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知道陸陰陽從雲南怒江老宅出山就是衝被人帶走的冢虎而去,但冢虎到底是怎樣一種屍蠹卻從未問過,因為我潛意識裡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挺難的主線任務——或許要很久很久才會輪到它,只是現實不是遊戲任務劇情,它居然就這麼主動現身了。

“我個人也有一個不情之請,這次也想要向陸小姐請教一下,冢虎的特性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北邙臉色微紅,卻絲毫不影響他口齒,相反目光更加有神起來。

“冢虎……”陸陰陽罕見地猶豫了一番,不過這種遲疑並非是她不願講,是一種整理思緒。

若是完全不說,她根本話頭都不會接,陸小姐可不管什麼人情世故,不說就是不說。

“冢虎是破軍和紫薇兩脈變異而出的一種奇特屍蠹,它最早出現是在唐代黃巢身上,有破軍和紫薇雙脈的影響。”陸陰陽放下蟹腿,認真對我們講述著:“十四大蠹首中,紫薇被稱之為斗數之王,帝君氣象,天賦本身就是壓制其他十三種屍蠹,往往出現在開國皇帝身上。破軍則是十四大蠹首裡破壞力最強之一,本身衝動爭鋒,比起七殺的破壞欲更強,也是最容易失控。這兩者混雜變異出的冢虎,本身就天生擁有不可抑制的破壞吞噬慾望,但凡遇到屍蠹都會恨不得將其捕獵。”

她緩了緩說:“冢虎擁有很強的生存能力和偽裝,哪怕寄生宿主,平時也可能毫無作為,但遇到同類時就會毫不猶豫下殺手。”

羅立忍不住問:“那張先生身上怎麼同時保有冢虎和屠蘇的?”

“並沒有。”陸陰陽雙眼直視張北邙:“冢虎並沒有在你體內,只不過隨身攜帶而已,如果進入體內,冢虎會立刻和屠蘇爭奪主導權,只能有一個活。”

張北邙聳聳肩:“被你識破了,不愧是專家。”

我突然意識到,就連這一點也是張北邙下的一個小小套,讓陸陰陽說出來,自然會說明為什麼冢虎不能寄存在體內。

羅立也不管有外人在,興趣極大:“冢虎的能力是啥?”

“神經刺激,或者說神經衝動上癮。”陸陰陽臉色變得無比嚴肅,她似乎是在警告張北邙不要輕舉妄動:“你到底有沒有試過冢虎?”

語氣前所未有重。

我甚至能感覺到她渾身肌肉都已經被調動起來,如果張北邙給不了她想要打答覆,很可能這裡飯局變戰局就地開打了。

張北邙也毫不避諱她的對視:“沒有,我這個人沒有把握的事很少做,前面不過是套你們話的說辭,況且我也知道不是所有屍蠹都如同‘屠蘇’一樣好相與。事先我做了一番調查,後來才輾轉查到這東西可能是出自於雲南陸家的手筆,被幾個小年輕入室偷了出來,直到不久前我才確定這就是陸家遺落的冢虎。”

“沒碰就好,這東西沾上……就和毒品沒什麼差別,只是毒品是化學作用下間接影響神經,冢虎是直接對神經刺激,強度更大更持續。”陸陰陽冷冷道:“可以這麼說,它刺激產生的多巴胺高達正常人體上千倍,可以相當於一個人持續不斷高潮數十年,功效上和吸食幾百公斤毒品沒區別。”

我只覺得小腹一陣幻痛。

這高潮十幾年人肯定都傻掉了,冢虎這種刺激程度簡直可以破壞人腦一切正常思維,如此詭異恐怖的副作用我還是頭一遭聽到。

“之所以叫它冢虎,並非只是說它擅長裝死,是因為它會把寄居的人體打造成一個殼,一個完全被它控制的行屍走肉,被本能慾望牽引,就和死了沒什麼區別,是一座‘肉冢’。真正的冢虎性情兇猛詭詐,如同林澗猛虎一樣,不論捕獵還是下手都狠準殘忍。”

