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群人被江長安的話引著心思,照著他的想法去構想,江長安嘴角藏著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意,自己所言的事情真假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使這群見風使舵的人相信!

覺得情勢越來越蹊蹺,展旭猴精一樣的臉上恐懼交加:“你……你血口噴人!”

“你的實力應該在道果境初期吧?”江長安緊接著道,“黃龍道長,許青哲道長是何境界?”

黃龍道長捻搓著鬍鬚,自豪道:“洞墟初期。”

“洞墟初期!許道長不過也才三十歲,竟然已到了洞墟境初期的境界!”

遠處人不住驚歎,黃龍道長神情淡然,傲然自立。

江長安負手而行,步態穩健,語氣自如道:“各位試想,洞墟境初期上的強者無需再有另一個幫手,而那兩人合力也不是許道長的對手,也就是說,他們兩人之中哪怕是最強的人也不過是道果境……”

正說著,遠處自妖國境最深處吹來一道烈風,攪動風雲變化,天上的雲朵都被這股勁風吹散!

同時一道道怒吼咆哮震顫高天,不同的妖獸嘶吼!

“這是什麼聲音!真是恐怖的力量!像是眾多妖獸爭鬥的嘶吼!”

“傳聞大墓周圍都有妖獸覬覦其中神物,有這等妖獸聚集的地方肯定就是大帝遺蹟存在的地方不錯!穎水澗!一定是穎水澗傳來的動靜!”

無數人的心神都瞬間被這嘶吼牽引過去,恨不得當即飛過去瞧一瞧。

展旭眼中噴著火,怒指兩人:“黃龍道長,弟子方才說錯了,這兩人正是與許道長交手的人!就是他們!”

然而任是他如何分說,周遭的人對這話是半信半疑。

“兩位都是片面之詞……”黃龍道長又看向江長安,沉吟道,“老朽還有一事不明,小友究竟為何要改換面容?”

江長安語塞,他的確沒有想出一個讓對方信服的說法,萬分焦急之時,竟是陸清寒及時開口道:“黃龍道長,我二人有不能說的理由……”

這算是什麼說法?人們又紛紛耳語交談。

誰料黃龍道長聽罷這話,竟像變了一個人,態度發生了轉變,淡淡說道:

“此事就此作罷,在一切沒有確立之前誰也不許多言。”

“怎麼就這樣算了?那女人說了什麼?”  “莫不是這二人與甲第道盟有關聯?”

黃龍道長未將眾人放在心上,飄然躍至蠶絲上,漫步前行,步履輕快自然,轉眼即跨過這片戰場。

當無人再注意二人,江長安苦笑道:“委屈了陸聖女。”

在陸清寒站出來的一刻,只有黃龍老道與江長安看得清楚,她掌心露出了半截紅絲。許青哲能夠一眼認出金剛絲乃是慈心洞天聖物,黃龍老道怎麼會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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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洞天的聖女與一位陌生男子私會前往妖國境,這種情況下改頭換面也就極其正常,所以黃龍道長才沒有繼續追究。

陸清寒語氣一如往常,不提此事,而是小聲問道:“甲第道盟在此時站出來,就不怕像你所說的那樣,成為眾矢之的?”

“不會,即便甲第道盟根基不在雍京而是遠在圭賢郡,可光憑這位黃龍道長的地位在甲第道盟舉足輕重,從剛才的反應也能看出光是在場的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數,誰敢向他出手便是犯了眾怒。恰恰相反,他很清楚這道蠶絲橋沒有半點問題,此刻站出來表明甲第道盟已經出過力,繼續向下行走局勢只會愈來愈險惡,此時有把握地出手只會百利而無害。”

陸清寒心中五味雜塵,她從來沒有想到一件事能夠複雜到這種地步,一個人在做每一步事情的時候都要思慮利弊。

說話時,只見黃龍道長已順著蠶絲懸橋跨過了古戰場,黃龍道長身後的弟子緊緊跟上,也隨之消失在道路盡頭。

其他人哪裡還能經得住寂寞,唯恐落人一步,接連度過這方處處深藏殺機的戰場。

那猴臉弟子惡狠狠地瞪了江長安一眼,威脅無需言表,而後也跟了上去。

半個時辰不到,除了江長安與陸清寒,戰場邊緣已經沒有幾個人。

忽然,那位一直跟在黃龍道長生身後咬死兩人不放的粉白臉小道士又折返回來,氣勢洶洶走到江長安的面前。

“我知道,就是你們兩個設計的我許師兄!”小道士冷冷說道,“只要你還有膽繼續跟上來,我一定要你好看!”

江長安笑道:“方才一切始末在下都已經解釋過,為何道兄就是不肯相信呢?”

小道士撫著懷中白狐貂的絨毛,稚嫩語氣殺機湧動:“我的白狐貂能夠認出你身上的氣味,絕不會錯!”

“哦?呵呵,看來這白狐貂還真是神物啊……”江長安眼神陰沉看向白狐貂,他身具九妖魂魄,尋常小妖獸注視他雙目一眼便就嚇得肝膽俱裂,白狐貂靈性異獸看了之後,也覺察到危險一頭鑽進了主人懷裡不敢抬頭,渾身顫抖。

江長安嗤笑:“可惜就是膽小……”

小道士低哧:“我不知曉師父為什麼會饒恕你,但是我要你聽好了,只要有機會,我孫罄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比起死無葬身之地,我更加好奇的是黃龍道長身邊跟著的怎麼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呢?”

陸清寒詫異得看去,那小道士也慌張起來,冷叱:“你……你胡說什麼!”

“膚如凝脂,領若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這樣要再不是一個女人那就是一個人妖了。”江長安笑道,“你的甲第道袍雖用布裹胸,胸前平坦看不出端倪,但是你的道袍要比其他人的都要長,偏偏上半身穿著合適,證明你的衣服並非是大了一號,而是你刻意將袍尾加長了一節,來掩住女人三寸金蓮,你身上常年散有香粉,哪怕是為了女扮男裝卸去了這香粉,依舊帶著淡淡的脂粉氣,你身上破綻實在太多了……”

江長安笑道:“我猜閣下一定是深深愛慕著許道長,不惜改了副模樣求著黃龍道長帶你私自偷跑了出來,只是閣下的品味不怎麼樣,哪怕是易容,竟是也變化成一個娘炮的樣子……”

“混賬!信不信我將你的舌頭挖出來!”

江長安不以為意:“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區區永珍境後期,黃龍道長敢帶著你來,看來也是迫不得已。”

“不錯,我是永珍境,就算你境界高深又如何?舞刀弄棒遠遠比不及唇槍舌劍,遲早你會死在我的手下,不信我們走著瞧!”小道士冷嗤一笑,一轉身又踏上蠶絲不見了蹤影。

這下,場上才真的空曠。

陸清寒胸中猛然起伏,一口長氣籲出,脊背發涼,心有餘悸:“你身上的薰香不是已經完全去除了嗎?怎麼這個人依舊這般篤定與許青哲交手的是我們?”

江長安淡淡說道:“與許青哲交手之前,那白狐貂在我身旁打饒一圈,當時沒覺得如何,現今想來,一定是染上了那股氣味,燒了一層皮能我身上塗下的薰香氣味去除不假,但是卻無法根治去除這股氣味,人雖然聞不到,但是它的同類還是能敏銳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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