在床上,陷入了昏睡中。

傅聽握著他的手,眼淚一個勁的掉。

岑倦有些心疼,難得的沒有說騷話,聲線很溫柔,“不是沒事嗎?哭什麼?”

“爸爸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傅聽低聲說道,所以她至今無法接受把父親跟醫院聯絡在一起,她控制不住的害怕。

怕這一切都是幻覺,怕從頭到尾她其實沒有重生,怕父親最後還是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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