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世上還真是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江長安心中暗道,嘴上微微笑著,“白長老明鑑,這件事情可是和姬總天監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是在下孤身一人運氣好穿過了風幽境,又是大難不死、經歷了千難萬險來到了彌沙海燕落村。”

江長安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將事情越描越黑,姬缺趕忙斥阻:“豎子住口!白長老切勿相信這小子所言,此子巧舌如簧皆是你我所見,擺明是再一次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挑撥道南書院與白家的關係!”

江長安笑道:“是嗎?我若是胡說八道,怎麼機緣巧合之下親眼見到了白長老心心念念著的靈藥!”

“你見到了靈藥!!!”白義從頓時正色道。

姬缺急道:“白長老莫要聽信此人胡言!”

“血煞陰溟,火獄之花,真是美得讓人窒息……”江長安開口笑道,攤開藏在背後的手掌,掌心中躺著的正是一株紅如烈陽蘸血的嬌花,正是在焚燬之前他摘取的血煞陰溟,憑藉這一點點殘種,便能有數不盡的血煞陰溟。

現在的江長安,真正成了壟斷這種藥草的唯一供貨商。

“血煞陰溟!果真是血煞陰溟!小子,你將……將這靈藥如何了?”白義從又焦急得瞪向姬缺,“姬總天監不應該也快快找些解釋的藉口麼?除了姬總天監還會有誰人告訴他靈藥何在?”

“血煞陰溟”這四字再加上實物,兩人深信不疑,姬缺也一時慌了神,連忙激動問道:“江長安!快說!靈藥……靈藥何在?趕快說!靈藥何在?”

江長安笑道:“自然是一把火燒了。”

“燒了!你膽敢把靈藥全然燒了!”白義從瞠目結舌,一道怒火從心頭而生,磕絆著舌頭斷斷續續道:“如此靈……靈藥至寶竟毀於你手,不殺你難消老夫心頭之恨!”

白義從右手食指與中指並軀,熾烈火光穆然從指尖灼燒而起,而後藍色的雷暴圍繞其外,筆直如箭朝江長安射去,卻見江長安站在三丈外的距離,身子只是輕飄飄地向左微微一晃動,在火光射過之後復位,就像是原地未動,實際已經完美躲避過這一擊。

“好快的速度!”白義從輕哼一聲,正欲衝去,江長安又開口說道:“白長老就不想知道我為何要焚燬靈藥?”

白義從眼神微眯:“說。”

江長安道:“說起焚燬靈藥的原因,這可是就要問一問姬總天監了,可還是姬總天監的命令。”

姬缺聞聲冷喝道:“江長安,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白義從也不住冷笑:“信口雌黃的江姓小兒,這……這這,這次你說什麼老夫都不會再與你多言,任是你……巧,巧,巧言令色還是如何三寸不爛之舌老夫都不會相信你!”

白義從特意得與他保留在一定的安全距離範圍之內,江長安每靠近一步,他的腳步就有序地後退一步,唯恐中了他的蠱惑。這次乃是鐵了心的要取了這小子性命。

怎料江長安笑意盈盈地張開雙手,從容道:“白長老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只是餘願已了此生我江長安再也不欠他人什麼,白長老想殺,那就此殺了我吧……”

猛地發生的變故倒讓白義從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只得開口問道:

“小子等一等,把話敞亮了說明白,你話裡有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江長安臉色淡然:“白長老誤會了,在下人微言輕,說什麼他人也不會相信,並沒有什麼話裡有話,只是早就聽聞白家白義從白前輩高風亮節,從不做傷天害理、喪盡天良之事,從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像他姬缺出爾反爾……罷了,多說無益,能夠死在白家白義從的手中,我江長安此生無憾!白長老,動手吧!”

“且慢!”一頓糖衣炮彈的修辭形容砸得白義從暈頭轉向,恍恍惚惚回過味兒來,道,“你就是話中有怨言,有老夫在這裡,小子,你大膽地說,快說什麼意思,事情的根本都原原本本說出來,不得有半句虛言。”

姬缺在一旁看的大急,他雖不知江長安會說出什麼話,但是想來不是善惹的茬兒,怒喝道:“白長老,切勿在聽信這小子讒言,若非是胡說八道,當時風幽境外他又如何會先行早早離去?難道不是心虛而為?”

白義從想法微微動搖,的確如姬缺所言,江長安利用幻術將兩人耍了一通後逃離的事實就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也無力狡辯。

白義從心中正猶豫,江長安厲聲喝罵道:“姬缺你大爺的,老子就不該再一次相信你!也罷,白前輩,晚輩甘願死在你手裡,快動手吧!”

姬缺臉上松了口氣笑道:“白長老既然不肯動手,那就老朽代你出手!”

說罷手心一道掌心雷朝江長安霹靂轟去!

“慢!”

白義從斷聲冷喝,未見他如何出招,就這輕輕一道斷喝,那道悶雷瞬間如煙散去。

白義從被江長安一番話早說的心血上湧,昂首挺胸,一臉正氣道:“江小兄弟,既然承你一聲前輩那老夫便必定給你個公道,倘若焚燒靈藥一事真的是你自主所作所為,老夫必定將你碎屍萬段,但是要是誰將這些事強加在你的身上,老夫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必定查一個水落石出!”

“白長老,你……”

“姬總天監,你都一大把的年紀何故去和一個小輩爭執?這小輩已經有了必死的心思,不如就聽他半柱香的時間再殺也不遲。”

“這……”姬缺暗恨不已,他自知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保不齊江長安這朵烏雲就恰好能夠將影子給擋住!

姬缺望著江長安的眼神中殺氣漸漸聚集,越來越濃烈,枯骨雙手隱藏在袖袍之中,兩手同時凝聚出兩掌攻勢,以防這小子口不擇言,必要之時出掌,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白義從也只能攔得下一招,而這全力打出的另一掌便就能夠將這小子魂飛魄散!

白義從不再理會他,直接對江長安道:“你說,事情究竟有何隱情?”

江長安呼吸喘了幾口粗氣,神色悲苦,道:“方才姬總天監以晚輩先行逃走這一點來置問白前輩,那晚輩就從這一點開始說起!”

他的雙眼如同餓狼一樣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老者,手指指著:“這一切正是姬缺的計謀!若是不演出在風幽境外那一出苦肉計,佯裝成我重傷離去的模樣,我何來的機會焚燬這神田?”

“江長安你血口噴人!”姬缺氣的發抖,儘管做好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直接將屎盆子扣到了他頭上!

“聽他說下去!”白義從冷冷道。

江長安繼續說道:“姬缺與我說的計劃就是如此……我離開之後,白長老一定是想要追回我來著,但是姬總天監一定會以‘風幽境’的藉口噱頭嚇住白長老!”

白義從立時臊紅了老臉,跳腳道:“屁話!老夫豈能這那什麼狗屁風幽境給唬住?老夫只是……只是擔心貿然進入彌沙海中了姬老頭的計策,才一直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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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安道:“不錯,所以如此一來白長老就被這老狐狸鉗制住,我也就有機會先行一步焚燬神田!”

白義從轉身看向姬缺:“姬總天監,這一切當真是這樣嗎?”

“白長老切勿聽信這小子所言,根本沒有的事情,老朽當時下手沒有留任何情面,真是一招斃命所打去!”

白義從冷笑:“一招斃命?未必吧?老夫看這小子身體比你我都要硬朗,這就是你斃命的一招?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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