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猴,小猴子!”

我們四處喊了他的名字,空蕩蕩的洞穴裡回聲一次次飄蕩。

羅胖子又潛入水下兩次,從入口處到裡頭都沒有找到少年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任何其他東西,他爬出水面抹了把臉:“媽的,這回看樣子是被小兔崽子給耍了。”

阿猴最大可能是沿著地下河游到了另一個直流,至於為什麼他會選擇不辭而別,這就不得而知了。

“進去嗎?”周遊看向我。

我咬牙道:“去。都到這裡了,下去。”

周遊同時也稍微分析了一下:“大家也別多想,小猴子可能是遇到了突發情況,按常理來說如果他要做點手腳,應該是等我們所有人下水或者到裡頭,然後再偷走我們的物資上去,這樣才符合邏輯。眼下不是這樣情況,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們幾個人之中,羅胖始終是外人,陸陰陽外面很少說話,我又遇事不如周遊冷靜全面,所以他說話往往我們都是聽的。

依舊是羅胖一馬當先,只有他知道怎麼過刀陣,接著是周遊,我是第三棒,最後陸陰陽殿後處理可能的突發情況。

我游泳相當一般,好在水下並不深,能夠用腳稍微蹬踏一點點往前遊,好在下面有一條狹小的窄道,貼著牆恰好沒有刀子。一個腳滑,我腳下鞋子被刮了一下,腿似乎動不了了,我一著急嘴裡嗆了水,手腳亂抓,一把抓住一根尖刺,好在上面都是鐵鏽已經不鋒利了。

後面有人託了託我的腳,我終於能夠遊動起來,到了岸上我看到是鞋帶沒有繫好,應該是之前被纏上了。後面幫我的人無疑是陸陰陽,她上岸還提著一個用防水袋包裹的大揹包。

我朝她低聲說了聲謝謝,陸陰陽說沒事,我就是做這個的,聽得我心裡一陣膩歪,難道我馬燁就經常掉鏈子嗎?

回想一下前幾次還的確如此……不免讓人鬱悶。

從暗河透過下面的地洞抵達的這裡比起之前寬闊了近乎十倍,周圍有三條岔道,從腳下石板和石道周圍固定的木梯子無疑都是人工打造。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在這裡建立了一個地下工事。

羅胖已經把兩盞提燈對準兩個方向,又丟了些熒光棒到四周,大體上能夠看出這裡的大概模樣。

這裡像是被人建造出來類似於廣場的地方,地面上有一整塊地方石板平整,中央有一張很大很高的石臺子,上面有一個像是金屬包裹的大鐘,上頭還有些鎖鏈,看起來倒有幾分像是某種刑具。

周遊小心翼翼用登山杖觸碰石臺,發現沒什麼異常再慢慢爬上去,用登山杖敲了敲大鐘,發出鐺鐺聲響。

這聲音引來周圍一陣悉悉索索聲,也不知道暗處藏著些什麼東西。

羅胖子立刻喊:“周爺別敲了!”

周遊卻像是著了魔一樣,用登山杖一下下敲打著,如同敲鐘老僧,看得我們毛骨悚然。陸陰陽幾步跳上去一把將他拉下來,周遊看起來卻很正常。

他說:“別擔心,沒事。”

我也怒了:“沒事個屁,之前你敲這破鍾,周圍就有奇怪聲音。”

周遊解釋說:“大家別急,這鐘我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問他:“不就是一座鍾嗎?還能是什麼?”

