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就憑你殺得了我?”

蕭遙忽的詫異,怪異地笑道:“殺你?不不不,我可不做那些血腥的事,真正的世家貴族只會借刀殺人這種更高階風雅的殺人方法,況且如你所說,我殺不了你,我來只不過是轉達楚先生幾句話……”

“江長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當年答案,要想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就趕快去往京州吧,楚先生會在那裡恭候您大駕光臨。”蕭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前提是,你能夠活的過凌霄宮的試煉,六年之約,一朝朝聖。嘖嘖嘖,恐怕你我沒有在見面的機會嘍,哈哈……”

江長安不以為意,淡淡說道:“嬴州十數年前曾有一個姓氏為蕭的名門望族,只是後來被仇敵林氏所害,其中蕭家小公子委身到仇人門下改姓為林,認賊作父,苟且偷生……”

江長安一字一句說著,蕭遙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掩蓋在長袖中的雙手捏的顫抖。

江長安繼續若無其事地說道:“就在兩年前,同樣是嬴州,這戶姓林的世家上下七十四口人連同牲畜一夜之間全部遇害,不同的是,這戶世家的人都是被毒死的,奇怪的是現場只找到了七十三具屍體,並沒有找到這戶人家名為林遙的公子。”

江長安看向蕭遙,道:“沒有想到蕭公子的身世這麼複雜。”

“夠了!”蕭遙惱怒道,“你知道些什麼,不要以一個旁觀者來評論,你不配!沒有人知道那種寄人籬下生不如狗的滋味,江長安,你明白什麼是生不如狗嗎?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他們留我一命是要羞辱我來滿足卑微可憐的虛榮,而我苟活這麼多年,便是找這樣一個機會!”

他說著殘忍笑道:“我故意不偽造自己也死去的假象,便是要告訴所有人這林家的人都死於我手中!這種感覺,真的是爽快!爽快!哈哈哈……”

蕭遙大笑說罷,腳尖輕點地面,整個身子輕飄飄地向後飛去,同時面前揚起一面靈氣所化的盾牌,以防不測,儘管親眼見識過了江長安的實力,但蕭遙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能夠完好無損的逃離。

這是他身為一個落魄貴族的驕傲和自信!

可是隨著越飛越遠,蕭遙笑意的臉龐變得嚴峻,他的身子馬上就要飛出院子,屆時莫說江長安,就算泉眼之上的強者也不可能留得住他。

江長安卻沒動!

甚至沒有一絲絲的驚訝——

蕭遙眼瞳驟縮!

身後一道白光急速閃過,伴隨著一聲白鳥的尖嘯,像是鷹唳,他自認為牢不可破的氣盾瞬間破碎!

只感覺左臉頰微微一涼,接著好像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血!是血!

赤紅的利爪在他臉頰留下三道抓痕!

蕭遙驚恐非常,同時一股強烈的屈辱感佔據全身,在他面前凌空站著的是一臉憋著壞笑的餘笙。

“蕭公子,逃跑的技術不錯嘛,看來這樣的事沒少幹啊。”餘笙長吁了口氣,“媽的,等了大半夜,沒想到真的是你小子,早在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老感覺不對,用我們君帥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自帶裝逼屬性,看著就刺眼!”

蕭遙狠狠的盯著他,這種恥辱只有用對方的鮮血來洗刷乾淨!

蕭遙轉過身來,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鐵劍,靈力灌注其中,散出淡淡銀光!

“你瞅啥瞅?再瞅也不可能帥得過我。”餘笙口中打諢,心中卻未曾鬆懈,身影如風隨心,眨眼之間出現在蕭遙背後,抬手一掌隱含雷光。

這一掌劈頭砸去,速度遠遠超乎蕭遙的預料,匆忙之中抬手舉劍格擋!

鐺!

鐵劍在靈力的澆築之下強韌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這一掌砸落下直接彎成一個半圓,在觸及蕭遙臉龐還有兩寸的距離又彈了回去——

劍身激盪反覆,掙脫了餘笙拳掌的短暫束縛,筆直刺出一劍,可兩人距離相近,長劍根本無法行刺擊的招式,只好凌空挑撥,從兩腿間自下而上,誓要將餘笙從中劈成兩半!

可是蕭遙卻忘了,他所面臨的對手不止一個!

白鳥輾轉而回,長嘯出擊,像是一道巨大的白色羽箭,瞄準頭顱,直搗黃龍!

蕭遙心中驚寒,身子向後仰了個近乎九十度的姿勢,堪堪躲避,可這也將自己所有的破綻都擺在了餘笙的面前,再起身時為時已晚,餘笙凌空一拳猶如泰山壓頂正中胸口——

蕭遙瘦弱身子在重擊之下像一顆隕石一樣轟然墜落!

將泥土砸出一個人形大坑,滿身泥灰,竟和兩年前楚梅風的遭遇如出一轍。

蕭遙躺在泥灰中,像痴癲了一樣傻愣愣的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

他的手腳筋骨碎裂,渾身不能動彈。

餘笙緊張地小跑過來俯身瞅了一眼,松了口氣:“還好沒死,不然我都沒法交代了。喂,還能說話嗎?”

蕭遙無法忍受這樣被一個人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盯著,尤其是一個養鳥的下等人!

“殺了我。”蕭遙淡淡說道。

“什麼?你沒病吧……”

“快殺了我!”他低吼道。

“你想死?”江長安以一種看待螻蟻的眼神冷笑道。

蕭遙發出病態一般的怪笑:“江長安,別他媽以這種眼神看著我,在那群京州的人眼中,你又何嘗不是這樣!在他們眼中你也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不,連小人物都算不上,頂多是藉著你兩個哥哥名頭狐假虎威的可憐蟲,可憐江凌風若是還在世,看到他最疼愛的弟弟被逼成這副模樣,會是什麼表情?哈哈,哈哈哈……”

蕭遙滿懷期待的望著江長安的表情,他期待自己的言語足以激怒江長安,他清楚江長安不可觸及的逆鱗就是江凌風。

可他臉上的期待逐漸散去,江長安並未惱羞成怒,反而異常冷靜,冷靜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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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安微微笑道:“我應該感謝你們這些人,因為你們讓我知道我最脆弱的地方是哪裡,正因如此我才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好好地站在這兒。忘了告訴你,這種激將法早在五年前我踏出江州時,就已經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你想死?我成全你……”江長安道,“把蕭公子的衣服都扒光扒淨了,趁著天黑扔到嬴州城裡,天一亮供人欣賞,聽說嬴州貴公子中又不少都有純陽之好,或是往山頭破廟裡一扔,據我所知那裡可是乞丐的聚集地,一群人沒個女人,這取向就會發生一點微妙的變化,這麼多人輪番上陣,蕭公子也動彈不得,你能撐得了多久呢?”

“好嘞!”

江長安再清楚不過,對於蕭遙這種人最重要的不是性命,反而為主而死是種忠義的象徵,無上的榮譽。他們最重要的是臉上這層比紙都還要薄的皮。

果然,聽完江長安的話,蕭遙坦然失色,面色蒼白,腔調都由於驚恐變得尖利:“不,江長安,你不能這樣做!”

“怎麼不能?你的小命現在都攥在我的手裡,你不是想死嗎,這也是死的一種啊。”江長安淡然道。

一旁餘笙冷冷道:“要是想活命,就乖乖把你那些廉價的尊嚴給扔掉,趕快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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