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老黃花和紅杏不一樣啊。”伊琳娜恍然大悟，旋即又拍了拍劉一方的肩膀嗟嘆，“唉，要怪就怪這傢伙，不識紅顏美，當初他要是給你領出閨房，指不定你就不會攤上這檔子事了。”
她猛地又恍然大悟，回頭看向顏紅雪的後背，“不過也怪你，不主動點。”
劉一方真想一腳踹飛伊琳娜，葷段子說得倒是文雅，但這說得也太過分了。
郝仁偷偷看了一眼顏紅雪，發現這比自己大上幾歲即將奔三的大姑娘鼓著紅撲撲的臉，腦袋壓在膝蓋上，活像只模仿鴕鳥的火烈鳥。
“咳咳咳……”鄭義覺得氣氛不對，既然劉一方度過了危險期，那就該談一談正事了。
“感冒了就去熬藥喝，水缸邊上的那幾棵草能治，就別指望我了。”伊琳娜白了鄭義一眼，“特殊服務要收費的，很貴，你付不起。”
鄭義愣了愣，滿頭問號，心想自己招誰惹誰了，怎麼這爛話嗆到自己頭上了？好在他聽得懂這些爛話，不至於像顏紅雪一樣想到別處去，否則他還真會誤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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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就不摻和他們的玩笑話，她湊到伊琳娜身後，雙手顫抖著伸出又縮回，“現在怎麼樣了？”
伊琳娜還想說爛話，不過看到張嬸消瘦的面龐時心裡微微一動，藏在腦海裡被時間蒙上塵的記憶忽地醒來了。
床鋪與老人彷彿粘合在一起，嘴裡吐著含糊不清的聲音，組成破碎無序的話語，面帶微笑的青年坐在床邊握著老人的手，應承著老人道出的願望。明明與青年無關，他只是一個路過的人，與老人沒有任何關係，卻在扮演老人的親人，接下不該由他承擔的責任與義務。
“為了一個人類浪費這麼多時間，值得嗎？身為人王不是應該加快步伐調查虛月嗎？你每加緊邁出一步，能救更多的人類。”
“你見過死亡嗎？”
“當然。”
“不，你沒見過，只要你還抗拒死亡，你就永遠見不到死亡的真面目。”青年的鼻子噴出自嘲的笑意，“我也沒見過，所以我在學習，希望終有一天我能見到死亡，期盼那時候也有人能像這樣握著我的手，聽我死前的嘮叨，像小雞一樣點頭。”
伊琳娜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情，深吸一口氣，隨後急促地呼出，就像是松了一口氣，“姑且算是沒事了，修養兩天就沒事了。”
張嬸繃緊的臉舒緩了不少，下垂的褶皺更明顯了，“那就好，那就好。”
伊琳娜說謊了，劉一方身上的龍息詛咒只有巨龍能解除，確切地說，只有對劉一方施加龍息詛咒的巨龍能解除，她所能做的只是延緩劉一方的死期。就目前的狀況而言，伊琳娜連保證劉一方能活三天的信心都沒有。
這就是巨龍的可怕之處，就連諸神都不敢與它們爭奪天空的所有權。
這是一個相當簡陋的謊話，表演也十分拙劣，別說強盜三人組一聽就識破，連顏紅雪都聽得出伊琳娜是在騙張嬸。
“我去熬碗蛋粥給一方補補。”張嬸說著就直奔廚房，還不忘叮囑郝仁，“仁兒啊，夜深了，一方沒事了，也別跟著熬了，你領著他們趕緊睡去吧。”
郝仁也只是點頭說好，心說現在哪有心思睡覺，劉一方受重傷，鄭義的計劃必然要做出改變。
劉一方剛要爬起身，伊琳娜就用手按在了他肩上，伊琳娜甚至都沒用力，就把他釘死在了床上。
伊琳娜輕聲呵斥，“你要是爬起來胸骨斷了會刺破你的內臟，大爺您行行好，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劉一方撇嘴，老老實實地把腦袋放回了破衣物堆成的枕頭上。
顏紅雪也跟著撇嘴，拋下一句“我去幫張嬸”進了廚房。
“怎麼感覺她好像在生氣？”伊琳娜嘟囔，“這麼開不起玩笑嗎？年紀小果然難伺候。”
郝仁和鄭義互相看了一眼，雙雙心領神會地一同輕嘆。
屋子裡又沉默了起來，雨聲從屋外入侵，霸佔了屋子。
“我還能活多久？”劉一方問，語氣很平靜。
“你應該問你什麼時候能下床。”伊琳娜翹起二郎腿，抱手於胸前，抬起下巴用鼻孔看劉一方，“就算想盡辦法我也會讓你活到最後的，讓你這麼簡單的死去，那這買賣虧本的可是我。”
“現在在我身上費這麼多勁，難道不是已經虧本了嗎？”劉一方輕笑。
“等等，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傷不是都治好了嗎？”鄭義插入他們的對話中。他的計劃可少不了劉一方，劉一方是整個計劃的核心，一旦失去了最關鍵的角色，他們三個強盜只能夾著尾巴離開花沁鎮。
“這夥人到底什麼來頭。”郝仁說，他看向單良，“先前救安特蘭斯的也是他們吧。”
單良點點頭，“白家屯外圍有迅馳龍的腳印，除了王公貴族和領主，落桂基本沒有人有能力養得起迅馳龍。”
“兩個問題回答起來很簡單。”伊琳娜說，“重創劉一方的不是人，是貨真價實的巨龍。傷是治好了，但是巨龍留下的詛咒我無法解除，雖然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詛咒會不斷腐蝕靈魂，就像秋後的螞蚱，他能蹦躂的日子不多。”
“巨龍？詛咒？”強盜三人組有點無法理解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飛龍倒是見過不少，還打下來當過備用糧，在他們的認知中，巨龍只是比飛龍大的六肢蜥蜴，能噴火能噴毒什麼的，神話傳說裡都是這麼寫的，而施加詛咒應該是法師才能辦到的事。
“天空的霸主，諸神也不願與之為敵的存在，這樣說你們能理解了嗎？不能理解的話我再補充一句，一巴掌就能把神拍成肉泥。”伊琳娜撇撇嘴，“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巨龍是你們此生最大的榮幸，可勁兒高興吧，死後能和其他鬼魂吹吹牛。”
“容我理一理被重新整理的認知。”鄭義摸出煙塵和紙，卷出一支煙點上，陷入了沉思之中，拿煙的手一直在抖。
郝仁現在還懵著，封咒寺的主持狄安娜是神明，與之抗衡本就是天方夜譚，但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弒神，而是救下花沁鎮，準確地說，是帶走花沁鎮的所有百姓，現在突然冒出一條有敵意的巨龍，這接下來怎麼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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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更新，不過還在復健期間，左手留下了後遺症，使不上勁，更自閉了。