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帶著醺醺醉勁兒,懷中摟抱著一個女人,姿態狂傲。從他穿的黃色鑲金絲的衣飾可以判斷出是天字書院的弟子。

周邊的弟子唯恐避之不及殃及池魚,紛紛逃走,江長安就連想拽住一個詢問也難。

這時江長安發現,在演武場有一個同樣身穿天字書院服飾的弟子沒走,反倒是一臉好奇的觀看著後續事態的發展。

江長安走到他身旁,問道:“這個人什麼來頭?”

“他你都不知道,青蓮宗一手遮天的大長老劉雄的獨子,平時養尊處優的,明明實力就不行。別說天字書院,就是進白衣書院恐怕也夠嗆,但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呢。”

被問詢的弟子語氣中有些酸,但更多的是鄙夷不屑。

“這傢伙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整天都私自下山去往嬴州城中尋個窯姐兒,這玩樂一整天剛回來就看到演武場上站著幾個黃字書院的弟子,在他眼中可是容不下半點沙子,這下哪還忍得了。”

江長安更加疑惑:“黃字書院,哦,也就是你說的白衣書院為什麼就不能站在演武場上了,這演武場這麼大,我看就算整個青蓮宗所有人都來也站的下吧?”

那人奇怪的看了他兩眼:“你新來的弟子?”

“算是吧。”江長安笑道。

“怪不得,我給你說啊,溫初遠知道吧?就是掌管玄黃兩院的那個先生,雖說他拿著兩份錢,卻不幹兩份事,平時只關心自己的玄字書院,哪去管白衣書院的事,這白衣書院也是慘,後孃不疼舅舅不愛,就成這幅樣子了。”

“這些事宗主就不知道?”

“宗主?”弟子輕嗤笑:“你就沒聽過‘臣子握大權,百姓上訪難’,平日裡見宗主一面就難,再說了,就算說了又怎麼樣,現在大權幾乎都在大長老的手裡,就連重新選拔先生,宗主都是放心不過親自監督,唯恐這個地方再出個什麼岔子,那青蓮宗就真的完了。誒,對了,兄弟,還沒問你是那個分院的?認識一下,我是天字書院的賀蘭瑜,以後在青蓮宗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就報我的名字,絕對好使。”

江長安笑了笑:“我是白衣書院的。”

“白衣書院?”賀蘭瑜嘆氣默哀道:“那你可要小心了,聽說你們今日剛來了一位先生,叫,叫什麼來著?”

“江長安。”

“對,就是江長安,乖乖,聽說他調戲了宗主那頭母老虎,還用一紙丹方罵了溫初遠那個老混蛋,窩草,真牛筆……”

賀蘭瑜雖然知道今日是選拔先生,可是面前這人的年紀也比自己還要小上三兩歲,怎麼可能是先生。

江長安微微一笑,這個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想其他人一樣避開,想來也不怕這位劉家公子。

這時遠處劉文獻懷中女子笑著勸道:“幾個白衣書院的弟子而已,公子不用跟她一般見識。您消消氣,消消氣……”

這不勸還好,一勸劉文獻火氣更勝,接著酒勁作勢就要踹去。

“住手!”江長安出聲喝止。

劉文獻吐字不清問道:“呦呵!你,哪位啊?”

“我叫江長安,白衣書院新來的煉丹先生,也是目前白衣書院的院主。”

賀蘭瑜滿目驚色,直接愣住,這人的年齡看起來比他都還要小上兩歲,怎麼就可能是新來的先生!

不僅是他,在場其他想幫忙卻不敢靠前去的白衣書院弟子同樣震驚。

這位是先生?開什麼玩笑!

“什麼狗屁先生,你知道我誰嗎?惹毛了本大爺,你就別想再在青蓮宗待著!老子天字院,怎麼樣,你一個黃字院的狗屁先生管得著我嗎?好狗不擋道,別擋爺的路,還不快滾!”劉文獻狂傲道。書院等級不同,先生的地位自然也是天壤之別。

江長安將那個被踢翻在地的弟子扶起來,輕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習慣了。”被打的弟子站起身苦笑道,簡單幾個字蘊含著無盡的酸楚。

他的體態微胖,費力站了起來恭敬行了個禮道:“學生胡萊,見過先生。”

他抬頭看向這個救他之人,突然驚乍喊道:“是你?!”

