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聖城。

又是一個禮拜日。

寒風凜冽,可也阻擋不住人們滿腔的虔誠,肅穆而莊嚴的彌撒在呼嘯的寒風中步入尾聲。

最後受洗的部分。

最近一個星期出身的嬰兒,被他們的母親抱著上前,跪伏在神父們面前,修女們魚貫而上,神父們引領著頌詞,最後將嬰兒從襁褓中解放出來,一個個嘹亮的哭聲就在彌撒的大廣場響起。

這是新生的聲音,這是人生的延續,這是理想、希望、信仰的未來。

神父的臉色無比慈祥,看著這些哇哇大哭的新生兒,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還在。

聖水是溫熱的,富含著信徒們的願力和信仰,飽含著他們對下一代的期望和祝福。

一個個哭泣掙扎的嬰兒浸入聖水中,立刻就安靜下來,懵懂無知的笑聲彷彿為這寒風都注入了春意。

當然,現在是一年最冷的時候,前天才剛剛下了一場大雪,放眼望去,整個聖城都沐浴在聖潔的白雪下。

在聖墓的方向,若有似無的呼吸仿若大地的脈搏,給人以無比堅實和安定的力量。

濃郁的聖光從聖墓的穹頂蔓延下來,將聖墓周圍都納入到它的滋潤中。

一邊是虔誠、聖潔、無瑕和新生,一邊卻完全相反。

在聖光滋潤和加持的聖墓周圍,一個個狹小的房間,很多來自歐洲城邦的大人物第一次接受“主”的洗禮,感覺到堅冰般的魔藥在這滋潤下,以緩慢的速度悄然融化。

融化而出的激流激盪全身,實力的一點點增長讓他們激動萬分。

這些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慣了。

激動忘形之下,很多人放肆的大吼大笑,有的還捶胸頓足,有的還想旁邊的修女提出種種過分的要求。

貪慾在這裡不合時宜的宣洩和生長。

但神職人員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除非他們幹出太過分的事兒,一般不會干涉。

一個房間內,一位領主大人強壓著貌美的修女做著不堪入目的事兒,門外的修士還含笑的幫兩人將房門關上。

聖議會需要來自世俗的支援,這些城主、貴族、議員的支撐至關重要。

一些細節,沒人會追究,至於信仰是否虔誠,反正有無數羔羊可以放牧,為什麼要強求這一小撮被權利、力量、地位和財富腐蝕的人呢。

事倍功半,還是事半功倍,針對不同的物件採取不同的傳教方式,是幾千年前就摸索出來的經驗。

一手聖經,一手屠刀,一面悲天憫人,一面對阻礙信仰的異端和異教徒施於雷霆辣手……

這些,他們早就熟練了,並融入骨子裡,視為天經地義一般。

大廣場上的彌撒結束在唱詩班的聖歌中。

數十萬人開始有序散去。

這個時候,雜音才會出現,這座城市才有了信仰之外的一些活泛。

退去的人潮中,全身黑衣兜帽的李莉跟著一位老婦人,應付著左鄰右舍的攀談和打量。

一個東方人,或者說,一個華夏人,在聖城可不多見。

一方面,距離實在遙遠,沿途無數洩露點和汙染,還有由此而生的怪物。

一方面,華夏的文化使然,主的榮光不是沒有照耀到那裡,只是那裡的人們要務實許多,最關鍵的是,那邊的生活還過得去,城主等大人物們,普遍都對聖議會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

華夏是那個人的基本盤,聖議會高層對此忌諱甚深,上次因為招惹到了他,就付出了一位聖者作為代價。

一位聖者也許還在接受的範圍,關鍵是這份屈辱,還有對信仰從根基上造成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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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相對弱小的聖議會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因此,華夏以及華夏周邊,他們的動作都要收斂許多。

李莉身前的老婦人無兒無女,“偶然”間從一群異教徒手中救下這可憐的“女奴”,天見可憐,老婦人難以想象,這樣的可人兒落在那種混亂和墮落之地,會遭遇什麼。

幸好,主並沒有拋棄她。

老婦人一邊應付鄰居的話,一邊回身溫和的牽起李莉的手,向她那座簡陋的木屋走去。

不一會,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

李莉幫老婦人揉著麵粉,老婦人在廚房點燃了爐灶,等烤箱的溫度上來了,就招呼她趕緊將發酵好的麵糰放進去。

五分鐘後,香甜的味道瀰漫出來,家家戶戶也傳來了滿足的笑語聲。

白麵包!

這在以前可不敢想。

都是主的恩賜。

自從有了聖議會,就有了龐大而嚴密的組織,就有了對付汙染和瘟疫的力量。

聖城附近都得到了清理和淨化,消失已久的食物又出現在了千家萬戶的餐桌上。

隔壁的默克多老爹像是又喝醉了,一陣陣的摔打聲和哭叫聲透過薄薄的木板,清晰可聞。

老婦人低聲憤憤的咒罵著,招呼李莉不用理他,準備享用也不知道是早餐還是午餐的“盛宴”。

其實,就是兩塊白麵包和兩碟蔬菜湯而已,味道也就過得去,但相比那些生活在野外汙染之地的荒民,已經夠的上“盛宴”的標準了。

李莉表現的沉默寡言,最關鍵的還是言語不通,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這位從舊時代走過來的老婦人。

她曾經對李莉說,當年(舊時代)她也有一位寄宿的、來自華夏的留學生,那是個特別愛笑的小姑娘,善良而又努力,禮貌而又上進,可惜……

李莉在鄰居的大罵聲和老婦人的嘮叨聲中,享用了這一餐。

臨近中午,她咿咿呀呀的跟她比劃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

老婦人攔不住她,只能滿懷擔憂的放任她離家。

半個小時後。

在一處偏僻小巷,李莉走進一個陰暗的停屍房,跟又聾又駝的看守點了點頭,掀開髒兮兮的門簾,走進充滿惡臭的室內。

方言已經在這裡等她許久了。

兩位血族見了面,彼此點了點頭,開啟了一個隱秘了機關,敞開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入口。

陰冷的風吹拂出來,兩人的身體都一陣陣的顫慄。

主人,始祖,血脈源頭的氣息很濃,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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