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塵幾次想開口，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憋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吃飽了嗎？”
女孩輕輕點頭。
沉默。
路塵沒話了，只是無言地看著女孩。
女孩從座位上離開，走到旁邊，踮起腳湊近路塵的耳邊，用輕得難以察覺的聲音說出“清語”，說完便返回座位，繼續安靜地坐著。
路塵忽然笑了，對艾薇拉發出嘲諷，“你還不如一個小女孩。”
“她說話了？！”艾薇拉很驚訝，“她說了什麼？”
“她的名字。”
“……那你這算是同意了？”艾薇拉愣愣地問。
“嗯，孩子我會帶走，你可以安心跑路了。”路塵擺擺手。
“請務必把我也帶走。”艾薇拉重重地點頭。
“盟約不是把你賣給我了嗎？”路塵忍著不悅。
“嗯，我希望你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再往我身上壓。”艾薇拉又是重重地點頭。
“你還真是賤。”路塵撇嘴，“現在你歸我了是吧。”
“嗯。”艾薇拉輕輕點頭，羞澀地小聲請求，“能慢慢來嗎？我還是新手。”
“……”路塵扶額，“我不要你了，過你原本的生活去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還是請你把我一起帶走吧。”艾薇拉立刻換下那羞澀的外皮，又繼續糾纏起來。
“啊？我都沒調教你呢，你怎麼就已經屈服了，這是受盟約的影響？”路塵心說這姑娘是腦子被驢踢了吧，還是屬狗皮膏藥的？怎麼這麼難纏。
“不是，而是與其每天被夜神教追著活得不如流浪狗，還不如給你當肉便器呢，至少吃喝不愁生活穩定。”艾薇拉無力地說。
“那我可先說好了，我住的地方很偏，偏到走幾天都見不到人煙，而且附近很危險，單獨外出很可能喪命。”路塵想了個藉口。
“總比繃著神經睡不安穩強。”艾薇拉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點頭了。
“需要幹勞累的農活，做繁瑣的家務，以及忙活各種瑣事。”路塵皺眉說，心想，這手白白嫩嫩，只有拉弓留下的薄繭，卻不見其他的勞動痕跡，說明不會務農。
“沒問題，別看我瘦，我肌肉結實著呢。”艾薇拉抬起右手，左手拍了拍自己那結實卻不臃腫的肱二頭肌
“我隨時都會臨幸你，也許是晚上臨睡前，也許是大白天，而且是在任何地方，總之就是我想做的時候你就得來侍寢。”路塵心說這總該能嚇退了吧。多喂一張嘴倒不是事，只是對艾薇拉真沒什麼興趣，精靈嘛，要想騙上床也騙些溫和矜持的精靈，這種性格的精靈，白送都不想要，怕是連調情都不會。
“嗯，我會努力學習能夠讓你滿足的技巧。”艾薇拉豎起大拇指，“我相信你也會用心調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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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塵扶額，刻意壓著自己的鬱悶，免得變成能摧毀酒館的音浪，“你丫能有點廉恥心嗎？我都能想象到法蘭西斯的臉有多黑了。”
“不是你說你自己很容易被女人騙嗎？先把你忽悠過去了再想辦法推脫就是了。”艾薇拉一臉得意。
“憑你一身本事逃離塔爾洛斯並不難，回西地不就好了，夜神教還把手伸到西地了？。”路塵說出了艾薇拉沒必要留下的理由，因為這也是事實。
“你怎麼這麼八卦，跟個長舌婦一樣。”艾薇拉微微鼓起嘴，撇了撇。
“你撒的謊漏洞太多，我這不是給你機會完善一下謊言嘛，普通人類都能說出比你高階的謊言，你身為完美人類中的一員可不能給同胞丟人啊，非得我把事情挑明白嗎？”