江長安沒反應過來,多看了兩眼這才想起來,這個胖子可不就是剛來時給他指錯路去了鳳來樓的的那個人嗎?

江長安笑道:“又見面了。”

胡萊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笑道:“先生不要見怪,我當時確有急事,您要是實在生氣,就罰我吧。”

江長安笑著拍了拍他肩膀:“沒事,別怕。”

幾個白衣弟子趕緊將那個弟子攙到後面,好奇這個年輕的新先生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你打了我的弟子,就要道歉,而且還有賠禮。”

江長安笑容斂起,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什麼什麼?要我道歉,還要我賠禮?哈哈……”劉文獻滿臉鄙夷大笑道,“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還配本公子道歉,真是可笑,趕緊滾!”

江長安寒聲道:“那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什麼?”

“想好被我打的後果……”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還不快滾!江長安是吧?這他娘的什麼狗屁名字?是不是你娘死得早你爹給你取得的名字啊?還打老子?就算老子站在這裡不動,你敢打……”

“砰!”

一聲悶響。  江長安敢打!

可憐劉文獻還沒笑出聲,整個人都已經倒著飛了出去,重重摔了個狗啃泥。

劉文獻身旁的女子還呆呆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旁邊幾個人都像是木頭人一樣僵硬,剛才這一腳完全顛覆了他們對結果的所有預計。

賀蘭瑜瞪大了眼睛,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也掉了,震驚的無以復加:“窩了個大草,真牛筆!!!”

江長安收起還抬在半空的腳,眼神冷冽。

“啊——”

劉文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江長安這一腳沒有用全力,他一部分是疼的吼叫,但大多部分原因是因為心中的恐懼。

他從出生都是含著金湯匙,家裡都不捨得他磕著碰著,哪受過這樣的待遇,一張臉瞬間變成了青色,青又轉紫,變成黑色才停下,疼的五官都要擰在一起,廢了半天勁緩了口氣吐出半口黃泥,蜷縮一團,吞吐道:“你,你敢打我,我明白了,一定是蘇尚君那個女人讓你來的!”

見劉文獻醉得“糊塗”,那女子趕忙跑過去小聲勸道:“劉公子,別再說了。”

劉文獻醉眼朦朧呵斥道:“混賬,怕什麼!這青蓮宗有一半都是我們劉家的,蘇尚君和蘇尚萱這兩個婊子遲早……”

“遲早如何?”一聲溫軟入耳,卻充斥著可怕的寒意。

鵝黃色羽披肩的蘇尚君不急不慢走來。那女子權衡時下也不管倒地的劉文獻,急忙離去。

見宗主駕到,眾人紛紛行禮。

劉文獻的臉色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慘白,滿身冷汗,冷風一吹,酒已經醒了一半,傻愣愣的杵在原地。

“滾!”她的嘴角自然上揚,就算是隱有怒意也是眉頭微微蹙起。

劉文獻這才反應過來,陰沉著臉捧著胸口憤懣離去。

被揍的胡萊走到江長安的面前,深鞠一躬,道:“多謝先生出手相助。”

“沒什麼,看到自己的弟子被欺負,我想任何一個先生都不會袖手旁觀的吧?”江長安慵懶的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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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萊眼神一黯:“不是每一個先生都會這樣……”

胡萊想說溫初遠來著,可看蘇尚君在場最後想了想還是改了口。

江長安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看了看四周,許多人見到劉文獻離開只剩下江長安與宗主幾個人,便紛紛又靠近過來看個熱鬧。

江長安放聲說道:“所有白衣書院的弟子聽好了,以後你們可以隨意進入演武場練習,另外三個書院能夠做的你們都能做。今天宗主在這裡,自然一視同仁,不會袒護任何一門,也不會忽略一門,宗主,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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