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稅一直進行到天黑,夏帆和小隱並沒有出面阻止,坐視拾荒者們最後一點點家當被稅務官搜刮出來,任由教士們再最絕望的關頭出現,給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收割一番感激和崇敬,趁勢佈道,宣講主的福音。

愛麗絲幾次求懇,夏帆都不為所動,只是說,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是的,剛才那個選擇!

是依靠別人,依靠所謂的神明,還是依靠自己!

這幕鬧劇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第二天天明,心滿意足的稅務官帶著人出營而去,教士們在拾荒者們的挽留之下,多盤恆了幾天,帶領他們進行了第一次晨課,為不多的新生兒受洗,並承諾儘快派一個見習神父過來,在村鎮中長期駐紮,作為主的代表,放牧生活在這裡的羔羊。

拾荒者們喜出望外,他們迫切的希望有一股稍微溫和的力量來制衡領主的權威和盤剝,一位神職人員常駐這裡,無疑會讓他們的處境變好一些。

雖說好的有限,但至少有一個渺茫的希望。

現在,即使是渺茫的希望也是一種奢侈品。

三天後,兩位教士也離開了,拾荒者們從兩人許諾中的“美好”未來中醒來,開始發愁,這個冬天該怎麼熬過去。

不知道多少老人和孩子熬不過去。

破爛的村莊瀰漫著一股絕望和麻木的氣氛。

這種情況下,教士走後留下的那個簡陋祭壇反而成了唯一的寄託。

現實無法逃避的痛苦與磨難,在精神得到某種寄託和撫慰,極大的驅散了這種絕望和麻木的氣氛。

祭壇周圍,日益熱鬧起來。

被苦難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人們,自發的聚集在祭壇周圍,訴說舊時代的美好和記憶,憧憬教士許諾中的天國。

是啊,一切苦難都會過去的,舊時的美好還會回來,現在只是主施於的懲罰,等我們都洗清了身上的罪孽……

就算等不到也沒有關係,主是博愛的,只要真正的信仰祂,還能在祂的天國中得到新生。

所以,忍一忍就過去了,就算忍不過去還有天國可循,活著就當贖罪吧……

如此這般云云。

“他們就這樣信了!?”

小隱看著有些不可思議。

短短幾天,她就看到越來越多拾荒者皈依,特別是老人、婦人和孩童,比例極其驚人。

“關鍵不在於可不可信,而在於他們願不願意相信,溺水之人又有什麼選擇,就是一根稻草也要抓在手裡。”,夏帆嘆息著回答。

“切,要是我,寧願墜入地獄……”

“他們都是凡人!”

“………”

當晚,夏帆不顧小隱的反對,給了愛麗絲初擁。

第二天,不等她消化掉哪滴精血,兩人就不告而別。

離開了拾荒者的村鎮,在路上,小隱還生著悶氣。

一滴精血對現在的她來講,還談不上大的損失,十天半個月也就恢復過來了。

但小隱的怪癖不說也都知道,一個林奇,就讓她追殺到天涯海角,說是因為該隱,事實卻是,該隱的絕大部分本質和力量都被她吸收了,就算放過這點殘餘又能怎麼樣?

只有林奇。

奇恥大辱,深仇大恨,原因也是因為一滴精血。

直到這滴精血收回,林奇落了個比死還悽慘的下場,他和該隱遺留下來的本質,成了她最喜愛的收藏品。

現在同樣是一滴精血,也難怪她一直都不能釋懷,一路上都冷著臉,不跟夏帆說話,氣呼呼看什麼都不順眼。

不錯,她是很同情那些人的際遇。

但同情歸同情,憐憫歸憐憫,那是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平白無故,就因為在哪破爛的村子裡住了幾天,享受了幾天的血食,就要付出一滴精血?

這買賣虧大發了。

夏帆只能哄著,挑一些她感興趣的事兒來說,比如,血族和教會這對“怨偶”,連綿幾千年的衝突和戰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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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雖然都是舊時代的傳說和藝術加工,但親手促成讓它變成現實,也是很有意思和成就感的。

“切,就憑那個愛麗絲和一滴精血!?”,小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故作不屑的說道。

“一滴精血就是一個可能,以愛麗絲的處境和心性,成長起來後,想必不會吝嗇給人初擁的。”

“那可不一定,我們在國內留下的那些後裔現在怎麼樣,一個個鐵公雞,一毛不拔,可發展出什麼血族,什麼後裔來了?”

說起這個,夏帆就忍不住想笑,擁著小隱的肩膀,說:“他們為什麼這樣,還不是學你!”

小隱一聽就抱起了委屈,“也就是晉升序列6的時候需要精血迴流,才用了他們一次,序列5的時候,好傢伙,一個個都找不到了,跟老鼠似的,學會了打洞,生怕再去抽她們的血!”

夏帆被逗的直樂,說:“愛麗絲跟她們不一樣,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付出一滴精血,收穫一個可能的未來,何樂而不為?再說,你不是看哪些神棍很不順眼,隨手添堵的事兒,不是你的最愛?”

“什麼嘛,說的人家跟個攪屎棍似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氣,你是不滿意我,我知道,就此一次,以後還是以你為主!”

“好哇,你又在誹謗我,說的我跟小氣鬼似的……哼,爸爸知道了,也會這樣認為,隨便你們怎麼想,我就這樣。”

“是是是,我的小公舉。”

“……討厭!”

“嘻嘻,你剛才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你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沒見過你這麼厚的臉皮。”

“呦,言辭很犀利嘛,長進了!”

“我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跟你學的。”

“呵呵……接下來我們去哪?小公舉?”

“聽我的?”

“當然聽你的,你最大嘛!”

“爸爸最大,我第二,你第三!”

“真是……他現在可聽不到你的馬屁。”

“你……人家說的是真心話。”

“好,好,真心話,不是拍馬屁……說說,下一步的打算。”

“打算嘛……回去!?”

“別裝了,快說!”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我想去哪個狗屁聖城看看,你瞧,我們的魔藥不是還沒完全消化嘛?說不定去搗亂……哦,不,遊歷一番,就有什麼奇遇呢?”

“……”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剛才還說都聽我的,現在就變卦了!?”

“……我在想,你真有哪個啥樣的潛質。”

“什麼潛質!”

“攪屎棍!”

“好哇,你罵我……別跑,站住!”

打罵和嬉笑聲一路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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