艾薇拉愣了愣，眼睛轉了一圈，聳聳肩，嘟囔了起來，“明明是個死宅，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黑歷史。”
“死宅是什麼意思？”路塵面對新詞時總會下意識地提前興趣，想要好好瞭解一番。
“家裡蹲！”艾薇拉沒好氣地說。
“哦。”路塵知道家裡蹲這個詞，磐城沒少用這個詞諷刺路塵有時候會窩在家裡大半月不出門。
忽然喧鬧起來。一名喝醉的客人在起身時沒站穩，情急之下抓住了身邊最近的男人的手臂，將上衣袖子給拽裂了。
喝醉的客人連忙穩住身子向男人道歉，並表示願意請男人喝一杯補償男人，男人拉著開裂的袖子遮擋手臂上的紋身，冷淡地說了聲沒關係後向酒館外走去，在門前的風屏處悄悄轉頭，瞥了一眼艾薇拉和女孩後便走了。
“還沒貢獻價值就先惹來了麻煩。”路塵搖搖頭。
“本來我就只打算在這裡待上兩三天，而夜神教有個壞毛病，發現目標後從不著急動手，總以為自己運籌帷幄。”
“畢竟還有另一個形象需要維持，堂而皇之地把人吊起來可不是事，髒活肯定得在暗地裡做嘛。”
“所以別擔心，他們還不會急著動手。”艾薇拉說，“後天或大後天他們才會動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想在一個孩子面前吃人。”路塵看著女孩撇嘴，又轉向艾薇拉，“說起來，你今晚唱的第一首歌是那個人教你的？”
艾薇拉一臉複雜地看著路塵，“我有點搞不清楚情況，我把你騙到了嗎？怎麼咱們從談判變成聊天了。”
“就當做騙到了吧。”路塵聳聳肩。“多喂一張嘴而已。”
“好吧。”艾薇拉略顯無奈，“那首歌是我在夢裡學的，夢裡常常有個人在樹下唱歌，為此我特地去學了不少東土的古語言，總之跟那個騙我立下盟約的混蛋沒關係，但那個混蛋卻告訴我這首歌能把你引誘到我面前，真奇怪，是這樣嗎？”
“其實我知道有人唱這首歌我也不會來主動找上門。”路塵看得出來，艾薇拉在這件事上沒撒謊。
“那我運氣可真好，某種程度上的運氣好。”
“嗯。”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獸之皮這首歌跟你有關係？”
“你怎麼這麼八卦，像個長舌婦一樣。”路塵撇嘴。
“要你管。”艾薇拉衝路塵吐了吐舌頭，“我就這麼八卦。”
“肉便器憑什麼這麼囂張。”路塵冷著臉厲聲說道。
艾薇拉嘴角微顫，沒說出話來，臉憋得漲紅，就是發作不出來。
“行行行，我不欺負你了，去收拾東西吧，在有夜神教活動的地方走夜路可不安全。”路塵擺手。
“有你在，走夜路會感到不安全的是夜神教吧。”艾薇拉扮了個鬼臉便跑上了樓。
“現在的我可能連你都打不過。”路塵輕笑，這話他是說給自己聽的，艾薇拉沒聽著。
路塵看向女孩，女孩也同時轉過頭看他。路塵說，“你的薪骸呢？”
女孩搖頭。
“沒有？”
女孩搖頭。
“那就是不知道薪骸是什麼？”
女孩點頭。
“你真的叫……你真的就叫你剛剛說的名字嗎？”
女孩點頭。
路塵皺起眉頭，“換個名字如何？”
女孩搖頭，還瞪了路塵一眼。她伸手抓過路塵的手，狠狠地在上邊咬了一口。
“不疼。”路塵笑著說，“不換就不換吧，犯得著咬我嗎？”
女孩放開路塵的手，撒氣地把他的手摔在桌子上，女孩把頭扭向另一邊，鼓著臉生悶氣。
路塵嘆了口氣。他心說，那個人還真是夠惡趣味，竟然對一個孩子下“不願意改名”的暗示，這也就算了，這孩子的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了，看來對方瞭解自己在故鄉的生活，毫無疑問，那個人是自己的同族。
既然想不通那就靜觀其變好了。路塵不打算繼續為此苦惱，現在他最頭痛的問題是夜神教會不會貿然行動，自己現在太虛弱，要是動起手來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