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呢!?

我是什麼!?

我在那!?

我正在做什麼!?

馬亮的意識中浮現出一連串的驚嘆號和問號!

但任他怎麼冥思苦想,都沒有從記憶中找到相關的線索和答案。

他當然不甘心!

這些問號和感嘆號就像烙鐵,正在他的意識和靈魂上滋滋作響,讓他心生一股強烈的悸動和緊迫,同時又有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劇痛讓他開始了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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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劇痛就像在阻止他想下去!

但馬亮不會屈服。

既然記憶中找不到答案,那就從外界尋找。

於是,被窩裡,他的雙眼“亮”了起來,世界的表象在他的視線中消失,無數延伸到過去和未來的“重影”出現。

未來在前,過去在後,無數個未來和過去交匯的點,就是他所處的現在。

他開始在過去中尋找。

然而,他的人生只能追溯到一枚受精卵,他的誕生,本身就是個奇蹟,機率只有億萬分之一。

任何一丁點偏差,都會造成“馬亮”這個人變成其他人,所以無數個過去裡都不是他,他的人生嚴格來說,沒有過去,就是從現在開始的。

這樣一來,過去就沒有答案。

馬亮還不死心,開始嘗試從未來的重影中找到線索。

但產房和醫院只是他降生的地點,他的人生,在外界更廣闊的天地間。

未來的重影,也一直推演到產房和醫院之外。

就在他追尋著“重影”,順藤摸瓜的想要超出產房和醫院之外,看向更遠未來的時候——隔絕發生了。

一個無形的屏障斬斷了通向更遠未來的重影,就像個籠子,將他牢牢的束縛在這片狹小的天地間。

這時他才明白,現在身處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降生,不正常的束縛,不正常的生命、形體和狀態。

其中一定隱藏著很重要的秘密,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嘗試的失敗讓他焦躁,陌生卻偏偏又“熟悉”的身體,讓他既茫然又恐懼。

難道我本來就不是個人!?

難道現在這樣才是正常的?

這樣的懷疑和動搖讓他生出一股很強烈的荒謬感,隨即就被他拋棄和否定,但同時,來自靈魂深處的那股劇痛卻減弱了許多,就好像無形的督導,讓他順應“不是人類”、“現在才是正常”的軌跡。

嬰兒狀態的他露出一個很成熟的冷笑。

既然身處的是個籠子,既然以自己為錨點追溯不到答案,那就以這座產房和醫院為錨點,向後去追溯一個可能的答案。

這答案就是,現在身處的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在時間的偉力面前,自有真實才能留存,虛假全都是過眼雲煙。

這次,馬亮沒有動用“與生俱來”的本能。

他開始嘗試另一種“天賦”,來實現對過去的追溯。

兩團深邃的漩渦在他的雙眼中出現,感知裡的一切都開始了旋轉,進而破碎,一片萬花筒般的斑斕中,所有的碎片都出現了第四個“截面”。

然後,零碎的時間線從第四個“截面”析出,最終練成一條貫穿到無限近又無限的時間線。

“看”到時間線的一瞬間,馬亮的意識和靈魂劇震,無法抑制的劇痛讓他慘叫出聲,尖利而不類人聲的叫聲,就像某種動物或者昆蟲發出的異類蜂鳴!

馬亮堅持著,強忍著,與這股劇痛般的蜂鳴對抗,勉力為此現在的狀態。

這時,他感覺到了一個很硬很硬的東西,就像鋼珠存在於他的大腦內,劇痛有一部分來自它,也有一部分來自它旁邊的一隻冰寒的、就像蠕蟲般透明又發光的形體。

他知道,真相和秘密就在這兩個東西身上。

隨著時間線的析出,馬亮還發現,它不是自己“與生俱來”熟悉和能感應到的那條“河流”,而是“源頭”,位於無法企及的層次,貫穿了整個宇宙,卻又超出了宇宙,通往茫然又浩瀚的未知。

一股強烈的欣喜伴隨著本能,讓他下意識去觸控這“源頭”!

然而,大腦內那顆像“鋼珠”一樣的東西,卻“禁止”他這麼做,意識不過稍微一動,這“鋼珠”就開始瘋狂的顫動起來,就像個攪拌機,把他大腦當成了“肉餡”,別說去觸控這“源頭”,就是維持意識的清醒和完整都無法做到。

一時間,馬亮什麼也不知道了,什麼也感受不到了,感覺已經被粉碎,就好像被粉碎的星界靈體一樣……

等等!

星界靈體!?

這四個字所喚醒的東西,帶來了無數晶瑩的粉末,這些粉末與他那潰散開來的意識碎片結合,就像粘合劑,帶著一種巨大的向心力和重塑性,讓他的意識和靈魂一點點的修補和完整。

並在修補和完整的過程中,自然的滲透進很多很多東西。

有“鋼珠”的,有旁邊那個發光的、就像蠕蟲一樣的形體!

這樣的過程一直持續。

不知道過了多久。

馬亮重新醒來,發現時間線的“源頭”還在,“鋼珠”已經穩定下來,倒是它旁邊的那個“蠕蟲”萎靡了許多,有氣無力的,就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他本能的感覺到不妥,這東西既是需要戰勝和克服的敵人,也是很重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空之液!

緊要關頭,又有一種奇物從他的身體內浮現出來,並滴落在蠕蟲身上,讓它很快就煥發出勃勃生機。

處理了身體內部的危機,馬亮才開始繼續之前的操縱。

透過時間線的“源頭”,去追溯所處的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

不需要任何動作,不需要刻意,很自然的,就像吹了口氣那樣的自然,周圍、產房和醫院都開始了倒退。

時間回溯!

這時,嬰兒狀態的馬亮從時間回溯中獨立,以觀察者視角,看著日夜倒替,看正在發生的事兒回到.asxs.,看已經發生的事重新出現,看病房從新到舊、再由舊到新……

但回溯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區域性(病房),而這區域性之外的環境(醫院),已經像泡沫般的破碎。

同時,他也“看”到了這破碎與自己的關聯。

原來如此!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搗鬼!

大腦內,“鋼珠”旁的“蠕蟲”抬起了半邊身子,身上的光譜一陣閃爍後,馬亮就從病房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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