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抬頭是天堂,那麼人間就是地獄。——《瑪瑙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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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雷恩科隆酒店頂樓上

面對著拂曉之槍和大天使狀態下的菲爾雲娜,袁塵落眼神冷漠平淡,試想在羅布泊深處的地下暗河通道裡,上萬頭鬼蛇魚人都沒能留下他,見識過了魔君爆發究極魔紋的威力,袁塵落已然逐漸成長起來,不會因為面對強敵而擔驚受怕,也不會退縮畏懼。

巴塞羅校長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行走於黑暗與光明之間,可以看得見黎明與黃昏。

意思就是在生與死之間行走的人,看到的更多,得到的更多。

菲爾雲娜拼命催動自身魔紋,才能勉強掌控這件誅魔武器,一層白色氣流自拂曉之槍上激盪而出,氣流流動到的地方,忽然之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一切都運轉的很慢,似乎足以證明時間之永恆,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氣流流過的地方,那些東西都已經歷萬千歲月一般,原本黃橙橙的黃楠木桌子,悄然變得乾枯,隨後破碎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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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氣流圍繞著袁塵落身邊,越聚越多,但是全被他的結界“四極鎮獄”擋在外面。

菲爾雲娜冷漠道:“你不可能抵擋得了拂曉之槍的流年雲氣,現在不妨收手,我還可以控制得住這柄武器,一旦繼續下去,你就會死!”

袁塵落沒有回答,甚至不敢呼出一口氣,因為他彷彿冥冥中看見了什麼,能夠逃過歲月的魔爪,一個男孩兒不斷在他耳畔訴說著萬年前的歷史。

“那遙遠的天邊,時光的囚籠破碎,我們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為了追求永生,我們三個人打造了水晶王座,矗立在雪山之峰上。八位後裔追隨著我們,有朝一日卻背叛了我們,妄圖竊取永生的奧秘,他們拿走了水晶王座上的永生花,將我們打入深深的地獄……”

“我們從地獄裡來,到往人間中去。那千萬年的牢獄終將被撕碎,當我重臨諸世,必將奪回永生王座,重登權力之巔峰!”

袁塵落知道這是藏在自己身上那三分之一始魔命門的後遺症,本來以為憑藉著血核融合可以完全壓下去,但是沒想到卻被拂曉之槍上的流年雲氣再度喚醒,始魔似乎身上與生俱來帶著龐大的悲傷和憤怒,就連袁塵落自己也非常好奇,萬年前的那場八大魔君聯手誅殺了始魔的戰役究竟是怎樣的,可是腦海裡那名男孩兒重複著沉重的字眼,斷斷續續,讓人難以理解。

“停下吧。”銀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全場,籠罩住了袁塵落和菲爾雲娜,當然還包括那兩名聖殿騎士護衛。

袁塵落睜開了眼睛,夢娜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眉心,清涼之意頓時消除了腦海中那股龐大的殺戮氣息,神智和意識逐漸迴歸大腦。

菲爾雲娜皺了皺眉,心中略微有種擔憂的感覺,因為她清楚感覺到,拂曉之槍上的流年雲氣竟然無法靠近一分面前出現的美麗女孩兒。

“你是何人?也是異魔徒嗎?”菲爾雲娜冷聲道。

夢娜一直關注著袁塵落的變化,頭也沒有回,冷笑一聲,“呵呵,我可不是低賤的人魔混血種,你手上的不過只是蓋伽的脊椎骨打造的武器,其中蘊含著的時間法則力量連蓋伽的四分之一都達不到,還妄圖鎖住我?”

“什麼?”菲爾雲娜眼神有幾分愕然,不信邪一般的再度催動魔紋,拂曉之槍釋放更多的流年雲氣。

夢娜確定了袁塵落的安然無恙,這才回過身來,魔紋?月漣漪發動,銀色光芒綻放,將這些流年雲氣隔絕在外。

菲爾雲娜嬌叱一聲,化為一道金光突進,手中拂曉之槍直接刺向對方,槍尖彷彿匯聚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但是夢娜只是輕輕伸出了一隻纖纖細手,就抓住了拂曉之槍的槍尖,來自月魔君的強大意志直接降臨,從血脈和位階上使這件武器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菲爾雲娜受到這股反噬之力,頓時口鼻鮮血蜿蜒流出,不自覺地放開握緊拂曉的手。

“臣服或是死亡!”夢娜猛然睜大碧綠色眼眸,銀色精光閃爍,潮水般的威壓迫使菲爾雲娜跪在地上,那一身聖殿騎士甲冑發出難以抵抗的振動聲。

袁塵落拄著長刀保持站立,皺眉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向他們下死手的。”

夢娜看了一眼袁塵落,“此時不同,如果放任她回去,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袁塵落沒有再說話,只是張了張口,就看向苦苦支撐著的菲爾雲娜。

菲爾雲娜咬緊牙,一個字一個字輕微顫抖但格外有力地吐出,“我有這家族的榮光照耀,臣服和求饒,下跪和低頭,只會消磨我的意志,只有勇氣和忠貞,才是最耀眼的榮光!與其屈辱的活著,不如讓我坦然的死去。”

夢娜點了點頭,冷笑了笑,道:“嗯—聽上去蠻讓人感動的,說不定再給你幾句話時間,沒準你還能打動我讓我放了你呢。小姑娘,別天真了,你說的什麼勇氣忠貞,聽起來也就那麼一回事,不是嗎?這世上,只有權與力才能讓人信服,掌握了權力,就好像踏上了眾生的巔峰,俯仰之時,呼吸之間,忤逆者皆死!”

“你……”菲爾雲娜本來保持著對家族的信仰和虔誠,但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其他話來反駁,只好道,“隨便你怎麼說,但是我現在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另外,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菲爾雲娜家族的人,我們從不投降!”

夢娜伸手慢慢劃過她的臉龐,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絲絲光滑細膩的感覺,微笑道:“那好,我如你所願吧,我高貴的菲爾雲娜小姐,準備領死吧。”

菲爾雲娜猛然閉上眼,她當然畏懼死亡,畢竟只是一個年滿二十多歲的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兒,甚至還沒有婚配,這個世界上大多數情感也還沒有一一嘗過,就要這樣面臨死亡了,她當然遺憾和害怕。

可是,預料之中的痛苦並沒有來,菲爾雲娜有幾分好奇的睜開了金色眼眸,看見夢娜一直在盯著她,此刻猛然道:“小姑娘,張開你的心扉吧,只是一下下就好。”

銀色宛如實質般的絲線瞬間從夢娜眼瞳中釋放,瞬間進入了菲爾雲娜的眼睛中,連帶著夢娜的部分思維。

“你……”菲爾雲娜來不及提防,只感覺腦海一陣刺痛,就昏了過去。

魔紋?月華淨練,是月華的升級版,也是由靈魂攻擊的月華演變為只透人記憶的控制類魔紋。

夢娜輕抱著菲爾雲娜,低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將成為我的奴僕,直到幫助我完成取得斷鋼劍的約定,這是籤訂契約,一旦我拿到了斷鋼劍,我就會取消你身上的契約之力,但是假如你違背我的命令,那將意味著違背家族的諾言。”

菲爾雲娜迷茫的眼神緩緩陷入困境,口中也呢喃著相同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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