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的人衝羅立吼了一句,羅立和他說了點什麼,這才把手電朝下,原來是不讓對著菩薩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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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大鬼已經唸完了好些遍的六字真言,此時從手下手裡接過一盞蓮花燈白蠟燭,用打火機點燃了,鄭重其事地放在菩薩像面前。此時我也跟著張北邙湊了過去,手電和燭火下終於看清了那尊佛像的模樣。

菩薩像大約高一米八多一點,和羅立差不多高度,同樣是以石頭雕刻而成,頭上戴了一頂尖尖帽子,能看清佛像是微微閉上眼睛,臉圓唇厚,不過姿態有些奇怪。尋常佛像要麼是手掌向外比做無畏印,要麼是雙手放在下腹拇指相連做參禪狀態,可這尊卻是雙手自然下伸,掌心朝向我們,指端併攏朝下,看起來十分彆扭,雙肩僵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感。

多米尼則是湊過去想要用手摸一摸佛像,被旁邊大鬼的一個小弟一把推開,推得這個白人踉踉蹌蹌差點摔了一跤,恰好被我扶了一把。

陸陰陽凝視良久後說:“這是佛門的與願印,表示佛菩薩能給與眾生願望滿足,使眾生所祈求之願都能實現之意。此印相具有慈悲之意,所以往往和施無畏印配合。不過這裡是雙手都呈與願印,我還是頭一遭看到。是要發下大宏願完成什麼業報麼?”

多米尼也用英文噼裡啪啦說了一通,這回他語速極快而且不少生僻詞彙,我就完全聽不懂了。好在有秋天同聲翻譯,我們終於跟上了意思。

他說這尊佛像頭戴法帽,屬於藏傳佛教的風格,漢傳佛教是頭上不會佩戴帽子這樣的裝飾物的。又說這菩薩的雕刻手法和本身痕跡,應該是明清時候的產物,很有研究價值,叫大鬼千萬小心不要弄壞了。

我心裡直笑,多米尼也是情急之下失了智,大鬼本身就是佛教信徒,看看人面對菩薩就開始唸經,還點了燭臺,恭恭敬敬的,怎麼會弄壞佛像?

立刻我就笑不出來了。

大鬼招呼幾個小弟開始挖掘佛像下面的底座,他們摸出鎬頭,敲得哐當作響,碎石飛濺。我們慌忙躲避開來,避免被濺射傷及無辜,只能遠遠圍觀。

羅立灌了一口水:“我還以為多虔誠呢,原來就是提前給打聲招呼。”

張北邙和大鬼交涉了一陣,也回到我們這邊陣營。

他說:“大鬼說這可能就是菩薩金身,不管是不是,先挖出來帶上船,總之人不走空。”

我忍不住嘲笑羅立:“和你的風格倒是一樣,說起來大鬼大概就是菲律賓羅立哦。”

羅立怒道:“哥們絕不禿頂。”

前面熱火朝天挖掘著佛像,在一邊的多米尼上躥下跳,結果被一個菲律賓小年輕推搡了幾把,最終只能站在邊上乾著急,那沮喪的臉色我看著都替他難過。

突然兩個挖石頭的小弟喊了句什麼,不約而同停下了手裡的活兒。

大鬼也湊過去看了看,嘀嘀咕咕幾個人在說什麼,兩個小弟顯得極為掙扎,然後突然兩個人都跪在地上開始給菩薩磕頭。

我們幾個趕緊小跑過去,聽到女管家秋天翻譯說:“菩薩流淚,菩薩流了血淚,要遭報應。”

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不能手電直射佛像了,我們幾隻大小不一型號的手電照上去,只見頭戴法帽的菩薩左眼的確留下一行血淚,恰好從那微闔的左目下滲出,如同是被挖出石像的悲憤之淚。

