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堅決反對。周遊竟然想要讓陸陰陽暫時住在客廳裡。

“她總不能和我住一個屋啊。”周遊鬱悶道:“不住客廳難道和你住一起?”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我們這個一居室硬隔開的小屋子原本就比較狹窄,一下子多出來一個女性租客,在怎麼說都不方便。更何況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陸陰陽總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心悸感。

“她不介意的。”周遊指了指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來的表姐。

陸陰陽也鞠躬說:“我在哪裡都能住,麻煩你了。”

她這麼隆重行禮讓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說不出其他話來。

就這麼陸陰陽強行住進了原本我和周遊合租的小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周遊就和陸陰陽不見了蹤影,我又得到了一次面試機會。應聘者極多,五十多號人每個人都是單獨面試,結束後都已經是晚上。

咬著麵包,我走到單元樓。樓道裡的燈泡壞了,怎麼拍手踏步都不亮,我只能用手機燈照著往上走。我們住在六樓,樓梯很陡,而且過道狹窄,這也是為什麼能夠便宜租下來的原因之一。

走到二樓時我聽到有人在哭。

小聲小聲的抽泣,聽起來應該是個孩子的聲音。

我不敢停留,硬起頭腳步加快往上走,可總感覺暗處有人盯著我。

那哭聲突然一變轉而成了笑聲,尖銳又刺耳,弄得我一陣心慌,我管不了許多立刻健步如飛衝向六樓。跑了幾步腳下突然一滑,好在我雙手撐了一下,腳下卻被人用力拉扯,我拼命抖動雙腿,嘗試用另一條腿去嘗試踢開那束縛我的東西。

與此同時我身體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抓撓,它迅速衝向了我的脖子,我只來得及用手嘗試去保護喉嚨。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我咬牙抓起落在一旁的手機,用燈對準它。

一張陰森的貓頭人臉出現在我面前,那張臉的確和我有七八分相似,它張開的嘴裡牙齒帶血,發出怪笑。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肩上單肩包一甩,沒命往上逃去。、

到了五樓,昏黃的燈光就像是姍姍來遲的救護車,讓我稍微松了口氣。到門口時我還是不放心左右張望,生怕那個怪物再次出現。

以往我以為人到絕境會拼命呼喊打110什麼的,可真的遇到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樣。人只會下意識想要逃走,不顧一切避開危險,腦子裡根本無法思考,只有本能驅使。

我試了好幾次才將鑰匙對準門鎖孔,哆哆嗦嗦打開門,突然肩部有什麼東西搭上來,恰好觸碰到我的傷口。

我痛得肩膀一顫,猛地用手機燈照過去。

映出的是陸陰陽慘白色的臉。

“你受傷了。”陸陰陽嘴角動了動,臉上沒什麼表情:“周遊還有事,讓我先回來等你開門。”

我這才松了口氣。兩個人總是會好一點。

進門後陸陰陽又去翻出紗布和碘酒給我消毒,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除去手臂被抓破,脖子右側也遭到了抓撓,火辣辣疼。

一番疲倦,我靠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扭頭看到陸陰陽以一種讓人發毛的另類目光看著我。她眼睛牢牢盯著我的傷口處,喉嚨動了動,嘴唇抿緊,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我一時間又渾身緊張,立刻心虛地躲到自己房間裡反手鎖上門。

過了一會兒陸陰陽過來敲門。

我說:“我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你的手機。”

原來是給我拿手機。

“放在外頭吧……”我的確是怕了她。

等到半夜時周遊回來,看到我的狼狽模樣和傷口,臉色凝重,又問了陸陰陽情況,最後他讓我先休息。我想要報警。

“報警說你看到了怪物嗎?”周遊反問:“你認為這樣的一面之詞警方會參與調查?”

我咬牙道:“三番五次出現,絕不是假的。”

“我當然相信你。”周遊說:“不過還是得謹慎一點,讓我來想個辦法驗證一下,好歹有些證據才行。你還是先休息。”

躺在床上的我心情煩躁。

為了安全起見我把檯燈開著,罩上眼罩睡覺。熟睡時我只覺得呼吸一陣困難,我用手往臉上下意識一摸,抓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嚇得我一下子彈起來。

將眼罩掀起來,我手忙腳亂抓起旁邊枕頭,小心翼翼看向周圍,最後在地上找到了一隻死耗子。可它重量實在太輕,整個蜷縮攤開成一片。我仔細辨認之下才發現,這只老鼠肚子裡臟器已經被掏空,只剩下一層皮,鮮紅的肌肉裸露在外,血還未幹。

