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陰陽說這血湖是一個巨型器官,我腦子裡第一想法居然是膀胱,因為之前赤紅色液體從水位高漲到“洩洪”很像是憋尿的感覺,不由讓我覺得很是鬱悶,你說心臟骨頭聽起來都好聽,偏偏是膀胱……外人聽起來就一點不可怕,充其量會覺得兩腿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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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啊,怎麼可能是膀胱。”羅子敷立刻數落我道:“膀胱裡頭哪來的象鼻怪?”

我恍然大悟,頓時心裡一鬆,不管怎麼說不是膀胱就好。

羅子敷則是得意洋洋道:“明明就是腸胃,裡頭的這些觸手就是類似於幽門螺旋桿菌鞭毛一樣的東西,鑽透腸胃寄生其中。”

“很接近,不過不是。”陸陰陽無情否定了她的看法,直接說出她的判斷:“是膽囊。”

膽囊具有很強的吸收和濃縮能力,充滿了典型的吸收性細胞。以人體膽囊來說,鹼性膽汁的大部分水和電解質,由膽囊黏膜吸收返回到血液,留下膽汁中有效成分儲存在膽囊內,變成棕黃色或墨綠色呈弱酸性的膽囊膽汁。

此外膽囊還要分泌稠厚的粘液保護腸道黏膜,就像是湖底那一層厚黏膜,能夠讓腸道不被膽汁腐蝕。

而我們此前看到的“退潮”就是膽汁排空,同樣以人類來說,膽汁進入十二指腸幫助脂肪消化和吸收,同時也將細菌和膽汁一起排出體外,屬於新陳代謝的一個環節。

羅子敷說對了一點,此前我們看到遍佈湖底的象鼻怪的確是一種伴生寄生體,它們和膽囊融為一體,這才能夠支撐如此巨大身體的生理功能。同時它也透過清理、淨化“膽汁”反饋膽囊,變相保護了器官的良好執行。

“其實只要你們參與過實體器官解剖,就會很容易對照,當一些習以為常的東西在顯微鏡下百千倍擴大,其實它們本身就是一種相對獨立的生存環境,同樣有伴生物。”

陸陰陽看向前方乾涸的血湖,那裡已經開始水位再次上抬,從地下空隙裡不斷湧出噴泉一樣的淡紅色液體快速填充著空曠的大湖。

“鼇魚果然是存在的麼?”羅子敷臉上表情很是古怪,似是高興,又像是擔憂。

我大概能夠明白她的感受。或許陸地上百分之99.99的人都以為鼇魚是戲言,更不用說近距離觀測,甚至如我們一樣進入鼇魚體內。這和獲得一張珍貴的限量版豪華遊艇旅行某種程度上是相同的,只是這艘巨型遊艇上生死不保證。

“這麼大的胃,它本身該多大啊?”羅子敷驚歎地看著充盈起來的血湖——現在應該說是膽囊。

記得我和羅子敷被蛇群趕上船時,在甲板上從船艏走到船艉,固然很遠,卻也比這一湖泊大得有限,總不可能這條鼇魚肚子裡全是腸胃?

還有一個問題是,從甲板上進入鼇魚體內,我就覺得內部空間大了好幾倍,行走在其中大有一股看不到頭的感覺。

“裸露在外的只是鼇魚很小的一部分。”陸陰陽一句話點醒了我。

這就像是潛艇或者鯊魚,看到外面的僅僅是一部分,大部分身體的還在水面之下,如此一來再次顛覆了我此前對鼇魚“船”形態的初識印象,肉眼看到的海面祖船不過是它一部分背脊而已。想想,這樣的巨型生物以前可是馱著海外兩座仙山的神物,鯨魚在它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小蟲子。

“也就是說‘祖船’應該就是鼇魚。”羅子敷順著她的話聯想起來:“九黎一族捕捉到了一條鼇魚,然後學會了駕馭它能夠進入大海,來去如風,也沒人敢招惹,難怪沒辦法得到他們去了哪兒。”

說著說著羅子敷臉色又有些不好看:“這次膽囊變化,說明鼇魚應該是在攝食,它這種軀體,攝食肯定是需要深海裡大量魚類補充。那咱們現在肯定是在海底了……”

難怪此前進來後通道就封閉了,鼇魚要下潛,自然會封閉身體防止海水進入體內,進入的通道外面有人為封堵的跡象,幾乎可以肯定是九黎一族的手筆,但畢竟是鼇魚身體,它要封閉出口只需要稍微繃緊肌肉。

“這是一個好消息。”我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之前咱們對祖船一無所知,現在知道這條鼇魚還活著,只要是活著的生物就有一定的自然生理規律。順著這個規律,咱們就能推測外面的環境,以及定位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說這麼多,其實真正懂行能給出有效資訊的只有陸陰陽。所謂術業有專攻,鼇魚這種生物的存在本身就是“妖魔”,陸陰陽能夠迅速做出判斷,說明她對其有一定瞭解。

“我並不瞭解鼇魚。”陸陰陽依舊實在,根本不願意樂觀講兩句——這是搞研究的人通病,平時實事求是很好,這時候氣氛需要希望她也無動於衷。

“不過馬燁有一點說得很對。”她又說:“我大概知道我們所處在鼇魚體內什麼地方。”

此時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狼狽的聲音:“救,救命……”

我扭頭一看,黑棉花堆裡有一個人正在掙扎,阿里一下子過去將他從黑棉花裡拖出來,竟然是鄭良奎。

他此時渾身直哆嗦,臉上過敏一樣長了許多鼓起的紅斑,裸露出的皮膚發紅,舌頭有些捋不直:“救……救……”

陸陰陽:“把他丟進水裡,快!”

阿里也不含糊,一下子將自己老闆推入水裡,然後自己也縱身跳下,用手抓住他避免下沉。

直到陸陰陽說可以,阿里和我們這才將鄭良奎合力打撈起來,鄭良奎躺在岸邊,眼睛睜大,嘴巴邊一圈水泡,看起來就像是得了某種傳染病。

陸陰陽用布條纏緊雙手,將鄭良奎的嘴掰開,發現他口腔裡也有些潰爛,大量黑色纖維黏在口裡和鼻腔中。阿里在陸陰陽指示下給老闆簡單清理了一下,可惜眼下沒有純粹乾淨的水源,只能暫時利用鼇魚膽汁替代。

隨後陸陰陽用阿里的短刀將鄭良奎衣服劃開,只見中年人身上長了一道道紫色的條狀斑,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毆打過一樣。他條狀斑紋的皮膚上還長出了黑棉花一樣的纖維,看起來十分噁心。

“沒有工具,沒救。”

陸陰陽很直接地下結論。

我看阿里情緒很不對,想要安慰他兩句,手才拍到他肩膀就讓這個獨臂漢子猛地扭過頭來,滿臉猙獰。話還未出口,他一把單手勒住我的脖子,手指間的一根骨刺頂在我氣管旁大動脈上。

阿里對陸陰陽殺氣騰騰道:“救活他,不然,馬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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