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常年處於失業狀態,我很少參加特別正式的場所,穿著一直都相對隨意,這回是周遊的生日,我卻不想失禮。

特地去買了全套的衣服,西裝外套,襯衫,羊毛衫,我甚至穿上日常我厭惡的皮靴,用髮油整理了頭髮,噴霧定型。

確定自己形象上沒問題,我這才走出自己的屋子,外面陸陰陽已經準備完畢很久,百無聊賴坐著打哈欠。

她穿著我送她的皮衣夾克,下身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長靴,這對她而言已經算是梳妝打扮。

今天陸小姐面部畫了妝,這在她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時候,打了粉底,塗了淡唇彩,中短髮清爽,天生的眼影讓她永遠不會給人柔弱之感。

“你看我幹什麼?怎麼了?”她看我。

我忍不住問:“你居然會化妝……”

陸陰陽眨了眨眼:“這是基本禮儀吧,我以前也和陸循出門,他就教過我一定要出門前化妝,這是陸家的禮儀,也是一個優良的習慣。”

我驚了,陸老爺子居然還會化女裝……不,女妝。

陸家人學識真是博大精深,什麼都會。

黃喑卻是不適合去參與這種場所,羅子敷人飛去了廣州,羅胖子倒是有時間,和我們約在伊人酒吧外碰頭。

今天羅立穿得也很撐頭,大背頭,蛤蟆墨鏡,一件機車皮衣,脖子上掛了一根黑人街頭風金鏈子,下面筆直工裝褲加馬靴,轉瞬從以前戶外猛男變成了都市型男,以至於差點讓我不敢相認。

“嘿,哥們這身還成吧?”羅立得意道:“不是說,當年我也曾跟著一個知名服裝設計師走南闖北,參加了各種走秀,對於搭配和穿著審美略有研究。”

羅立過去經歷豐富,涉獵廣泛,這也是他能夠萬金油一樣跨界混跡的關鍵基礎。

酒吧外有一條白色中華田園犬衝我們搖尾巴,它是宋珍妮老闆之前收養的那條可憐流浪狗,那時候我本以為宋老闆會將它毒死,後來才明白,宋老闆只不過是面冷心熱。

這條狗搖了搖尾巴後就趴在門口旁邊,不吵不鬧,守著面前的一個狗食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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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那條蛇?”陸陰陽突然說。

我這才想起,宋珍妮有一條銀環王蛇達爾克,劇毒無比,那蛇卻彷彿通靈了一樣,對人十分溫和,聰明又有眼力,比一些遲鈍的人還要更懂人情世故。

不得不說,宋老闆養寵物是真的有一手。

蝴蝶門旁邊掛了一個長方條木頭牌子,上寫:今日歇業,明日營業。

酒吧內燈光偏暗,播放著舊上海風格老式音樂:

花落水流

春去無蹤

只剩下遍地醉人東風

……

陸陰陽一臉興趣:“是白光的《魂縈舊夢》,好久沒聽到這首歌了。”

上個世紀的歌舒緩清揚,加上女歌手白光懶洋洋的調子,聽得人很舒服,沒有任何不適感,反而格外適合眼下的環境。

周遊朝我招手:“這裡,馬燁,表姐,來來來。”

中間有一個長條桌,周圍一圈沙發,這就是給周遊生日準備的場所。的確如周遊所說,來人只有三人,周遊,他女友查笑言,還有這裡的老闆宋珍妮,就連明哥也沒有請。

宋珍妮見我們三人來,攏著裙角站起來:“你們慢聊,我去拿點東西,小言,跟我來。”

查笑言嗯了一聲,乖巧地跟著宋老闆走。

周遊坐在沙發上,一臉愜意:“表姐,你終於捨得打扮自己了啊,看來我媽說得沒錯,馬燁真的很適合你。”

陸陰陽皺眉:“我們還沒有準備結婚。”

場面一時間有些凝重。

還是羅立反應更快,哈哈大笑:“陸小姐的冷笑話,是越來越冷了……周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又搞了個飛機專案,說是要搞無人機大氣層競技比賽?”

周遊也接上話道:“現在有錢人還是很多,對於娛樂的閾值是越來越高,新東西總是受歡迎的,所以夏老闆就聯合了幾個朋友準備試一試。目前得到了一些資本融資,具體能否落地還不確定。”

有羅立和周遊在,氣氛就不會沉悶,這倆人一個能侃擅吹,一個涉獵廣泛會捧哏,聊得十分熱烈,我偶爾接兩句話,光是聽這倆人說都不會枯燥。

遠處一輛銀色小餐車緩緩被推過來,推車人是查笑言,後面跟著一身露背黑長裙的宋老闆。

查笑言將餐車上的蛋糕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在燭光中說:“生日快樂!”

周遊笑眯眯道:“謝謝,很開心。”

他轉而看向我和陸陰陽:“生日快樂。”

我有些懵:“不是你過生日嗎……陸陰陽也今天生日?”

陸陰陽也臉色疑惑:“我沒有生日。”

“不,今天的確是我的生日,但也是我們幾個人相遇的那一天。”周遊笑道:“所以算是我們幾個人一起的生日,我們相遇的兩週年紀念日。”

兩年前,也是這一天,陸陰陽拖著箱子來到我和周遊租的房子外,她說來找周遊,我不敢讓她進來,誤以為是周遊在外招惹的千里尋夫的前女友。

這是一切的開端。

難怪周遊說沒有請其他人,只邀約了我和陸陰陽,以及讓我找合適的朋友一起過來。

哪怕我和周遊因為彼此要忙碌的領域截然不同已經聯絡日少,他依舊記得我這個大學室友,這讓我心裡一熱。

羅立端起酒杯,搖晃著杯中紅酒:“那別提那麼多,能遇見就說明是緣分!敬今天!”

大家酒杯輕輕碰了碰。

我身邊的宋老闆突然看過來:“你身上多了蟲子,品級很高,你不應該植入的,這樣不是好事。”

與她對視,很容易就目光陷入她那雙魔性眼眸裡。宋珍妮就和纏在她小臂上的那條銀環王蛇一樣,有一種危險又誘惑的魅力,讓人想要靠近,卻又不敢越過最後一段距離。

我點頭笑:“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有它至少我有一些反抗之力,不是嗎?”

宋老闆端視了我兩眼:“也對,你現在也變成了眾矢之的,需要依靠妖魔的力量來對抗和抑制鬼神。”

此前我就一直對宋老闆好奇,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是從何處來,要去什麼地方,經營這樣一座異人酒吧又是為什麼。陸陰陽曾經十分嚴肅警告我,這個女人非常危險,那副警惕又忌憚的模樣只有她面對王靈官時有過。

於是我就問了:“宋老闆,我的七殺對你有一種攻擊慾望,但是它又有些怕你,這是為什麼?”

宋珍妮嫵媚一笑:“因為項羽再強,也怕虞姬。”

我老實巴交說:“可項羽體內明明是‘破軍’,我這是七殺啊……”

女老板笑而不語。

我彷彿抓住了什麼,卻又想不出到底那具體意味,想了半天都沒有頭緒,只能放棄。

周遊朗聲道:“大家一起吹蠟燭,分蛋糕了,來來來,今天可是大家所有人的生日。”

我們幾人一起吹滅蠟燭,一時間室內一片漆黑。

這時我手機嘀嘀嘀響起。

我劃拉開螢幕一看。

黃喑:快逃,王靈官現在寧泗,正朝你們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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