陸陰陽言語冷淡,卻聽得我心中波瀾萬千。

她補充道:“只要被它做了‘肉冢’,就幾乎難以脫離控制,所以我說它就是一種最麻煩的神經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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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北邙也眉頭擰起,看了一眼女管家秋天,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還好我的習慣一向是不懂的少碰,差點就栽了。”

此前一直沒有加入聊天的秋天這時候終於開口:“時間差不多了,大家吃飽了話該上船了。”

於是我們一行開始收拾心情一路折返遊艇。

張北邙問了下船長啟程有沒有問題,船長說一切正常,讓我們可以先進船內休息,因為畢竟是夜裡,航行速度不會特別快,從這裡趕赴與大鬼碰頭目的地需要幾個小時。

回到船艙房間裡,羅胖子倒頭就睡,鼾聲大起,我開頭還睡不著,畢竟是馬上就要到三不管的海上,可沒一會兒倦意湧上心頭也閉上眼。

是羅立把我拉起來的。

“別睡了馬燁,不對勁。”羅立說:“你聽,外面一點聲兒都沒有。”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也學他的樣子耳朵湊在門上,外面果然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彷彿外面就是山中古屋一般。更麻煩的是我一看手機,上面訊號全無,出海前我查過,似乎是海域分界線有訊號,其餘地方被軍事遮蔽。這也是海上行動很容易失聯的一個原因。

羅立低聲道:“哥們,你說咱們會不會是被張北邙給賣了。”

我不解道:“出賣我們他能得到什麼?”

“現在最重要的是人才啊。”羅立聲音進一步降低,手緊緊握住工兵鏟:“把咱們,特別是陸小姐賣給那個菲律賓的大佬大鬼,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這回咱們多半是被陰了。現在快到公海上,咱們只能自救,你也帶上武器,甭管那麼多,能拼一下是一下。”

大腦頓時嗡的一聲,我慌忙從兜裡翻出防狼噴霧,只是看著我們如此單薄的火力,根本抵不過人準備萬全的裝備。據說菲律賓有不少手工手槍作坊,早些年金三角不少槍支都是買的菲律賓貨,咱這兩個冷兵器還沒衝到人面前估計就被子彈打成篩子了。中國是禁槍的,外國可不是。

有人開始敲門,一聲又一聲,並沒有說話。

我和羅立都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呼。

門的把手開始被擰動,裡頭我們反鎖過,可外面人顯然是有鑰匙,隨著框框磨合聲,門被人一把推開。

“你們幹嘛?”

陸陰陽一臉不解看著我們倆。

保持正要砸下工兵鏟的羅立這時候尷尬地變成上下託舉:“那啥,我們鍛鍊身體,演練呢。”

我也裝模做樣雙手握槍一樣握住防狼噴霧,左右瞄準,尋找假想中的敵人。

“前面就是大鬼的船了。”

陸陰陽問我們:“給你們說一聲,可以去甲板上透透氣。”

我們趕緊說好。

“不過張北邙改變了一點計劃。”陸陰陽突然說:“原本說是我們全部人上大鬼的船,現在是我們的船跟著大鬼的船走,他對外的說辭是方便,更加舒適好放東西。”

我看了一眼羅立,他也意會般點頭。

看了張北邙還是防著一手這大鬼,咱們上了菲律賓人的船那就是任人魚肉,現在至少還有一艘船,實在不行還能分道揚鑣,一拍兩散。

外面突然響起一聲槍聲。

我和羅立下意識就地抱頭趴下。

好一會兒,外面傳來嘈雜聲音,似乎是很多人在爭吵咒罵。

頭頂突然傳來張北邙急促的聲音:“你們別出來,遇到了菲律賓的軍方巡邏船,沒大事,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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