“這是喪鐘。”

周遊認真道:“你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和我國古代的鍾外部結構是不一樣的,外面是一層包鐵保護層。我國大鐘幾乎都是銅鐘,外面會刻有經文,這鐘上刻的是拉丁文,應該是某個鍾表匠自己的名字,拉丁語算是歐洲中世紀宗教儀式專用語言。”

我和羅胖子分成兩個方向爬上去,我一摸到這鐘就知道自己大概猜錯了,外面一抹全是鐵鏽,這是鐵質外殼,頂部上面有一塊地方有個木槌,我拿在手裡,木槌的手柄部包了一層銅,拿在手裡並不重。

我仔細看著鐵鐘,羅胖說:“馬老弟,你過來看,這裡。”

湊過去我看到上面刻了一排字:Ut beibi Dominus

右下方有寫著 Augustine的署名,應該是這個人刻上去的。

下面周遊仰起頭說:“看到了嗎?Ut beibi Dominus在拉丁語意思就是上帝保佑你。這是喪鐘,專門為死者而敲的,具有宗教符號。一般能敲鐘的都是牧師,上面的奧古斯丁是製造這座鐘的鍾表匠名字,上次我去巴黎出差還看到了類似的喪鐘,不過比這精緻得多。”

羅胖子跳下來拍了拍手上鐵鏽:“為什麼在這裡出現外國喪鐘?奇了怪了,難不成這洞裡的怪物是外國貨?”

最後陸陰陽上去檢視了良久,下來後很篤定道:“上面有血跡。”

在這麼大的一個“地下廣場”中,高臺上擺放著一座喪鐘,其中詭異意味讓我們幾人都不由自主靠近站在一起。

還是羅胖子打破了沉默:“我們還是在這裡再弄個臨時營地吧,總不能揹著一大包東西跑來跑去,這樣回來我們也方便一點。”

原本帶進來的物資在外面就放置了一部分,這裡就食物和水還比較充足,我們四個人就兩張帳篷,於是就以我和陸陰陽一頂,羅胖和周遊一頂分了。

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晚上十點鐘了,前後別看沒多遠,耗費時間倒是不少。

羅胖子丟給我和陸陰陽一人一袋行軍乾糧:“美國貨,上回我拖人帶了大半車,在外面吃這東西補充全,就是口味沒國產的好,沒飯,但蛋白質和維生素卡路里都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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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開來後發現裡頭是一代粘稠的雞肉意面,一塊巧克力軟餅,一盒堅果糖豆,幾片薄餅乾,還有一袋子芝士醬,一些小糖包和辣椒醬。

用自帶的生石灰加熱後口感還算可以,就是芝士醬味道太腥,裡頭似乎加了動物內臟,我還是強行吞了下去,這東西營養價值不錯,現在這環境也不知道下一頓什麼時候吃。

陸陰陽倒是很早就用石頭堆了一個小土灶,裡頭放上兩塊固體酒精,把一個不鏽鋼小鍋放在上面,倒入礦泉水開始燒水。

至於暗河裡的水,沒人敢隨便入口。

羅胖見我們幾人都有些沉悶,主動站出來說:“既然大家都到了這裡,也是戰友了,不如我羅某唱一首歌,給大家解解悶。”

不由分說,他就拉開嗓子唱起《一剪梅》,顫音聽得我們幾人眼皮發麻,不過他這麼一打鬧大家倒是輕鬆了不少。

我縮在睡袋裡問只是身上搭著一根薄毛毯的陸陰陽:“要不我們擠一擠,我穿著衣服的。”

“不用。”陸陰陽拒絕了,她認為身體被裹住沒法應付突發情況。

我習慣性摸出手機,網路和語音訊號都是零,不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腦子哪根筋不對,跟著周遊來雲南,結果被羅胖子給陰了,現在不得不來到這個鬼地方,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出去。

陸陰陽在周圍撒了自帶的藥粉,說可以驅趕蟲子。

也是多虧了和她基本上扎在一起,一路上除去那次路上,我基本上沒怎麼被蟲子叨擾。沒一會兒我就睡熟,迷迷糊糊我聽到一陣鐘聲。

我猛地醒來,看到陸陰陽已經不在裡頭。

手忙腳亂從睡袋裡爬出去,我發現大家都站了起來,齊齊看著鐵鐘的方向。

鐺——鐺——鐺——

夜半鐘聲入人耳,鐵鐘前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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