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我所有的等待在你眼裡都沒有意義,因為換不來你的任何珍惜。不是我不懂得堅持,是太久沒聽到你的迴音,所以這一次我決定走了。——澹臺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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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因特拉肯鎮,少女峰下

袁塵落終於在傷勢養好之前,見到了圖雷斯,這位高貴的異魔徒聖子,相貌俊美的德國人,此刻和袁塵落一起並排躺在少女峰下的草地上,周圍滿是牛羊。

“真是令我感到很奇怪啊。”袁塵落張開五指,蓋在眼睛上,遮住刺眼的陽光。

圖雷斯轉頭看著袁塵落,“奇怪什麼?是奇怪我為什麼會到這裡?還是奇怪我隱瞞一切選擇這種平靜生活?”

袁塵落閉著眼睛道:“都有一點吧,但是這幾天我在這裡生活,好像慢慢明白了一些原因,但是我還是想聽你親自說出來。”

“因為嚮往自由。”圖雷斯平淡無奇道。

“自由?”袁塵落當然理解這個詞彙,但是無法與圖雷斯這個人聯絡起來,也是頭一次聽起圖雷斯說起這個詞彙。

圖雷斯坐起身來,看著一頭慢吞吞吃草的奶牛,輕聲道:“我是個孤兒,性格孤僻冰冷,沒有父母,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存在於世。總之,我沒有常人應該有的一切,從我記事起,就生活在那個冰冷的孤兒院,每天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沒有和我說話,也沒有人和我玩,我就獨自一個人和自己說話,和自己玩。”

“後來是一個男人把我帶出了那座地獄,我本以為我會像其他被領養的孩子一樣,可以上學,有份穩定的工作,但是我其實不過來到了另一座地獄,還有和我一樣的男孩子一共幾百個,接下來是無休止的訓練,注射各種藥劑,我親眼看見有很多和我一樣的男孩子苦苦掙扎,哀求,最後支撐不住,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被送去解剖,做其他實驗。”

袁塵落放下手,也坐了起來,有幾分難以想象,那圖雷斯究竟是如何從這樣的煉獄活下來的?

圖雷斯苦笑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瓶暗紅色的藥劑,這種東西袁塵落也曾見過,是在徐家老祖宗手中,古羅魔血進化藥劑,據說可以極大程度提純一位混血種的血脈,最後甚至可以達到純血魔的狀態,但是副作用就是墮落成魔,失去有關人性的理智,最終化為魔侍。

“這種東西你應該知道,古羅魔血進化藥劑,僅僅一瓶,足以提純任何一位混血種的血脈,可是代價就是墮落成魔,這是精煉版,只需一滴,對常人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會焚燒普通人全身血液,最後身體承受不住這種魔血,死亡。”圖雷斯解釋道。

袁塵落點了點頭,顯然瞭解這種藥劑。在羅布泊那一戰中,最後李斯特,雷諾和澹臺若華就是服用了一瓶,極大的提升了自身血統,幸好三個都是性格堅韌不拔之人,一旦人性的一面破碎,就會完全化為魔侍,失去了所有自己的個人意識。

圖雷斯笑了笑,捏碎試管瓶口塞,一飲而盡,在袁塵落瞪大眼睛情況下,坦然一笑,“習慣了,這種藥劑對我而言,只是和飲料一樣,那名男子發現了我的這個秘密,是因為我體內有極高濃度的聖血,反正他是這麼說的,最後我就被他帶到一個地方,並且找尋世界各地上的刀術大家和失傳之術的大師來教導我,就這樣一晃就是十年,這也解釋了我為什麼會這麼多失傳的刀式了。”

“聖血?”袁塵落皺了皺眉,問道:“在我認識中,好像沒有這個詞語啊?”

圖雷斯也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個男人告訴我,聖血凌駕於尋常魔血之上,如果真的要比較,我就應該是類似於夜神尼克斯級別的大神,身負聖血,體內卻懷著一顆人類的心,但是在我不斷錘鍊自身,完成那個男人給我的任務時,我都開始懷疑,我究竟是魔還是人?”

