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會兒見到了那個江長安,你非要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此人張狂無比,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就連對我們冰凰一族他都沒有半點尊敬!”

凌浣心中越想越氣憤,狠狠抽了下韁繩,身下玉麟馬一聲慘叫,但也未敢反抗。

凌無缺只是淺淺笑著:“怎麼?坐騎不合心意?要不還像從前一樣坐過來?”

他拍了拍身前空著的一個鞍座,那鞍座看上去有些年頭,皮革磨損,修補了不知多少次,大小只夠勉強坐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凌浣眉頭一皺,拉著長音:“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沒有給你開玩笑!”

“我知道啊,我也沒有給你開玩笑。”凌無缺認真道,又伸手拍著身前的小巧鞍座。

凌浣撅起嘴輕哼一聲低頭不再理他,這位東洲天才也拿這個妹妹束手無策,只有搖頭苦笑。

遣人送了拜帖,一行人蹬鞍下馬。

“琅嬛閣冰凰族凌無缺,特地前來拜訪開天師江先生。”

“哥,你還跟他這麼客氣幹什麼?”凌浣怒眉揚聲道:“快讓江長安下來,不然要是等到我和我哥親自上去‘請’他,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阿吉站在門前,一手正拎著大鐵壺,身子趔趄倚著門框道:“公子說了,凌公子乃東洲一等翹楚,自是要見的,只是公子也說冰凰族狂橫野蠻的女人不見!”

“敢說我狂橫野蠻!”凌浣冷冷說道。冰凰族一行人除了她再無任何女人,不是指她還能是指誰?

凌無缺笑道:“那就麻煩小哥引路。”

“哥——”

凌浣阻攔道:“江長安此人性情狡詐,沒有半點仁義,根本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之人,小心有詐!”

凌無缺回身吩咐諸多手下:“保護好小姐。”

“是!”眾將領命,齊身擋在了凌浣身前,說是保護,實則控制在了外面。

走上樓,阿吉便撤了下去。

江長安正坐在太師椅上,手捧香茗,伸手一指桌旁石凳,後者也不拘謹,坐下來倒了杯熱茶,和他一樣也面向遠方江河,足足半柱香,自始至終,二人都是一言不發。

直到一杯茶喝盡,凌無缺淡淡說道:“看來江先生不盡是外界所傳,三頭六臂八隻眼,也和常人無異。”

江長安莞爾笑道:“道聽途說都當不得真,就如同我聽說凌大公子神威蓋世,名動東洲,如何如何高不可攀,如今不是也與我這俗人一同看這江水東去嗎?都是無聊。”

“東洲天驕?”凌無缺一笑置之,搖頭道:“江水東流,大浪淘沙,那些人都是沒有見過世面,須知江山代有人才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就如江先生的風頭就蓋過了在下這個不值一提的無聊人。”

“凌公子自謙了。”

“江先生過譽了。”

……

兩人足足這樣客套了半個時辰,墨滄在一旁聽得都要吐了:“這就是東洲年青一代兩位翹楚之間的較量?萬眾矚目與期待的交鋒?呸!真他娘的虛偽!噁心!!!”

終於,凌無缺總算開啟了僵局:“前兩日,舍妹談及冰凰族青玉梧桐與凰血冰晶石都在江先生的手裡,不知是真是假?”

江長安笑道:“凌公子放心,冰凰族兩件至寶在下已經物歸原主,絕不貪圖。”

“小子,你這話誰會相信?三歲孩子都不信!”墨滄道。

誰料凌無缺沉默了片刻,竟不再過問。

他的心中早已翻起的風浪:“不愧為開天師,借力打力的法子爐火純青,便是這般說,此刻我也無法查證,不知真假,只有暫時擱置,是他緩兵之計!”

凌無缺再往杯中倒了一杯茶水:“冰凰族兩件至寶既然江先生已然歸還,便不再提,另有一件事情,舍妹說在穎水澗時她在先生手裡受了委屈,不知真假?”

“真的。”江長安想也不想,卻感覺凌無缺的身上開始浮現淡淡冰冷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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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無缺心中一轉:“此人夠膽,難怪能夠深入地宮十九層,光是有開天書遠遠不夠,還要有這種過人的膽魄!”

江長安道:“凌公主有病,我只是順便幫她看一看而已。”

轟!

整個氣氛生出一股無形的壓力,門口恭敬站著的阿吉雙腿都忍不住打著哆嗦,太冷了,這感覺就像是將地窟冰水臨頭澆個溼透。

江長安背對著凌無缺,根本沒有感知,恍若無物,小腹靈元中乳白色的暖流將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以至於沒有半點感覺。

凌無缺手中溫熱的茶水都凍成了冰塊,但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躺在太師椅上的白衣背影,心中不禁又提高了警惕:“好深厚的境界,面對我的威壓居然半點沒有反應,這絕不是裝出來的,沒有靠任何靈力,僅憑軀體!傳言此人肉身抗下天雷,甚至擋下了歸墟天象,果真不欺我!”

而聽到“看病”二字,凌無缺心中猶如捲起驚濤駭浪,凌浣自小患有先天病疾至今無法痊癒的事情就連族內也只有少數幾人知曉,此人是如何知曉的?

“先生如何知曉舍妹有病?”

江長安想也不想:“那還不簡單,只需看上一眼,脾性冰冷,又易暴躁,這不是病?”

高手!這是高手!

凌無缺手指顫了一顫!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凌浣的病症!“脾性冰冷、又易暴躁”正是這病症體現的地方,此人竟還懂醫理?

“江先生還懂醫理?”

“算是吧,懂得練就一些丹藥。”

煉丹師!凌無缺面色微不可查地變了一變:“依先生來看,舍妹這是什麼病症?”

“其實造成今天這種結果,不單單只能看表面,真正病根兒就在於你的父母還有你監管不利。”江長安喃喃說道,任性脾氣的主要原因就在父母長輩的溺愛。

不錯!若非當年自己與父母監管不嚴,浣兒也不會墜入九寒窟,表面落下病根在於寒毒,可真正的原因是在自己與父母!凌無缺努力讓自己鼻息平靜下來,胸膛的起伏也逐漸平緩,不能讓對方察覺到心緒波動。

凌無缺站起身,趕緊問道:“敢問先生,舍妹此病可有法醫治?”

“有,當然有,只需要……”

江長安戛然而止,強行將到了嘴邊的‘一天打三遍’咽了回去,猛地才發覺口不擇言,當著人的面將人家妹妹性格暴躁的缺陷說成是病,總歸有些不地道,便隨口又加一句:“我就這麼隨便一說,還望凌公子不要介意。”

話說一半?這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報酬?也難怪,這等族內醫病老者都束手無策的重症,不可能隨意治療。

不對,不可能,他的地位與身份不可能再要這等俗物。若非如此,他定然是在掩藏這等天機!不可洩露的天機,如此想來,此人真的有治病之法?

凌無缺眉目凝重,起身淡淡說道:“江先生好生休息,在下今日不便再打擾,他日必定帶重禮相求……”

“求什麼?”江長安疑惑地轉過頭,凌無缺已然下了樓,不知去處。

觀月閣門前,所有人翹首以盼,期待這場天才之間談話的結果究竟如何?

凌無缺一走出來,所有人都簇擁了過去,圍了一圈,豎耳傾聽。

“哥?如何?是不是將他揍了一頓?怎麼沒將他帶出來?”

凌浣聲音越來越小,所有人都發現,凌無缺的臉色極其沉重,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寒聲道:

“此人,天縱奇才,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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