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為了不再出連司業這樣糊塗至極,只為點兒錢財便盡辦糊塗事兒的人,知點兒內幕的寧尚書早下了慎之又慎的令。

邱氏這才幡然醒悟:“那確實……”

夜二爺雖不如夜十一深知內幕,但寧尚書知道的,他也曉得,想著連司業被連總督連都給事中逼著借病主動辭官,連家被迫將國子監這樣官階不高卻極能拉攏人脈的官職棄之,可見先時容蘭郡主那一招是有多狠。

連晚膳都沒用,囑了邱氏同兒子們先用,他便出了楦桃院,直往松椿院尋靜國公商議。

六月炎熱,縱有冰盆隨處放,仍悶熱得很。

下晌直至日暮,夜十一都有些身子不適,汗流得許多,似乎有些中了暑氣的症狀。

楊芸釵想中途告了阮女傅好請太醫,夜十一沒讓,堅持上完課,忍到下學回到靜國公府,已是扛不住,整個人發燙,冷汗夾背,意識也開始迷糊起來。

當晚,方太醫安有魚雙雙留宿靜國公府,靜觀夜十一病情。

永安帝譴了文總管跑了一回,夜貴妃著千令人跑了幾趟,連謝皇后寧貴妃也各命慶宮令邊令人跑了一趟,秋太后最是焦急,倘不是永安帝勸下,她都得親自跑一趟靜國公府。

馮三得知,與董秀之忙跑到靜國公府看望,馬文池馮大知得晚些,也是下衙隨後到的靜國公府。

還有一些與夜家交好或持觀望態度的豪門太太小姐,亦是過府問候。

一時間,夜家客似雲來,燈火通明。

夜十一服了湯藥後睡下,外室就坐著楊芸釵馮三,內室有阿蒼時刻看著,再外便是阿茫芝晚採珍,還有幾個別院的丫寰,隨時傳遞著各院或來客的問候,邱氏受夜太太之命,更是直接守在清風堂,董秀之坐陪,時刻問方太醫安有魚關於夜十一的病況。

夜十一中暑也是意外,病情來得猛烈,一下子便病倒了,誰也沒有料到。

唯有楊芸釵是陪著夜十一到的內學堂唸書,也是她最早發現夜十一不對勁的狀況,可惜未能勸動夜十一重視,此刻她在夜十一寢屋外室,倘不是怕驚憂到夜十一安歇養病,她又擔心走不出夜十一寢屋,她早得悔得嚎然大哭。

馮三瞧著硬憋著不敢哭出聲的楊芸釵,心頭不好受,柔聲道:

“好了,這也不是你的錯,大表妹素來有主見,亦非旁人輕易勸得動的。”

楊芸釵搖頭,吸了吸氣,哽咽著,也不開口,她怕她一開口,便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靜國公府因著夜十一的突然病倒,永安帝秋太后一後倆貴妃的著急上火,讓闔京所有豪門見識到了縱夜十一曾惹永安帝不快,縱葭寧長公主已薨逝三年有餘,夜十一仍是除卻公主之尊外,最受皇家寵溺的豪門驕女。

夜家門庭若市,莫家則因莫息鬧得整個上觀院奴僕跪了一地,個個埋頭垂眼,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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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說,上次助英家小姐入宮一事兒的失手,未曾因夜家大姐兒一絲半點!”莫世子是沒鬍子,否則他早被莫息氣得連鬍子都得燒胡了。

莫息頓怔:“父親,你……”

“沒錯!”莫世子也不含糊,直接承認,反正他是老子,難道還管不了兒子麼!

“原來父親同祖父一般,不曾真正信任過兒!”莫息是有察覺,修意也曾同他稟過,縱知祖父並未全然看好他,他也更願意相信他的父親並非如此,此刻得真正答案,他心略泛起一絲絲的疼:“其實父親不必如此,不必派人偷偷跟著探查兒所作所為,只需說一聲,讓父親所指派的人跟在兒左右,光明正大地看著兒在做什麼,再同父親回稟便是!”

“你!”莫世子一口氣堵在心上,無數的失望迅速冒出胸腔,手指著長子斥道:“為父現今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止你祖父、為父,就算是一直以來最支援你娶夜家大姐兒的你母親,我們皆已盡改初衷,皆認為夜大小姐再不適合嫁進咱仁國公府!”

“為什麼?”莫息不明白,明明之前都很支援,現今為何就全都變了!

“為什麼,你還要問為什麼!”莫世子手緊緊握住茶碗,手上青筋猛漲。

邊上侍候的永書看得心驚膽顫,足底發力,時刻準備著,倘大爺氣到抓茶碗砸向大少爺,他得立刻擋在大少爺身前才好。

“英小姐入宮失敗之事,是兒之過失,與十一無關。”莫息辨解著,縱他明白這會兒的辨解是多麼蒼白無力,他也不能什麼也不說:“是兒沒用,沒能做好柴大人周邊的所有防衛。”

莫世子哼道:“不是你沒做好,而是一遇夜大小姐,你便再什麼也顧不得!起初我們同意你娶夜家大姐兒,也一直為此替你謀劃,更時時讓你自已努力把握,這些的前提是夜家大姐兒能幫到你,而非拖你後腿兒!像你如今這般模樣,倘日後真娶了夜家大姐兒,你不但無法藉助夜家勢力助三皇子一把,反倒得讓夜家大姐兒把你誆去助四皇子!此絕非你祖父與為父初時之願!”

那晚情形,他得探子後稟,雖未詳盡,但大概經過,他還得知個清清楚楚的,這個不肖子休想瞞他!

莫息還想解釋:“父親……”

“不必再說!”莫世子意已決,“夜大小姐不過是中了暑氣,有方太醫安太醫在,病情到了明日也就好轉了,此時夜家多少訪客,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為父說不準去,你便不能去,給為父好好待在屋裡反省!”

莫世子拂袖離去,一離開上觀院,便命人將院裡裡外外的每個門落了鎖,且調了仁國公府裡的護院層層守著,防著莫息偷偷前往靜國公府。

莫世子妃就等在上觀院外,是擔心他們父子倆吵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也是焦心等不得,見莫世子如此作派,深知有長子身邊已養有八部眾的她道:

“爺,倘息哥兒真想私自出府,這些護院可不是息哥兒所養私衛的對手!”

莫世子哪兒有不知之理:“我就是想看看,他已執迷不悟到哪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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