“那個男人?”袁塵落看著圖雷斯。

“我沒有見過他的真實樣子,他自稱大帝,每次出現,都是籠罩在一團黑氣裡,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無法記住他的音調,可是他的命令卻深深映入我的腦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想殺了他。”圖雷斯說著這句話,從地上摳出一根草莖,細細咀嚼。

“殺了大帝?那可是異魔徒最高的首腦人物!”袁塵落忽然也想找到大帝,逼問他自己父親的下落,然後再把他殺了,那樣也算自己對獅心會和死去的巴塞羅校長一點慰藉。

圖雷斯頹廢失落道:“可我從未成功過,剛才你也看到了我的聖血恐怖力量,可是迄今為止,大帝還一直活著,我多麼想擺脫那座地獄。第一次,我假意成功執行了任務,等待他出現,我事先準備好的一桶濃硫酸倒在他身上,可是他根本沒事,只是冷笑地看著我;第二次,我將他引到我平時練刀的懸崖邊上,並且還在下面佈置了上萬柄利劍,我把他推了下去,親眼看見他被萬劍穿身,結果第二天他有來到我面前,沒有一絲變化;第三次,我將他困在一間屋子裡,點燃了整間房屋,企圖燒死他,大火燒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見他出現在房屋前,望著一片灰燼,冷笑不止。”

“他擁有不死之身?”袁塵落覺得異常恐怖,假如真是這樣,那大帝豈不早就可以吞滅獅心會?”袁塵落覺得這根本無法相信世界上會有永生不死之人,就連始魔都難逃生死輪迴,怎麼可能有人達到不死?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圖雷斯嘆了口氣,“或許我這一輩子都只能這樣了。”

袁塵落看著圖雷斯,一語不發,心中隱隱對此感到害怕。

“好了,我說得說完了,這就是我想追求的自由,能夠短暫的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一直是我執行完任務的選擇,那麼你呢?”圖雷斯說著,有幾分擔憂地看著對方。

不止是袁塵落感覺到自己體內魔血的退步,圖雷斯在背他回來時也仔細檢視過他的身體,魔血比例大幅下降,袁塵落僅存的戰力十不餘一。

袁塵落微閉著眼,笑了笑道:“我知道,我退步了,不是嗎?”

“但你本來是我一生的敵人,最好的朋友,有法子重新恢復過來嗎?”圖雷斯皺眉問道。

袁塵落嘆了一口氣,“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我無法動用魔紋和魔血沸騰了,而且體內暗傷繁重,要想一一治好,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圖雷斯心頭沉重,兩人心事重重,但都沒有再向對方傾訴。

“其實,那一戰也不全是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你看……”袁塵落張開手掌,一簇黑紅色火焰升騰,中間多了一隻黑紅色的生物。

它有著修長如蛇的身體,背上多了一對巨大的肉翼,頭上是一對巨大的火紅色狀如珊瑚形的分叉角,全身都是鱗片層層疊疊,黑色底色紅色紋露,極為好看。

圖雷斯不愧是見多識廣,一眼認出道:“魔紋第三形態,元素具象化,這是什麼元素使?小蛇?”

“這算是華夏之龍吧,我也不太清楚召喚出來的元素使會是這樣,就叫他塵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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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元素使往往需要慢慢成長,這頭小塵零才剛剛由火元素慢慢匯聚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逐漸變得強大。

誰也想不到,袁塵落會如此之快的進階到第三階段的召喚元素使,哪怕是獅心會歷代的亞瑟王,也罕見會有如此之快進階第三階段的。

袁塵落收回元素使“塵零”,真摯道:“圖雷斯,不管我們陣營如何,還是其他什麼,我都必須感謝你出手救我,但是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所以只好暫時分別了,明天早上我就會離開。”

“你去哪兒?”

“家鄉,中國東海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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