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陳銘的陳述之後,羅天勇睜大眼睛,問道:“你們是說,張健極有可能是鬼魂?”

“目前看來,機率極高。”陳銘點點頭,確認道。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正面接觸鬼魂,都沒有被幹掉。”羅天勇很有些後怕。

“時間還早,這只是第一天,鬼魂的殺戮不會那麼瘋狂。”陳銘說道。

“今天晚上我們該怎麼辦?”李文學問道,“如果張健是鬼魂的話,我們還要回宿舍睡覺嗎?“

“不論張健是不是鬼魂,我們都要回去睡覺。”陳銘說道,“不回去,就沒有新的情報。”

按照目前已經知悉的資訊來看,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在午夜死去。

午夜,是最為危險的時間段,在逃生事件之中,高風險就意味著高收益。

陳銘等人所在的寢室,又是當年的案發現場。

這點不用懷疑,甚至不用去求證,除卻案發現場之外,避難所不會將他們送到其他地方。

“能夠確認,我們的宿舍,就是當年燒死過人的寢室嗎?”羅天勇看向李文學。

“對,我看到了當年的卷宗,裡面的照片,確實就是我們宿舍。”李文學說道。

推測歸推測,驗證還是需要的,儘管驗證的結果,與推測的結果,完全相同。

最危險的午夜,最危險的案發現場。

危險的時間,危險的地點,同時意味著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

眾逃生者不可能離開寢室,否則勢必會錯過很多關鍵資訊。

宿舍有鬼。

宿舍是案發現場。

宿舍絕對是最危險的地方。

但眾逃生者卻不得不去最危險的地方,度過最危險的時間。

因為,沒有新的情報與資訊,無法解決逃生事件的話,那與死亡沒有任何區別。

“王一博是什麼情況?”陳銘又問道。

之前,羅天勇說過王一博有問題,所以他才去找張健與孫剛詢問細節。

“沒有什麼異常,作息比較穩定,平時也喜歡打遊戲,看上去就是很正常的大學生。”羅天勇回答道。

陳銘點了點頭,只是從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不論是張健,亦或者是王一博,都非常正常。

“有沒有這樣的可能,那三名舍友,全部都是鬼魂?”李文學問道。

“有這樣的可能,但我們目前無法證明。”陳銘說道。

他又對李文學說道:“他們的背景,有問題嗎?”

李文學搖搖頭:“單純從檔案上來看,沒有任何問題。”

在座三位都是高階逃生者,清楚該怎麼去調查逃生事件。

對舍友做背景調查這種事情,即使是沒有提前商議好,李文學也會自行去做。

“接下來,你們打算做些什麼?”羅天勇問道。

“我打算再回寢室好好看看。”陳銘說道。

“我再去查查這些人檔案。”李文學說道。

“那我去打聽打聽這場火災的細節,可能還會有知情人。”羅天勇說道。

敲定方案之後,眾人分頭行動,陳銘獨自回到了寢室。

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三名舍友都很忌憚,中午沒有回來休息。

寢室裡只有陳銘自己,還有地板上那串詭異的腳印。

陳銘舒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在腦海中整合著當前獲得的線索。

幾乎已經能夠確定,張健就是鬼。

根據羅天勇的描述,王一博也有可能是鬼。

目前看來,存在感最低的孫剛,反而是最為安全的。

但看似最安全的孫剛,是否才是逃生事件真正的殺招?

這間寢室之中的死者,都是在半夜被活活燒死。

而其他受害者,則是先後在午夜自焚而死。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這中間又有怎樣的聯絡?

乾淨的大理石地板上,灰燼堆成的黑色腳印依舊清晰可見。

三名逃生者早早離去,三名舍友也不想觸這樣的黴頭,就這樣放在了這裡。

陳銘站在了黑色腳印起始的地方,雙腳與腳印重合。

他順著腳印向前走去,首先走到自己床前,而後暫時停下,凝望著枕頭的位置。

那名女生在傾倒汽油的時候,在想什麼?

駐足兩分鍾後,他繼續向前走去。

透過重複鬼魂的動作,他想要知道鬼魂的心理。

鬼魂是沒有心理的,但那名縱火的女生,在死去之前,卻當然存在著心理。

如果五名欺負她的舍友都被燒死,那她為什麼還要成為鬼魂?

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當年的親歷者又為什麼會受到牽連?

最終,陳銘站在了寢室的正中央,黑色腳印在這裡終結。

他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左手捏著什麼,在右手拿著的東西上輕輕一擦。

隨後,他鬆開了左手,將捏著的東西扔到了地上。

他在模仿鬼魂最後擦亮火柴引燃汽油的動作。

五名舍友全部都被燒死,她的仇人都應該死掉了才對。

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女孩變成了厲鬼?

陳銘忽然想到了某個人。

王一博曾說過,當時女孩之所以崩潰,除卻被舍友孤立之外,還有跟男友分手。

如果王一博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位男友,其下場也應該是自焚而死!

陳銘馬上撥通了李文學的電話:“你記得王一博說過,縱火女孩還有位男友嗎?”

“記得。”李文學回應道。

“能查到這個人是誰嗎?我想知道他的情況如何!”陳銘說道。

“可以,但這事有點麻煩。”李文學說道,“畢竟大學生談個戀愛,也不會計入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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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縱火者的同班同學全都死去了,想要瞭解內情,變得非常困難。

一定有人知道其中細節,但想要找到這些人,並不容易。

李文學在警方有些人脈,這件事只能交給他,只有他才能完成。

與李文學溝通之後,陳銘長長地嘆了口氣。

高難度逃生事件,的確與低難度逃生事件不同。

換成是之前,此時的陳銘,即使是沒有找到鑰匙,至少應該有了頭緒。

但是,現在的他,卻還是覺得身處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

他又想起了避難所給出的內容描述。

“據說,人的身上,共有三把火。”

這句話又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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