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依舊沒有說話,但卻以行動回答了修意的提議。

他親自下場,直接去給殷掠空指條明路。

修意仍在上面盯著茶話會全場,底下有司河領人守著各個門,上下確保今日的茶話會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

殷掠空一直注意著周圍,園子門口左右居然連個丫鬟婆子都沒有,若說之前進來一路的順暢,或許還可以說是她的運氣佳,那這會兒連值守侍候的下人都沒看到,很明顯情況不對。

“嗬!”邊想著邊轉身,她便讓悄無聲息來到她身後的影子嚇一大跳,原地嗬一聲差點兒一拳打出去。

幸虧拳頭及時止住了。

“請毛公子隨我來。”影子瞥都沒瞥殷掠空攥起的那個拳頭,真打出來,他也能避過或者接過,殷掠空根本打不到他。

殷掠空拍拍心口,左右看了下,把聲音壓低八度道:“十一讓你來的?”

影子沒搖頭也沒點頭,就看著她。

殷掠空皺起眉毛,對於夜十一身邊的這位鬼雀,其性情也聽說過一些,但直面的機會卻還是頭一回:“閣下讓我想起一個人,從前也跟在十一身邊,跟黑白無常一樣,活人勿近。”

影子知道她在說北室,也就是他本尊,他沒動氣兒,轉身就走。

殷掠空也無所謂影子生不生氣兒,她釋開眉頭,心情愉悅地跟上。

夜十一早有準備今日殷掠空會來,還在想著殷掠空會以何等方式進仁國公府,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跟在影子身後踏進敞軒的殷掠空。

敞軒建在水上,青石板橋上寬丈餘,長丈餘,方方正正的構造,兩邊石欄低矮,橋下水清荷香,錦鯉擺著尾巴,遊動在荷莖花下之間,歡樂快活,羨煞人也。

影子把人帶到,任務一完成,他便又回到暗處,兩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殷掠空自看到石橋另一頭的夜十一,正眉眼彎彎,眸光褶褶生輝地看著她,她的眼裡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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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姑與小麥也自動退至敞軒外,各自守著一邊,兩明一暗,和影子配合默契,將敞軒周邊的各種道路掌握在他們三人的眼下。

倘若有意外闖入,一目瞭然,便於他們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掠空。”她輕輕一喚。

她見到她的那一刻,似是被定住身粘在地面的腳步即時飛奔向她:“十一!”

夜十一笑容滿面地接住殷掠空,難免被殷掠空撞得往後退了兩步,才晃了又晃站住。

十數步之外的難姑看到,簡直被殷掠空的莽撞給急壞了。

小麥同:“這毛公子怎麼回事兒?不曉得大小姐比不得她孔武有力啊。”

殷掠空後知後覺,趕忙扶住夜十一,穩住夜十一的身形,既著急又抱歉道:“你沒事兒吧?我沒撞到你吧?你可還好?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我很好。”夜十一出聲打止,“毛丟,你讓我好好看看你。”

“好!”殷掠空頓時高興得白得萬兩白銀的孩童。

夜十一看了一會兒:“真好,你們都還在……”

“我們也很慶幸,你也還在。”殷掠空看著夜十一明亮的一雙眸子,笑容更大了,忽想起一事兒,她從袖兜裡掏出一件物什,“給,這是我在得知你回來了,和芸釵在忘返茶樓見到回京的你的第一眼時,我記住了你的模樣,回去之後便仔細凋刻出來的。”

一件有著夜十一眼覆白綾的模樣的小木凋。

夜十一接過小木凋,突然想起十年前她臨去杏江之前,把殷掠空原來凋刻給她,同樣是凋刻著她的模樣的小木凋,託阿蒼交還給殷掠空了。

“原來你送給我的小木凋……”

“碎了。”

夜十一抬眼:“碎了?”

“在你瞞著我們所有人,一個人離京獨往杏江,決定拋棄夜家大小姐這個身份的那一日,在我去找你的路上,它便碎了。”殷掠空解釋道。

手中的這一尊新的小木凋頓時有些刺手,卻又暖暖的令她不想鬆開,夜十一低頭看著,視線逐漸模湖。

“沒關係,這代表著過往的一切已然過去,新的開始將是萬物復甦。”殷掠空抬手給夜十一擦拭眼淚,“我們現在都好好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嗯!”夜十一點頭,接起殷掠空的手,兩人進入敞軒桌旁坐下,“現在有些時間,你和我說說,此十年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芸釵早我見到你,還跟你談過一回,她沒說?”殷掠空不解道。

夜十一搖頭:“那丫頭一見到我,就抱著我哭,哭得比我還兇,後來提到一些朝中的形勢,便只顧著說那些了。”

“你們哦!”殷掠空聞言無奈地一笑,“一個勝一個地腦子好使,整日想的都是我得費老鼻子勁兒才能懂的東西。”

接下來殷掠空跟夜十一說了過去十年裡,她是如何從小旗升遷到僉事的,又說了楊芸釵為了穩住楊左侍郎這個父親不要脫離夜家,而明裡暗地做了多少努力。

其中,不乏借用東宮之力。

“花督主……待你可好?”夜十一在聽的過程中,能聽得出來,在涉及花雨田的部分事情裡,他給殷掠空的幫助絲毫不亞於黃芪肖這個師父對殷掠空的助力,如此重的一份情,她想知道殷掠空到底是怎麼想的。

殷掠空臉上盪漾出甜蜜的笑容:“好。”

看著這個笑容,夜十一瞬間明了:“那就好,那他準備如何安置你?”

“為何要他安置我?”殷掠空反問了句,接著回答道,“他說過,待他脫下東廠督主的一身官袍,他便會娶我,從此與我隱姓埋名,和我叔一起離開京城,找個安穩恬靜的地方,過著逍遙自在的小日子。”

夜十一倒是沒有想到花雨田對殷掠空的感情,竟也深到連日後隱居的生活都打算好了,不過要等他脫下官袍,說快也快,說慢也有可能得等一輩子。

“那你是怎麼想的?”她問道,相較於花雨田的打算,她更在意殷掠空是如何打算的。

殷掠空想過這個問題:“芸釵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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