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一個人暢懷痛飲,蘇宗主真是好雅緻,嘿嘿……”一個長相猥瑣的矮個子,更是一個“熟人”。

“莊庭!”蘇尚君冷冷道:“沒想到你還活著,還有膽子來我青蓮宗撒野,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蘇尚君忽然皺眉道:“不對,魂屍!你竟然成了魂屍!又是楚梅風做的?”

“楚先生對屬下有再造之恩,蘇宗主,在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啊!”莊庭殘忍地獰笑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認為你現在魂屍的實力能夠傷得了我?”蘇尚君心神意動,卻發現靈力不受自己控制,像是脫離了聯絡。

莊庭得意地抻出右手中的黃色瓷瓶,奸笑道:“這藥還真是好使,只要聞上一小口,就會渾身靈力麻木,為人隨意擺佈。”

蘇尚君眼瞳中射出驚恐憤怒,但又無可奈何,全身不只靈力,漸漸地就連身體也變得僵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莊庭一步步靠近。

莊庭伸手輕輕拂過蘇尚君的下巴,笑道,“嘖嘖,這還是那個倨傲的宗主嗎?不過也先謝謝蘇宗主,等我吸食你這個絕佳的肉鼎,恢復了些許實力,就去找江長安好好敘敘舊!”

那隻手慢慢下降,劃過脖頸,向高聳的胸口襲去,蘇尚君絕望的閉上雙眼,屈辱的淚水終究扭過了堅強的心理防線,潰如決堤。

“你想怎麼敘敘舊?”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莊庭的背後響起。

蘇尚君猛地睜開雙眼,淚眼模糊中那個人影越來越清晰,穿的還是那一件白色裘袍,眼中的水勢更加控制不住,在他面前,她露出了最脆弱也最真實的一面,在她最信任的人面前。

莊庭突然受到驚嚇,停在脖頸處的手正欲收回,一點金光快速一閃,他的兩根手指齊根斬落掉落在地——

白天劉雄被紫火灼燒之痛生不如死的樣子深深刻在腦子裡,莊庭沒有猶豫,來不及疼痛,左手為刀直接將少了兩根手指的右手從手腕處快刀斬斷!

“啊——”

莊庭顫抖地捂著傷口,鮮血止不住的從中噴薄而出。

疼痛和恐懼在這一刻將他內心佔據,江長安神秘莫測的紫火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生怕沾上一點。

可這時他才發現,江長安剛才那一刀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刀,沒有什麼紫火,一切都像是拿他當作了猴耍。

但這一切恐慌恨意並未讓莊庭失去理智,氣息紊亂,反而異常鎮定,故作恭敬道:“江公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誤會,打的就是你!”

莊庭的臉隨著這一句刷的一下面無血色,轉身往閣樓外飛去,前腳剛剛跨出,一道金光貫穿他的眉心,身魂俱滅!

身子向後折了一個怪異的角度,軟塌塌地栽倒在地。

這次,就是連鬼都做不成了。

太乙神皇鍾折了個來回再度沒入江長安的眉心,一切都是眨眼的功夫。

“你……”蘇尚君愣神看著眼前人,直到莊庭屍首橫在地上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回來了。

“先別說話。”江長安一指點在蘇尚君的眉心分出一股靈力化去她體內毒素,儘管毒素散去,但她臉上神色依舊虛弱,但也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溫養調和才能恢復。

蘇尚君目不轉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眸子,又想起他離開青蓮峰的那天,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時間。

想來想去,蘇尚君溫聲輕語說道:“會議堂上你都聽了,青蓮宗現在正在全力努力恢復,相信不久以後就會有新的血液。”

大難過後,青蓮宗每個人都開始忙碌著收拾殘局,正在計劃招帖榜文招收新弟子,需要快速恢復元氣。

江長安點頭,道:“這次走的有多少人?”

蘇尚君猶豫道:“據弟子統計,四個書院一共離開有五百餘人……”

江長安轉身盯著她的眼睛,“我想知道真正的人數……”

她的神情一鬆,苦笑道:“還是瞞不過你,這一次共走了得有八百人還多,先生也有十多人……”

這一次的事情對青蓮宗來可以說是致命性的打擊,其嚴重的程度完全不亞於二十多年前的宗門內亂。

不同的是一次是內憂,一次是外患。

“這就是發展太快的結果,拋卻了循序漸進,一心求成,卻最易造成青黃不接的處境,楚梅風,或者說是九皇子夏己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趁機發兵,一時間內憂外患一股腦的就全來了,一個大男人都熬不住,何況你一個女人。”

“我只是想……趁著你的名聲在外……”蘇尚君低著頭,第一次唯唯諾諾的說著,像是一個面對先生訓斥的弟子。

“我明白,但是你想過沒有,這些人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可能有的人是聞名而來,最後真的甘願入門,可總有許多人是抱著湊熱鬧的心思,說的直白,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遇難之際各自逃散都算是最好的結果,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些人各種利誘鼓動其他人,鼓動一些原本就是門內老人的弟子臨陣倒戈,對自己人刀兵相向,那不僅僅是近數月的損失,就連數年所積累的人脈都流失殆盡,到那時,就算我護住這青蓮宗,也是元氣大傷,甚至,滅門也不無可能!”

蘇尚君心神震驚,不禁感到後怕,但是這些決定畢竟太多的東西壓在了她自己的身上,低著頭眼淚啪嗒掉落,雙肩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大雨剛過,涼風還有些晚冬的寒冷,江長安取下白袍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就像是在甲子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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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蘇尚君的性格和獨立,根本不會露出這麼難為情的一幕,但是有江長安在此,她一直漂泊遊蕩的心像是找到了一個溫暖的停靠,就像有了一個傾訴的物件,這些年苦的甜的一瞬間全化成了眼淚。

“好了,別哭了。”江長安幫她把衣領前的繩釦輕輕系上,“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其實經歷這一件事也不是什麼壞事,真金總要是能夠經受住火煉。”

雖然經歷這件事有很多人離開,但是現在青蓮宗留下的,依舊比劉雄在的時候要多得多,而且可以確定都是能夠共患難同進退的人,這就是打建地基的過程。

“長安……”

“嗯?”江長安微微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蘇尚君這麼稱呼他。

蘇尚君低眉頷首,有些不好意思:“天冷了,你……送我回去好嗎?”

江長安詫異的看著她,輕笑道:“好。”

蘇尚君的住所位於青蓮峰的中端,算是位於鳳來樓旁二三裡,與鳳來樓樓閣完全不同,倒和普通弟子的寢宅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擺件稍微看上去大氣典雅。

推門入室,一股清新蘭香撲鼻而入,沁人心脾,順著毛孔挑逗著江長安身上的每一滴血液。

這一間臥室不算大,算中等大小,佈局同樣延續了建築的風格,重風韻,輕意形。

較為引人注目的就是正對著床鋪的牆上掛著一幅詩字,沒有署名,沒有印章,前兩句中規中矩取向保守,而半句則洋洋灑灑張狂傲骨。正是江長安和宋道齡曾寫的“草書狂言”!

蘇尚君正沉浸在初次帶男人進臥室中的怯澀,就看到江長安嘴角含帶笑意地看著牆上書法。

“那個……我是為了大爺爺的那兩句詩才留下來的,你可不要多想……”她連忙辯解道。也許是平日大家閨秀端莊典雅的外表姿態給人留下了刻板的印象,突如其來的面容窘迫的樣子出其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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