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遙笑道:“江公子已經見過我們主人了,而且我們主人說了,只要告訴江公子他的身份就隱藏在這道題裡,江公子就能夠猜出來了。”

江長安眸子流露寒光,那個人身份就在這道題裡,究竟是誰?

洛松冷笑:“另外,江公子,我們主人說了,這第一局比試是你輸了。雖然這船上沒有人知道真正的行兇者,但是主人說,江公子自會明白,你還是輸了。”

江長安面沉如水,不錯,儘管他完成了任務所述得到了連屠大君的線索,但是從他接下這個違背道禮的任務那一刻,他就輸了,或者說這兩人那個神秘的主人早就發現了他的弱點,更清楚他的選擇,早在那個人想好這個比試題目的時候,答案就已經註定。

洛松洋洋得意:“主人命在下轉告江公子,他在道南書院恭候大駕,江公子想要知道什麼,就去問我們主人吧……”

兩人一句也不廢話,在道盡自己的目的之後正要離去,就聽江長安說道:“等一等。”

“江公子還有什麼事嗎?”洛松冷冷道,和這個白衣年輕人站在一起不知怎麼他總能感覺到一股骨子裡生出的不安,甚至他能夠看清自己的所有秘密,這種感覺就像是站在主人面前一樣,不用如何強勁的實力,三言兩語就令人幾欲逃離。

江長安道:“你是洛松。”

“呵,這個事情江公子剛才就說過了,真正的洛松公子現在估計早就到了道南書院,我是主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當然不是洛松,只不過是個贗品罷了。”他的臉上充滿驕傲,因為他這個贗品騙過了主人最看重的敵人。

江長安卻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你才是與我和陳胖子產生爭執的假洛松。”

江長安抽絲剝繭道:“依你所言先前在月光城與我爭執的與地上躺著的屍體是你的弟弟?他是自願為了你的大計而獻身的?”

“不錯。”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異樣神色。

江長安冷斥道:“錯!大錯特錯!”

“江公子此話是什麼意思?”

江長安道:“要是真的如你所言,從頭到尾我見到的洛松都是你的孿生弟弟,而我們兩個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對嗎?”

“對。”他答道。

“不對,一點兒都不對。”江長安反駁道,“你要是真的和我才是第一次見面,你的身上怎麼會有我在這船上每個人身上下的靈息?”

江長安說著,一點淡淡金芒從洛松的身上流溢而出,消散於半空。

“一點靈光即是符!”荀遙眼色越發明亮,笑道:“江公子是什麼時候種下的這一點靈息?”

江長安道:“就在荀姑娘與我說罷這船上共有十一人後,所以只有另外十人身上有我的靈息,你這個第十一個人身上本應該沒有。可這點靈息卻種在了你的身上,也就是說從上船開始,我見到的洛松便是你。”

荀遙笑道:“所以你在第一眼看到洛松的屍體時候說的那句‘不可能’,真正指的是你發現他的屍體上沒有這點靈息?原來從那個時候你就起疑了,精彩!”

江長安道:“我在上了船的洛松身上下了靈息,而屍體上卻沒有,只能夠說明不是同一個人。”

江長安雙眼盯在黑袍洛松的臉上:“所以上船的是你!與我發生爭執的也是你!而死的那個人才是你的弟弟,可悲的替身!”

洛松額前生出了一層細汗,輕喝冷笑道:“真是可笑,我弟弟自願為主人大業獻身,我何必要多此一舉?!”

