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往下掃去。

——陸採薇確定腦死亡後被其父陸循帶走,稱帶回老家土葬,死亡證明已交。

我看得心裡又是一跳。

其父陸循?陸循老爺子是陸陰陽的父親???老年得女?

轉瞬我立刻回過神來,原來陸陰陽是周遊的小姨,難怪之前他說起表姐時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而且周遊母親周婧當時見到陸陰陽時也沒什麼好臉色,似乎對她一點不歡迎。原以為只是周婧對陸家傳承的一種牴觸,現在看來陸陰陽的小姨身份以及死而復生,的確讓周婧這個希望孩子處於正常人生軌道的很是不安。

我回頭繼續深入

上面記錄,陸採薇屍體被陸循帶走後就沒有了音訊,根據當地當時政策,並未要求全部火葬,而且雲南怒江怒全名江傈僳族自治州,原本就屬於少數民族區域,更是尊重其風俗文化。這部分是醫院的有關紙質文件復印件。

第二張紙上的東西也不多,是一份派出所的筆錄復印件,上面不少字跡都模糊潦草,好在下面有一個機打版本,記錄的是一起離奇死亡。

地點恰好也處於怒江某個村子旁邊的山上,根據幾個目擊者所描述,那天村子裡的貓狗都很不安生,叫個不停,吵得人睡不下去。於是他們出門看看是不是有野豬或者大蛇之類的猛獸進到村子裡,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只看到蝙蝠飛來飛去,蟲子都不怎麼叫了。這種預兆讓眾人想起山洪和山頂塌方,更是惶恐。

此時遠處山裡傳來一陣陣人的慘叫,聲音嚎叫得太厲害,以至於聽起來都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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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大著膽子拿上電筒和鋤頭、斧子,帶了狗靠近過去一看究竟。

越是靠近,那叫聲越是悽慘,聽得他們膽戰心驚,就像是有一個人在被千刀萬剮發出來的,彷彿這個人把所有的力氣骨血都耗費在了這一聲聲裡頭。

等他們真正越來越近,那聲音卻消失了。

忐忑之餘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建議說,不如回去了,前面恐怕會有危險。常年居住在山裡,村民們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保持著敬畏心,看似寧靜的山巒中並不是如看起來那麼安全,每年都會發生一些怪事,偶爾失蹤一兩個人也不足為奇。這時候他們的狗突然狂吠不止,衝向前面。

村民們喊都喊不住,只能硬起頭皮往前跟著走。

等跟著幾條狗來到一處裸露了不少大石頭的地方,他們發現有一個人躺在那裡,不過此人已經沒有了人形,身體像是被什麼猛獸啃過一樣,皮肉綻開,骨頭都露了出來,頭皮被撕下一大塊,肚子也被撕裂開來,腸子從裡頭流出來,看得村民們當場就嘔吐了不少。

有人眼尖,一下子認出來,說這不是高老師嗎?

高老師是當地一個鄉村教師,是那個時候少有主動從師範學院請纓下鄉到最基層村小教書的大學生,對於這個斯斯文文的城裡老師,大家都是十分尊敬的,而且村民能夠感覺到,高老師是真的有學識,他是一個詩人,有一回還有省裡的電視臺來採訪他,說是獲得了什麼青年詩人大獎。

只是高老師此時情況實在太慘,鼻子被咬掉,露出下面兩個梨狀孔,白骨森森,他睜大眼睛,嘴唇哆嗦,想要說出什麼,卻沒法完整說出一句話來。他左臂整個斷掉在地上,血把周圍溼潤泥土染成了紫紅色,大腿上也全是啃咬過的痕跡。

有經驗的村民一眼看出,高老師已經沒救了,他眼下只是還吊著一口氣,也僅剩最後一點求生意志的力氣,但根本於事無補。

詭異之處也在這裡,高老師拖著殘軀硬是在山上撐了足足三個小時才落氣——按照他的失血量,早就該斷氣才對。

村民們迅速報警,警方趕來收攏了屍體,並且現場勘查。由於當時還是九幾年,科技力量不足,加之案發地處於深山之中,取證很不容易。經驗老道的刑警門還是在現場發現了不少指紋,這讓眾人覺得有了追兇機會,繼而村民們又覺得不對勁。這明明是狼群攻擊過的痕跡,怎麼出現那麼多人的手指印?

警方取證返回後進行了痕跡比對,幸運的是這幾個手指印竟然都有資料,說明這幾人是有前科的!

接下來的結果卻讓他們再次吃了一驚:幾個指紋主人都是確認死亡,出過死亡說明的,裡頭有老人,也有小孩。

可根據現場勘查判斷,那幾個人十分兇殘地劫持了高老師,並且用類似於牙齒的方式對他造成的生理上重創,很難想象,老人和小孩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更何況他們幾個早已確鑿死亡。一切線索在幾個死人這裡完全斷掉了,高老師平時風評極好,溫文爾雅,對人也友好禮貌,實在想不到有誰會對他進行報復性虐殺。刑警們層層上報,最終卻引來了第六司的人插手,那時候的第六司權利之大同現在截然不同,徑直將此案封存接管。

綜合上述各種因素,這事變成了一樁懸案。

後來到現在,不久前第六司某科室整理過往二十年資料時才發現,這一次離奇死亡案件居然是當時的副司長親自調查。副司長調查了這個高老師的身份,發現一個有趣的履歷,這個高老師並不是什麼主動請纓支援鄉村,而是類似於過來避難的,他原本是保研,結果搞大了兩個女孩的肚子,導致其中一個自殺,另一個流產。這事鬧得一度沸沸揚揚,保研不用想了,高老師就選擇了去無人知道自己過去的雲南怒江小鄉村教書,或許想的就是避避風頭,以圖後事。

案件分析裡,副司長親筆寫下了推斷,他認定高老師是被道術控制的死屍所虐殺。而當時在雲南怒江,能夠純熟控制死屍並且不惜進行這種類似於公開處刑的方式,不論膽量還是手法,只有陸家有可能。

他親自去拜訪了當時陸家家主陸循,返回之後,直接在卷宗下寫了“擱置此案,不必再查”。

看來是達成了某種協定,不過也側面證明高老師之死的確和陸循有干係。

兩張薄薄的紙上信息量不少,我前後看了幾次才想通其中關鍵。

我小心翼翼問陸陰陽:“這個高老師……就是你記憶裡給你唸詩的那個男人?”

“嗯。”

陸陰陽點頭。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自古真情留不住,從來套路得人心,果然一如既往,這種渣男當了鄉村老師也不消停。

“你和他……那什麼?當時在談戀愛?”

“不知道,或許吧。”陸陰陽看完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陸採薇應該很喜歡他,以前記憶裡出現過很多次這個男人的樣子。”

我聽得有些彆扭:“看來是陸循老爺子把他給……”

說到這裡我比了個斬首姿勢。

想來也是,陸家傳人原本就需要絕情戒欲,沒想陸陰陽卻喜歡上了這麼一號濫情男,陸老爺子肯定是大怒之下,暴脾氣沒忍住就把人給幹掉了。

“馬燁。你好像有一點搞錯了。”

陸陰陽認真地看向我:“陸採薇是陸采薇,我不是她,我是陸陰陽。”

我一臉懵逼:“哈?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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