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神聖的,戰爭也是邪惡的,掌權者的一聲令下,軍隊便離家出征,或者凱旋而歸,或者死在某個沒有名字的地方,甚至在戰後統計中被當做零頭去掉。

除了他們的親人朋友,誰會記得他們曾經存在過?

沒人會記得,戰爭本來就是這麼殘酷。

然而戰爭這頭巨獸的胃口從來沒有滿足過,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並沒有不同,肯定會有前仆後繼的野心家試圖駕馭戰爭,有的成功了一時,有的最終也進了戰爭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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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喜歡戰爭。

但是啊,那些在戰場上廝殺的人們,那些面目猙獰的士兵,那些凶神惡煞的士兵,那些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那些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的士兵……

他們都有著必須參加到這場戰爭中的理由,哪怕可能會埋骨異鄉,再也不能回到家鄉,再也不能和心愛的人說上一句話,再也不能在家中和日漸衰老的父母在一起吃一頓飯。

誰願意打仗呢?

亞爾斯蘭抬起頭仰望了一會兒那散發著刺眼的光芒的太陽,然後垂下視線,沉默地看著正在平原上嚴陣以待的兩方軍隊。

雙方明顯都對陣型做了調整。帝國將全部的弓箭手放在兩列重步兵的後面,騎兵在兩翼靜靜等待著突擊的命令,他們共同組成了一個數萬人的方隊,一個V字陣型。

阿塔蘭忒騎兵營則被佈置在中軍,充當預備隊或者護衛隊。

叛軍將機動性強的數萬騎兵放在最中間,而在昨天的戰鬥中讓戴安娜大失所望的步兵被放到了兩翼,擔當起保護側翼不被突破的任務。

“里昂,把旗幟給我。”亞爾斯蘭突然轉過身,對身後的里昂說道。“大人,你……”“執行我的命令。”

接過那杆繪著帝國雙頭鷹的旗幟,亞爾斯蘭將血影交給里昂拿著,拽動韁繩,向著兩軍陣前衝出!背後傳來里昂的呼喊聲,不過亞爾斯蘭沒有理會,熱血湧上頭的他不能忍受自己像個懦夫一樣留在大軍後面看著雙方廝殺的結果。

雙方之間凝重的氣氛被急促的馬蹄聲打破,從大軍側面山坡衝下來的亞爾斯蘭一隻手高擎著帝國雙頭鷹旗,向著兩軍陣前狂奔而來!

“大帥,要不要把少帥叫回來?”留裡克在山坡上看見亞爾斯蘭擎著鷹旗就衝下了山坡,急忙跑到格魯克侯爵身旁急切地詢問。“不用,亞爾斯蘭知道他在做什麼。”而格魯克侯爵只是淡淡地拒絕了留裡克的要求後就不再言語,而是緊盯著那個馬背上的身影。

“抬起你們的頭!聖加西亞人!”亞爾斯蘭身穿金色的魚鱗甲,頭帶帝國千夫長的制式頭盔,在陣前衝著帝國軍隊大吼道。

魚鱗甲在黑暗歷時期開始發展,當時由於諸城邦的強盛,使得軍隊對盔甲的防護力有了更多的追求,以及鑄煉人員對煉製技術的精益求精,使得鐵甲向著更加精緻的方向發展,從而誕生了這種精緻到每個小甲片的魚鱗甲,比起簡單的鐵甲來說,魚鱗甲構造的複雜使得它的甲片具有奇特的物理性能。

他的工藝極其複雜且造價高昂,到了一百多年前魚鱗甲才開始以完整的形態被製作出來,其構造就是把多達2000枚的小甲片用繩索或皮帶串聯起來,甲片有規律的一片疊一片,組合成盔甲的形狀,其特點就是神似魚鱗,堅如磐石。

每個人都抬起頭來,看著在太陽下反射出萬丈光芒的亞爾斯蘭,金色的盔甲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周身都被耀眼的光芒圍住,如同降臨凡世的天神。

“當我衝鋒在前!跟隨我!”

亞爾斯蘭來到陣前,抽出短劍。

“當我臨陣脫逃!處決我!”

亞爾斯蘭巡視一圈之後,用短劍割破了自己的左手手心,鮮血順著旗杆滴落到大地上。

“當我戰死……替我報仇!替我報仇!”

亞爾斯蘭夾緊馬腹,而戰馬心有靈犀地高揚起前蹄,接著他將劍指向對面的叛軍。

“此戰!有死無生!我等已無退路!我們的身後便是帝國,便是我們的父母妻兒!告訴我,聖加西亞人!你們的選擇!”