“不是,是天上。”陸陰陽率先抬起頭來。

我們也跟著揚起腦袋,只看到空中懸掛了什麼東西,那是一個包裹,被繩子繫好掛在一根高高的石柱上,血液正是從那裡滴落,仔細用手電照射下還能發現佛像周邊地面上的確有紫褐色還未乾涸的血跡。

不等我們做出反應,陸陰陽雙手攏在腦後將原本藏在馬尾結上的鋼絲繩取出,又從腰間拔出匕首固定在上面,在手裡掂量了兩下。

“馬燁照好目標。”

我雙手託著手電穩穩照向空中那包裹。

只聽呲的一聲,匕首被陸陰陽擲去將空中繩子割斷,懸掛半空之物就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大鬼立刻讓小弟去開啟包裹,我們都靠攏過去。

其中一個小弟小心翼翼戴上勞工手套,這才用刀把布包給劃開,結果才一弄開,裡頭的東西就骨碌碌滾落出來,卻是一隻斷臂。小弟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稍微愣了愣就繼續清理裡頭的東西,很快把布包裡的物件都取出來,裡頭東西不多,就是兩隻齊大臂的斷手,還有兩隻齊膝蓋的斷裂小腿。這兩部分的殘體都腐爛嚴重,潰爛開不說還有些膨脹發白,裡頭的血液也留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一層黏糊糊的年膿液,看著都噁心,我說難怪有一股子難聞的臭味,原來來自於它們。

大鬼臉色不太好看,罵了一句fxxk U。

張北邙也是若有所思,他看向陸陰陽:“陸小姐介不介意過去驗屍一下?”

陸陰陽說好。

於是他和陸陰陽倆人進入大鬼和小弟圍起來的圈子,陸陰陽很快就獲得了空間開始檢查屍體,我們只能呆在外圍,裡頭的味道也足夠嗆人。

陸陰陽蹲在地上撿起斷臂斷腳,用手裡匕首稍微割開皮膚,又仔細觀察,捏了捏骨架。

“這四具肢體屬於不同的四個人。”她將斷手斷腳依次排列放在地面石頭上:“這一隻手明顯骨骼粗壯很長,應該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的;這一隻手是女人的;這只腳有扁平足;最後一隻腳跟腱很長,應該本人運動能力不錯。這是不同的四個人的肢體,被人收集起來掛在上面。”

顯而易見,這是一種人為的示威行為,警告後來人不要往裡再走。

原本石樹島上就有古怪,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捷足先登,這情況讓我們有些進退不得,離開就是白來一趟,往前走又可能遇到前面那群人留下的陷阱。

“往前走。”大鬼做出了決斷。

為了讓我們能安心,他罕見的給出了一番詳細解釋:“如果對方力量夠強,完全可以在島外就直接禁止我們靠近,用這麼一個手段,說明他們本身並不比我們強,這是一種外強中乾的手段。或者他們真的夠狠,完全可以引誘我們進去,然後一網打盡黑吃黑。結果他們沒有這麼做,說明他們沒有這個能力,而且這人手人腳明顯是放置了很多天的屍體上卸下來的。”

這位菲律賓大佬沉穩道:“屍體怕是他們無意中找到的,和這座佛島真正的秘密有關,而他們充其量瞭解了一些,只能嚇唬我們,避免我們靠近,搶了他們可能的收穫。我大鬼這麼多年海上做生意,你講規矩我們就按照規矩來,要來硬的,我大鬼從來不怕。”

矮小的身體裡有一種捨我其誰的兇惡之氣:“給我把傢伙摸出來,誰敢在背後下黑手,開槍給我打!不管他是誰!”

耳邊傳來咔嚓咔嚓的拔槍上膛聲。

我頓時緊張地小腿都有些抽筋,這不是開玩笑,都是真槍。一槍上去,在這鬼地方就是一條命。

大鬼又惡狠狠說:“給我繼續挖,這佛像我要了!MotherFxxk!”

他摸出一根煙點燃,黑暗中亮起一點火光,伴隨著縷縷煙霧,大鬼終於露出了自己衰老面孔下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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