“自願獻身?我看未必吧?”江長安冷道。

“你什麼意思?”洛松有些慌了。

江長安走到那具棺籠上,道:“開始我一直不明白,一個世子為什麼要如此費力拉著一頭海魂獅上船?畢竟海魂獅根本就不算是如何稀有的妖獸,而且這頭海魂獅我們從沒親眼見過,只是臆測推斷可能是它啃食了洛松的屍體而後逃入了海里。”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根本就沒有什麼海魂獅,這棺籠中捆著的不是獸,而是人!一個不願因為兄長的野心而做犧牲品、一心求活卻被自己親身哥哥推向火坑的人。”

洛松身上的黑袍在夜幕下微微顫抖,是恐懼,是憤怒,還是被揭露後曝光在空氣中的醜惡?沒有人能夠分辨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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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安道:“如果我沒有說錯,你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的弟弟在月光城與我發生衝突,引我上船中計,然後在第一晚,你的弟弟再奉命前往這裡等待著小二的暗殺。”

“真是一出好戲,可惜的是臨近計劃的時候你的弟弟反悔了,他不願為了這一個沒有什麼意義的計劃就喪失了自己的性命,萬般無奈之下你將他囚禁控制在棺籠以海魂獅的名頭運上了船,並且親自上陣扮演了洛松大公子,在月光城與我發生了一系列的矛盾。”

黑袍洛松一言不發,但顫抖也更加明顯。

荀遙倒是笑意盈盈,對這個男人更加好奇,道:“哦?可胡館主說洛松死因是被小二擊碎經脈之後開啟的棺籠,倘若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海魂獅,那你倒是說說這具屍體為何會殘破不堪?”

“因為鎖在棺籠中的原本就不是什麼正常大活人,便是早在月亮城,早在上船之前就被這個自己的親生哥哥用異獸啃食得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條命等待小二結果。”

江長安道:“我想早在在第一晚當天夜裡小二來之前,你這個做哥哥的將自己早就在月光城就讓異獸啃食得半死的親弟弟從棺籠裡放了出來,做出了一番海魂獅傷人逃命的假象。而小二看到的就是一具只等著趁早瞭解痛苦、一死了之的殘廢。所以我在月光城中看到的不是你的弟弟,今夜你與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而你的弟弟自然而然地成了你的替死鬼!”

洛松緊握的拳頭爆出了青筋:“他就是一個懦弱的廢物,為了主人大業必須要有人死,他註定了是殉道者,獻身者,這是他的命!”

江長安淡淡道:“大業?所謂的大業就是贏我一次?讓我出乎意料一次?就為了這一點微不足道甚至毫無意義的小目的,就搭上自己親生弟弟的性命?你們絞盡腦汁自認很聰明的計策,就像是譁眾取寵的蠢貨、白痴。你的那位主人,也不怎麼高明……”

洛松百味雜陳,心中怒火難以平定,但他不後悔,道:“江公子,你還是多想一想自己吧,船就要靠港了,我家主人在等你!”

江長安問道:“你如何確定我一定會去?”

洛松忽的冷笑:“因為你有不得不來的理由,江公子,我們之間的第二場比試就從你一直沒有瞭解的心結開始,這一次,不知你的眼睛能否再窺破虛實真假呢?”

他的笑聲充滿瘋狂,掌心搓出一張黃紙朱描的符紙——

江長安呼吸頓時凝固,驚喝:“爆炎符!”

話音未落,洛松身影箭一般遁入水中,不見蹤影。

荀遙也衝著他微微一笑:“江公子,小女子可是還想再見到你喲,我們後悔有期……”

說罷,藍衣擺動消失在夜幕之中,竟是徑直跳入了海水中,

東邊旭日冉冉升起,曙光再度臨照在船板上,染了一層淡淡的金粉,江長安心頭陰霾也剛剛驅散,卻又被黑暗籠罩,六年半的時間,他廢了夏己,將朝聖山攪了個天翻地覆,卻始終未曾找出當年用爆炎符殺害龐二水的人。

今日,總算有了訊息。但是那位主人又是誰?他將記憶中見到過的人全部篩選了一遍,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江長安能夠隱隱感覺得到,前路有一張看不見的、危機四伏的大網在等他.

但他毫不畏懼,反而血液又激動地跳躍,心中甚至有一絲迫切,急於與強者對壘的迫切,智者博弈,渴求一戰。

江長安嘴角微微翹起,向著朝陽下波瀾壯闊一望無垠的海面,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

“路漫漫其修遠兮,誰活得長誰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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