這個發現讓我頭皮發麻。

窗戶外傳來一陣風聲,竟然又沒有關窗?不可能,一大早我關得很緊,出門到現在才回來,怎麼可能。

我有些恍惚,回頭看去,床上多了一些異物。定神一看,竟然都是被掏出了內臟的老鼠屍體,數下來有七八具,床上到處是血跡斑點。

我抓起旁邊的水杯正要喝一口,卻發現裡頭還有一具老鼠屍體,一下子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聽到響動,周遊過來敲門。

我木木地打開門,他看到屋子裡的狀況先是蹲下用一支筆戳了戳老鼠屍體,然後走到窗臺處往外看。四處打量了一番,他又用手機燈四處照射,回頭喊陸陰陽進來。

陸陰陽頭髮亂糟糟地走進來,看到地上的死老鼠眼睛頓時亮了,她也蹲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同周遊在視窗出低聲說了什麼。

周遊點點頭,臉色比較難看。

可一轉過臉,他一下子又恢復輕鬆:“應該是野貓,你平時不是喜歡偶爾喂點野貓野狗什麼的嗎?人家報答你。”

我給氣得急火攻心:“你當我傻X?”

周遊不置可否:“反正你今天先和我表姐交換一下,你睡客廳,她睡你這裡。”

我有些猶豫:“可萬一危險。”

“沒事的,山裡人皮糙肉厚。”周遊毫不在意轉頭道:“表姐,沒問題吧?”

我瞄向陸陰陽,她實在和皮糙肉厚這個詞沒有任何關聯。沒想到陸陰陽已經開始自顧自收拾起老鼠屍體,完全同意了周遊的提議。

躺在沙發上,我一夜未眠,反覆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為什麼突然就遇到了這種怪事?第二天爬起來脖子還落了枕。

周遊破天荒給我帶了一份牛肉粉,在我吃粉時開口:“和你商量個事。”

我就知道……

“為了驗證你那只貓的問題,我想今晚做個試驗,需要你配合。”

我放下牛肉粉:“不幹不幹!粉你拿走。”

“你應該知道,被貓狗抓咬之後有相當機率得狂犬病,所以打疫苗是很有必要的,一旦狂犬病發就是死路一條……按照國家標準4-6針,最少也得300塊。我可以借給你墊付,畢竟大家室友一場,我知道你最近存款已經沒多少,不然你也不會躲在家裡吃泡麵。”

周遊捏住了我的命門。

思前想後,我又實在不想要對爸媽開口要錢,畢竟在他們那裡我扮演的是一個畢業後正在努力上進工作的年輕人形象。對年輕人來說,面子有時候真的比命都重要。

路上我問周遊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雖然一直沒說,但他進入我房間之後就變得極其專注仔細,這是遇到感興趣的事表現。他那個來歷神秘的表姐陸陰陽也很有問題,哪有父母給女兒取名叫陰陽的?

一切都顯得莫名古怪。

“你相信鬼怪嗎?”他突然停步問。

我搖頭:“從來沒有事實證明有什麼鬼存在。”

“那你看到的那只‘人臉貓’呢?”

我一時語塞。如果承認世界上有鬼怪,那麼就和我這麼多年的社會常識違背,如果否定它的存在就是對這兩天自我感知的否定,說明我人精神有問題。

周遊突然哈哈笑道:“開個玩笑罷了。我相信你被一隻野貓襲擊了,只是那只貓有些特殊情況。如果沒有意外發生,今晚上我們就能夠知道到底它是什麼了。”

我心裡有些沒底。

周遊似乎隱藏了不少資訊,可他不說我也挖不出來,他這個人嘴實在嚴。晚上周遊突然一拍大腿說忘記了一些東西要買,匆匆出門。這下子又只有我和陸陰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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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陰陽抱著一本書看得入迷,我看到書皮上的名字《藥物簡史》,光名字就足夠打退我這種人了。

沒多久我覺得手指處傷口癢得要命,怎麼摁都壓不住,只能小心撕開紗布,看看是不是化膿。結果才一撕開,我就意識到不對勁。

陸陰陽直勾勾看著我手指,就像是一具被人控制的木偶,結痂那裡被我不小心弄開了傷口,血又流出來。

“我……用紗布包上。”陸陰陽呼吸急促,聲調也不對勁,魔障了一般搖搖晃晃走過來:“我,我,我來幫你。”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胳膊鐵鉗一樣,我根本掙扎不開。陸陰陽對準傷口頭湊了過去,莫名興奮導致瞳孔放大,我只能不斷喊你別過來,別過來,完全擋不住。

“別!”門口周遊大喊,用背部擋開我們之間的視線,反手把紗布蓋在我手指傷口上,臉色發青對我訓斥:“不要胡亂弄開傷口!”

他嘴裡低語了幾句什麼,摸出什麼東西遞給表姐,把有些精神明顯不對勁的陸陰陽連騙帶哄一般帶進臥室,出來後關上門,眉頭緊鎖。

我給他這幅樣子嚇到著了:“你那個表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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