“死戰!死戰!死戰!!!”每個士兵都用自己能夠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咆哮著回應亞爾斯蘭,帝國軍隊的士氣在這一刻徹底的達到了頂峰,或者說達到了千年前那支橫掃卡拉布里亞的無敵鐵軍的程度!

面對那如同海嘯一般撲面而來的氣勢,叛軍全體都倒退了一步,戰馬不安的嘶鳴。最前面的士兵中有的甚至顫抖的拿不住手中的劍。

當年誰也不曾會預料到,那支由農夫,鐵匠,獵人,還有普通的城市居民組成的一支甚至連騎兵都配不起的軍隊,那個在教廷壓迫下即將絕種的民族,會以山崩海嘯之勢在區區十年之內橫掃二十七個國家,擊潰超過三百萬軍隊,半個大陸籠罩在他們的陰影之下。

當時的聖加西亞人不能輸,甚至一場戰爭都不能輸,一旦輸了,那麼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在那十年中本就已經人口不足千萬的聖加西亞人究竟犧牲了多少士兵沒人能夠統計出來,丈夫戰死則妻子繼承丈夫的職位,妻子戰死則由他的孩子繼承,孩子戰死就由父母頂上!

百萬聖加西亞人用死亡為代價給後代贏得了一個輝煌的未來!

為民族存亡而戰,可以說,直到這個時候,禁軍才算是是一支真正的聖加西亞軍隊,數百年的安逸,雖然帝國依然表現的很強悍,但是聖加西亞人的信念正在緩緩流失。

說實話,我們甚至應該慶幸,慶幸在聖加西亞徹底淪陷在富庶和不可戰勝的謊言中之前發生了這次叛亂。

禁軍的蛻變只是一個開始,隨著和聯盟的全面戰爭,聖加西亞人血液中的天賦必將覺醒。

和帝國軍隊的士氣呈現爆發性上漲不同,叛軍們面面相覷,只是礙於在方陣中面色陰沉的督戰隊才沒有後退,勉強維持著陣型。

我們也是聖加西亞人啊,我們不是叛徒……

眼看軍隊譁變在即,戈沙克侯爵急忙策馬跑到叛軍的方陣旁邊,開始大喊。

“你們覺得現在投降帝國,帝國會放過你們麼?!別忘了你們的手上已經染上了聖加西亞人的血!你們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亞爾斯蘭冷冷打量著正在試圖回覆叛軍鬥志的戈沙克侯爵,他知道如果他現在承諾投降之後沒有懲罰的話對面的叛軍絕對會有一大半士兵選擇投降,但是他不會許諾。

事實上帝國並不是第一次拒絕叛軍的投降請求。可能是帝國高層都比較偏執,帝國從不接受任何叛軍的投降,無論拒絕會多付出多少不應該的犧牲。

剛烈至極,這是對帝國高層最合適的形容詞,亞爾斯蘭也不例外。

對帝國來說,那些叛軍的命運在他們選擇叛亂時就註定了,要麼他們將帝國覆滅,要麼帝國徹底殲滅他們,沒有絲毫妥協。

所以哪怕這樣很有可能會導致禁軍戰敗,包括格魯克侯爵,留裡克,還有一眾軍團長和亞爾斯蘭在內的高階軍官們都沒有想過勸降這個選項。

“下令,第一到七方隊前進,其他方隊不動,弓箭手提供支援。”等到亞爾斯蘭策馬躍上山坡之後,格魯克侯爵對留裡克命令到。

“遵命。”

“長矛下肩!長矛下肩!長矛下肩!”

“舉盾向前!舉盾向前!舉盾向前!”

數百個力士敲響了戰鼓,在那震天的戰鼓聲中,七個總數為一萬人的步兵方隊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開始向前挺進。

格魯克侯爵不可能如同自己的手臂一樣輕鬆地指揮如此多的軍隊,一般來說,他下達命令,然後依靠傳令兵或者旗語將命令傳達給軍團長,然後由軍團長再下達命令給千夫長,一級一級的分配任務傳遞命令,最後由成百上千個十夫長執行。

“預備!射!”軍官一聲令下,至少萬支箭矢衝著叛軍的方陣射了過去,已經有了經驗的新兵學著老兵的樣子蹲下舉起盾牌保護著自己,然而不等他們喘息一會又是一波箭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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