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正值中午,太陽出來了,照得人身上暖暖的。車子停在下面,我們三人拿著裝備登上亂墳崗,陸陰陽拿著鐵鎬,劉邦手持一把借來的鋤頭,我則是拿著鏟子,沒錯,我們三今天就要白日盜墓。

劉邦有些心虛地左右一看:“這大白天的……我們這麼幹不太好吧?被人看到,不得罵死了……刨人墳頭,損陰德的,我說不定還要被紀律處分……”

我不屑道:“共產#黨員,無神主義者,你好意思說損陰德,注意自己身份,實事求是原則。”

劉邦給我弄得沒奈何:“成,成,今天吃了你的飯,你說什麼我做什麼。反正這事出了問題,還得我來背鍋。”

“作為共產#黨員就要有擔當,有主人公精神,背鍋這種事情,對你劉科長來說毛毛雨啦。”

我仔細尋找了一番,找了兩個看起來石頭較多,土壤疏鬆的地方:“就這兩個,你們倆一人挖一個。還是小心點,別挖到人棺材了……咱們還是做事講究點。”

劉邦瞥了我一眼:“那你呢?”

“我當然是做好防護措施。”

我可不是愣頭青,趕緊從揹包裡翻出幾根組合長杆子,插入泥土裡,然後周圍用防水布給圍起來,這樣外面也看不到裡頭有什麼情況,不容易惹麻煩。

不止如此,我還帶了黃紙和香,燒了一些表示歉意。

我點燃香朝四周拜了拜,低聲道:“諸位大爺,我們過來只是情非得已,勿怪勿怪。”

自從弄清楚了靈怪這種東西,我只覺得生活在一群妖魔鬼怪中,做事說話更是謹慎無比。有一位詩人說的不錯,人光是想要活著就已經得鼓起勇氣,耗費全部的才能了。

四周響起叮叮噹噹的鐵器撞擊石頭的聲音,我也戴上棉手套找了一個地方用鏟子也挖起來,沒一會兒下面似乎有東西,我動作輕了許多,扒拉開細碎的石子兒和大塊岩石,從裡頭摸出了一根脛骨,讓我一陣心虛。

趕緊將骨頭塞回去,扒拉石頭和泥土蓋上,我心裡默唸,意外意外,您老的腿還您了,千萬大人大量。

幹了大概半個小時,外面響起狗叫。

我撩開防水布的一角,看到七圩養的那條瘦野狗正對我們這邊狂吠不止。

此前我就一直搞不懂,這條狗老是叫個不停,它到底衝著什麼在嚷,難道是把這裡看成它自己的領地了?

我並不怕,因為這條狗和七圩某種程度是相似的,外強中乾,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可這瘦狗一直吼個不停,惹得人心煩氣躁,我對著它丟了幾塊石頭嚇得它扭頭就跑,狗不敢再靠近,尾巴也下垂,灰溜溜跑了。

“嘿,你們過來看!”

劉邦喘著氣的聲音帶有幾分驚喜。

我和陸陰陽湊過去一看,劉邦用鋤頭劃拉開一堆黑土,下面有一塊十分平整的石板,上面還有一道道防滑紋路,這顯然是人為打造研磨的。

我有些擔憂:“這是人家的棺材板吧?”

“不像。”陸陰陽一口否定:“這是防水紋,用來引導侵入土裡的水朝周圍下滲。你看邊沿就明白了,和屋頂坡度設計是一樣的。石棺本身外面有雕刻的話,也是雕紋,這裡是孤墳地,應該都是草蓆包了就下葬。”

有了陸陰陽的判斷,我們下手頓時粗獷大膽很多,一會兒就將石板周圍清理出來,這石板相當長,旁邊還有另一塊,足足清理了一塊大概十平米的地方才看到邊沿垂角。

可這四四方方的超大石板匣子外沒有找到任何門道,陸陰陽一不做二不休,拿著鋤頭就開始撬動,她力氣相當之大,硬生生將一塊長兩三米的長石條給掀開來,下面一股劇烈惡臭湧上,讓我們都閃開來。

等臭氣排了一些,不那麼嗆人後,我們三戴上口罩,用手電往裡照去,這一照照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此人頭部被一個蛇皮口袋給纏住,面部位置有劃破一些小口子,讓他能夠呼吸。

陸陰陽和我先後跳下去,劉邦則是留在上頭望風和接應我們。

我用手電照過去,陸陰陽已經解開了這人腦袋上的口袋,露出一張蒼白到虛弱的老人面容,鬍鬚眉毛花白,呼吸也十分微弱,眼睛緊閉,嘴角邊上有不少穢物乾涸的痕跡,竟然是雲心道長!

“我先把他背上去,他在黑暗裡太久了,不能看光。”陸陰陽將蛇皮袋再次給他罩在腦門上,將老人扛在背上,我蹲下雙手托住,讓陸陰陽能夠踩著我弄出來的人肉階梯往上走。

等她和雲心道長被劉邦拉上去,我開始用手電打量起這個墳下洞窟。

裡頭空間約莫有十三四平米,和一個單人間相仿,內部十分簡陋,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地上溼噠噠的,有一股濃烈尿酸味道,想必大小便也只能在裡頭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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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邊堆積了不少麻布袋,我用隨身瑞士軍刀劃開一看,一隻白大腿,裡頭是一具男性屍體,還有股濃烈藥味,顯然是被人處理過堆積起來。連續刺破了好些口袋,裡頭全是屍體,這些屍體我大概明白是哪兒來的了。

我忍住心裡不適繼續往前。

前面有一扇像是門一樣的地方,空氣流通來源就在那,裡頭雖然很悶,但勉強還能夠忍耐。

猛地我腳下被什麼東西給攥住,嚇得我趕緊踢腿,卻根本掙扎不開,有什麼東西狠狠黏住我小腿腳踝,勒住我的肌肉。

用手電照去,我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人的手臂,這人手指牢牢箍住我的腳踝,力氣之大簡直匪夷所思。

我順著這只胳膊往後面照去,卻發現是另一個頭戴蛇皮口袋的人,只是這人雙腳被鐵鏈纏繞,固定在角落處兩個凸起石柱上。

我蹲下來,試探問:“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應。那人甚至身體一動不動,只是那隻手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扼住我的腳踝,彷彿將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指之間。

我忍住惡臭,小心翼翼撕開蛇皮袋,發現下面是一張面朝地板的年輕人臉。

將他扳過來看清容貌,我忍不住喊出聲來。

是周遊!

“怎麼了?”陸陰陽一下子跳到我身邊,揮起手裡鐵鎬,當看到是周遊時這才停下來。

我讓陸陰陽把周遊也抬上去,自己則是小心靠近那一扇門。這門是木質結構,只是上面用大銅鎖捆得牢牢的,我費了一番功夫才敲開鎖,一腳踹開大門。

前方是條狹窄長道,僅僅能夠容納人匍匐前進,我一點點往前爬,大概幾分鐘後我雙手推開上面一個木板似的夾板蓋,抖落許多泥土葉子,光照進來。

我抖擻身上的竹葉,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竹林裡。耳邊傳來猴子叫聲,兩隻猴子甚至趴在不遠處看著我,見我鑽出都圍了上來,一點也不怕人。

這就是距離亂墳崗和元真堂都不遠的那處小竹林。

手機突然響了。

“你沒事吧?”劉邦急切問道:“陸小姐說你人不見了。”

“我沒事,先送他們去醫院吧……”

我看了看腳邊兩隻拉扯褲子的猴子,心裡不是滋味。

(符號是因為敏感詞哈,讀者老爺娘娘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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