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根觸手上的所有複眼都望了過來！
有一瞬間的詭異靜止！
然後……
呲呲……
類似電磁干擾的雜音出現，這不是只有序列者才能聽到的呢語，而是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刻在人靈魂上而發出的扭曲和呻吟。
兩名施法者也沒有比其他人多堅持一秒。
“啊！！”
所有人都在尖利的慘叫。
慘叫中，邪教組織的所有人，“轟！”的一下，身前爆成大團的血霧。
高臺上的序列者，也在同一時間像吹氣球那樣膨脹起來。
膨脹中，無數肉芽瘋狂扭曲和生長，一眨眼就生長連線到一起，飛舞的觸鬚連接成一個肉山。
肉山上，一顆顆還沒有融化或者融化了一半的頭顱，無聲的哀嚎著。
呢語順著他們的嘴巴，化作真是之音，在隱蔽的山谷內迴盪。
……
這一切發生的兔起鶻落，前後不過數秒，人聲鼎沸的山谷就被鮮血染紅，沒有揮灑鮮血的，也成為怪物的一部分，流淌這膿液，肌膜包裹起高臺，揮舞著密密麻麻的觸手。
再看祭壇。
那黑布遮擋的東西正鯨吞著麻瓜信徒爆炸後留下的血霧，那靈魂的嗚咽和哭號聲依稀聽聞。
等高臺上的那個怪物成型，黑布遮擋下的進食也結束了，怪物的肉須一根根的指向祭壇，觸鬚的中央裂開，延伸出血紅粉嫩的嘴巴，一個個嘴巴張開，衝著祭壇嚎叫出真實的呢語。
然而，黑布突然飄落，遮擋在裡面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
兩天後，江城的一支序列者精英隊伍抵達山谷，發現了祭壇還有正在製造洩露點的怪物。
一場戰鬥即刻打響。
用了一天時間，才將這怪物的血肉淨化乾淨，修補了洩漏點，也找到了遇難者們的遺物。
這些人都是城主張靖的親信，全都來著近衛軍的高層。
張靖臉色蒼白，他能感受到氣氛的古怪。
這次真是損失慘重，兩個序列7，11個序列8，都是久經戰陣的核心人物。
江城不是他一人的，說起來他這個城主，也只是拳頭最大的一方而已。
死的全是他的親信，別家沒有傷到一根寒毛，此消彼長，已經動搖他的地位基礎。
“回去吧，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張靖最後說。
回到江城，他就閉門不出，任由風言風語肆意生長。
氣急敗壞的進入密室，啟用了召喚法陣。
“你騙我！”，對著懸浮的複眼，他憤怒的吼道！
複眼比上次凝實多了，但還是道影子，“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你到底是個正神還是魔鬼？生食血肉，連自己的信徒也不放過？”
“我說，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張靖紅著眼睛，喘著粗氣，如果眼神能夠殺人，複眼早就被活剝了。
“完整必須以血肉和靈魂中和，而完整代價就是詛咒……我現在無法承受這樣的詛咒，只有用你的人分擔。”
“你從未跟我說過！”
“這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我認為，你會感激我！”
張靖被氣笑了，死的全是他的左膀右臂，外面多少人正等他的說法……感激？
“就算事前告訴你，你也別無選擇，與其這樣，還不如不知情為好，這樣你的心理也好受一些。”
張靖聞言一愣，然後就有一盆冷水澆下。
他想反駁，他想說如果事前知道，就絕不會拿親信手下的命去……去……
他張口結舌，發現自己無法違心的說出這樣的話。
是的，他說的不錯，如果事前知道，也不會改變什麼。
最多一番權衡，換幾個人去死而已，但還會是他的親信，因為他不放心將如此重大隱秘的事兒，交給心懷叵測的人。
複眼能看透他心裡所想，一聲輕笑，說：“這次你做的很好，華夏境的我完整了，但華夏只有我一部分本質，接下來是任務的第二階段……”
“等等，你要保證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兒！”
“我無法保證！”，複眼毫不客氣的說：“物質界限制太大，我現在又很虛弱，每隔一段時間詛咒就會降臨，我必須把它分攤出去。”
“你，你……”
“這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成為奇蹟的代價！”
張靖的臉色紅白交替，眼角抽搐，幾乎咬碎了一嘴的鋼牙。
“時間越是拖延，付出的代價就越大，今天晚上，任務的第二階段必須進行。”
“我，答，應，你！”，張靖一字一頓的說，脖子上的青筋畢露，幾乎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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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一直都看好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複眼走了，召喚陣慢慢熄滅。
昏暗起來的密室裡，張靖化作了一棟雕塑，不言不動的站了好幾個小時。
直到天色暗淡下來，他才走出密室，面無表情的召集了江城所有的頭面人物，聚集在城主府的宴會廳。
這時他變得沉痛而哀傷，特別是面的遇難者家屬時，更是愧疚的眼含熱淚。
等所有人全部到齊，他宣佈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訊息。
“……隱秘之主也就是超脫之母，這位途徑正神目前身受重創，靈性研究者途徑的序列5—女媧，正對這位“假神”展開全面的追絞……大家都猜到了，不錯，我接受了這位“假神”的僱傭，酬勞是……”
宴會廳內鴉雀無聲，特別是幾個地位相近的序列6更是兩眼冒光。
張靖心裡冷笑，面上卻不顯分毫，“酬勞是——奇蹟！”
“據我所知，奇蹟的考驗，不能藉助任何外力！？”，一個序列6跳了出來。
張靖耷拉下眼簾，“超脫是這位正神的領域之一……”
“城主啊，直面奇蹟生命的靈魂考驗，讓外物參加進來，恐怕不是正途啊！”，另一個序列6滿是擔憂的說。
張靖向他拱了拱手，表示對這關心的感謝，然後說：“所以我要求了另一件酬勞。”
“什麼！？”
幾個序列6已經猜到了，氣氛變得極其緊張。
“祈願水晶！”
四個字宛如一記驚雷。
大廳裡，大部分人都茫然一片，少部分人卻神色大變，特別是對奇蹟有心氣有野心的那些人。
……
張靖知道穩了。
他在心裡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家都當一當吧。
沒理由只讓我一個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